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安小悦瞬间反应过来,赶紧跑到他指的地方,拉开抽屉匆忙翻找,然后找到一个白色的药瓶。
她连忙拧开瓶盖,急忙问,“几颗?”
宫怀谦此时痛苦到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勉强给她伸出两根手指。
安小悦倒了两颗药在手心,然后急忙给他服下。
吃下药的宫怀谦靠在沙发上,缓了许久之后脸上的气色终于慢慢好了一点。
他有些虚弱地笑了一下,“安小悦,你又知道了我一个秘密。”
“所以以前外界传言的是真的吗?”安小悦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你真的心脏有问题?”
“没错。”宫怀谦的视线落在面前光滑的茶几面上,眼神有些疲惫,“这个病跟了我二十几年了,我花了很多钱,花重金聘请国际最有权威的医生都没有用,到现在都只能靠药物维持。”
安小悦有些微微震惊,她有听过说宫怀谦身体不好的消息,但是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严重的心脏病,并且犯病的时候会好像要马上就死掉一样。
她想,如果刚刚不是她在这里,他能不能靠自己拿到几十步之远的药。
“你身体都这么不好了,为什么不好好养病,还要这么操心帝远的事情?”安小悦不解地问。
谁知道,她这句话一出,宫怀谦就笑了。
他的笑里是安小悦看不懂的意思。
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笑意问道,“你看我大哥腿都瘸了,但是他能放弃es集团放弃宫氏的事业吗?”
安小悦没有回答他,但是她知道,宫予墨和他是不一样的。
他轻笑了一下,“有些人,从出生就是没有选择的。”
“我喜欢站在高处,喜欢看到别人对我俯首称臣的样子,喜欢凌驾于别人之上的样子,我享受这一切。”他微微勾着嘴角说道,“所以我要一直往上爬,哪怕病死也要爬上去。”
“因为。”他的眼眸里是深不可测的神色,“如果你倒下,那那些曾经仰望你的人,就会毫不留情地踩着你的尸体往上走。”
对于他的话,安小悦认同,但是不完全赞同。
她说,“但是比起那些握不住的东西,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谁不是两手空空地来,两手空空地走。你要是死了,能带走什么呢?”
宫怀谦却笑意更深了,“健康?健康算什么?”
他金丝边框眼镜下的眼眸泛着一丝冷光,“当别人凌驾于你之上的时候,你的健康是最没用的东西!”
安小悦重新给他倒了一杯水,“好好惜着你的命吧,有命在比什么都强。”
几分钟后,宫怀谦的面色慢慢恢复了过来。安小悦见他已经没有大事,便拿起沙发上的包说道,“我先走了。”
谁知她还没有迈出一步便被人拉住了手腕,宫怀谦坐在沙发上笑着抬头看她,“再帮我一个忙。”
他将车钥匙拿出来递给她,“我记得你会开车,送我回家。”
......
银灰色的豪车行驶在宽广的马路上,车里安静到只能听到导航的声音。
安小悦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男人,只见他微微靠在椅背上,轮廓分明的五官没有丝毫表情,镜框下的眼睛不知何时轻轻闭上了。
尽管他面上不显,还是看得出他略微有些疲惫。
十分钟前,当宫怀谦说出要她送他回家的时候,安小悦本来是想拒绝的。
他身为总裁,有那么多的助理,随便找个人都好,为什么一定要她送他回去。
宫怀谦像是看出她的犹豫,又补充了一句,“目前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的病,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适合让别人送吗?”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天。安小悦只能勉强地接过他的车钥匙,然后跟着他一同出了帝远集团。
宫怀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虽然他如今是帝远的总裁,将帝远也送上了在商业上无可撼动的地位,但是安小悦总觉得他还有野心,而这个男人的野心不仅于此。
“好好开车,别老盯着我看。”坐在后座的男人突然出声,声音低沉,“我没有我大哥好看。”
安小悦急忙从后视镜里挪开眼神,“我是怕你死掉了,我难逃责任。”
真是奇怪,明明他眼睛一直紧闭着,却还能发现她一直在打量他。
“你知道就好。”宫怀谦依旧轻闭着眼睛,“只有你知道我有心脏病这件事,要是我哪天真的突然死了,你有嘴也说不清,所以你最好配合我,以免我某天突然犯病。”
好家伙!赤裸裸的威胁!
安小悦偏偏不吃这一套,故意说道,“那我更要跟你撇清关系了,趁你还没死的时候离你远一点。”
宫怀谦突然半眯着眼睛,眼神里一阵寒光,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你敢!”
“呵!”安小悦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轻笑道,“都这时候了还生敢生气呢!大哥,你命是真不想要了吗?”
听出她话里玩笑的意味,宫怀谦又轻阖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二十分钟后,车子到达导航上的目的地,是一座设计独特的独立大别墅,在京市比较有名的富人区。
别墅的管家见到是宫怀谦的车立马打开了大门,安小悦将车停在别墅前院,管家见到她的时候微微有些一愣。
后座的门被打开,宫怀谦从车里出来。管家见他面色不太好,急忙上前去搀扶他。
他走到安小悦面前,朝她伸出一只手。
安小悦立刻会意,然后将手里的车钥匙还给他。
宫怀谦拿了车钥匙就被管家搀扶着进了别墅,直到他们的走远,安小悦才反应过来!
她朝他的背影大声喊道,“宫怀谦!你不让人送我出去,我怎么回去啊?”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来的时候她已经看过了,这里很少有车经过,必须要走很远才能打到车。一想到宫怀谦居然让她走着回去,她就生气地头也不回了走出了别墅。
别墅的第三层某个房间内,身型高瘦的男人站在窗前,从上至下地看着不远处那个纤细的身影越走越远。
“二少,您已经告诉她太多您的事情了,合适吗?”管家站在门口轻声问道。
宫怀谦嘴角轻轻一勾,“她这个人吃软不吃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