优雅的琴声从琴房里洋溢出来,融合着冬日早上的阳光,和煦又美好。
楼下客厅里的座机一直在欢快地震动着,叮铃铃响个没完。
菊姨就着身上的围裙擦了擦刚刚干活的手,急忙走到客厅接起电话。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对方传来年轻男人礼貌的声音,“您好,我叫陈星玮,请问周林夏小姐在家吗?”
菊姨客气地回道,“陈先生您好,小姐正在琴房练琴。”
“那麻烦您等周小姐练完琴,替我转告一下她,就说我这个最忠实的琴迷想请她赏脸吃顿饭,不知道她有没有空。”
“好的,我会替您转告的。”
菊姨挂掉电话的时候,楼上的琴声正好结束。
她走上楼,刚想敲响琴房的门,门就打开了。
菊姨如实转告道,“小姐,刚刚有位叫陈星玮的先生打电话过来,说想请您吃饭。”
“陈星玮?”周林夏的眼里蓦地就染上了一丝嫌弃,“怎么又是他?不是送花就是请吃饭的,真烦人!”
“小姐......”菊姨有些为难地问道,“您看我怎么回复他......”
周林夏抬起脚步绕过她朝楼下走去,“就说我没空!”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打开,一身西装的周林染从书房里走出来,打趣道,“又是哪个眼光好的合作商邀请你去演奏?你天天在家闲着怎么没空?”
“是个像牛皮糖的粉丝而已。”周林夏走到餐桌前坐下,“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请我吃饭,我怎么可能随便跟别人出去吃饭!”
“那是!”周林染在她面前坐下,附和道,“我妹妹是什么人!周家大小姐,有名的钢琴家,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跟一个小粉丝出去吃饭是不是。”
听到他这么吹捧自己,周林夏沉着的脸这才露出了笑容,“这还差不多。”
“对了,最近一个国外有名的演奏团想邀请你跟着他们去全国巡演。”周林染压低了声音,略带神秘地说道,“这可是世界鼎鼎有名的演奏团,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周林夏咬着嘴里的吐司,狐疑地问道,“为什么这么有名的演奏团没有联系我,反而联系你了呢?”
周林染抬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说,“人家当然是怕你拒绝呀,所以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在你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好邀请你加入他们。而且这次巡演不仅报酬丰厚,更主要的是能大大提高你在国际上的知名度,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周林夏仔细揣摩着周林染的神情,细细嚼着嘴里的吐司,突然问道,“国外?巡演?”
“没错。”周林染点点头。
“从筹备到结束,起码要半年甚至一年的时间吧?”她问道。
“应该吧。”周林染继续点头。
周林夏忽然笑了,“哥,以前我去国外比赛一个月你都不放心,甚至还派人暗中保护我,怎么现在这么积极地让我去全球巡演,甚至出去一年你都这么放心?”
周林染喝了一口牛奶,往手里的吐司上涂抹着巧克力酱,眼神没有看向她,“你现在长大了,业务能力这么好,哥当然放心了。”
周林夏突然将手里的吐司往餐盘里一丢,双手环胸地靠在椅背上盯着周林染,“哥,你看着我,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你想多了,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打算?你特意支开我想干什么?”
自己本就不是个善于撒谎的人,尤其是在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面前。
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周林染索性放下手里的早餐,认真地看向她,“是你予墨哥给你联系到的这个机会,他想让你去深造一下,对你以后事业发展很有帮助。”
“予墨哥哥?”周林夏拧着眉头沉默了两秒,然后忽然冷笑道,“我知道了,这不是予墨哥哥和你的主意,是小悦的主意吧?”
“跟安小悦又有什么关系?”周林染蹙眉说道,“你不想去的话,我就跟予墨说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
“呵!”周林夏轻笑一声,气极道,“自从我和予墨哥哥从美国回来之后,小悦就一直防着我,把我当成情敌,总以为我会破坏她和予墨哥哥之间的关系。可是这么久以来,我做了什么吗?我什么都没有做,我给她道歉,对她示好,甚至一次次跟她解释我跟予墨哥哥之间的关系,但是她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现在倒好,居然想出这样的主意想送我出国一年半载都不能回来,是不是这样她才觉得轻松高兴?”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要这么对我?”周林夏站起来对着周林染吼道,“是不是在她面前我连呼吸都是错的?我所有的一举一动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感情的威胁?”
说道这里,她眼眶泛红,对着周林染指责道,“她这样对我就算了,你和予墨哥哥还帮着她误会我!你是我亲哥啊,我从小没有爸妈,跟着你和予墨哥哥长大,你们就是我最亲的人,现在居然连你们都要把我送走,我就这么碍你们的眼吗!”
“不是这样的,你予墨哥认为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就是单纯地想问你......这跟安小悦又有什么关系?”周林染看到她情绪这么激动,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事情就不是你想的这样......”
“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帮她说话!”周林夏通红着双眼瞪着他,“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听安小悦的话,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还要被你们这么对待!哥,你怎么也有这样的想法,你怎么可以也想把我送出国,我原本以为天塌了都有你帮我撑着,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你也变了,你们全都变了!”
她这番话有些刺痛了周林染,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妹妹哪里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想解释又解释不清,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说。
“好了好了,是哥不好。”他走上前想替她擦去眼泪,周林夏却后退两步,埋怨地看着他。
周林染只能放低了语气哄道,“我这就去跟予墨说,拒绝掉那个什么演奏团,咱不去了不去了行不行,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