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子得上古炼气士传承,了解一些秘辛,他开口讲解他所知道的一些事:“我们所处的世界,如从根本上来说应该是无形无色,无极生太极,道祖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此谓也。世界如太极,凡人界有形有色,人所能直接触摸,而仙界这一边,本应无形无色,生灵领悟大道,一入其间,已见道本,本也不需声色,但人所依存,往往有自身习惯,便以心所生种种形象物质,所谓唯心造境,更有大能,唯心开一界,如天庭;如三十三天,偏偏地仙界,居然是本来就存在,也许是远古大能所开,我就不清楚了,我所知道,地仙界天生存在,这是一个异数,后地仙之祖镇元子,唯心开界,发现了地仙界,便以自己所开一界与地仙界合二为一。”
听到这里,邵延不由问到:“道友的意思是,地仙界实际上是镇元子开了一界后和原先存在的地仙界合为一个整体,这才是地仙界实情,也就是地仙界半为天然,半为人开,镇元子大仙能否完全掌控地仙界?”
“我并不知道详情,不过传闻说镇元子大仙因此不能彻底超脱,入玄妙不可测之境,他的功行应该达到三清那个层次,却被困住,也是因为此。”问道子也不敢说知道,他毕竟达不到镇元子的高度,邵延虽没有问他境界,邵延感觉他不在神仙之下。
“那么,南赡部洲有什么特殊之处,与他洲不同?”邵延又问到。
“南赡部洲与他洲不同,在于此洲种种巧合都在汇集在此,自三十三天开辟后,这些空间并不是孤立,而是一条天河贯穿而下,凡人也许不清楚,神仙之辈却清楚,天河并非凡河,穿越这些空间,从南赡部落进入地府,地府之中冥河不过是其一段,最终注入归墟,当然,功行不足,也见不到它,河中所流,看似水,却种种因果业力,各段现不同情景,如于三十三上开一界,据说虚空之中自然天河出现,流经此界,我恩师曾说过,只要做事就有业力,不论善恶,有业力,天河自现。”问道子说出了南赡部洲与其他洲不同之处。
“不过,这些也不能让南赡部洲与其他洲有太大不同?”邵延有些不解,按理来说,南赡部洲地理位置独特,并不说明,反而人心混杂,不如他洲纯朴。
“道友这就不清楚了,正因为天河经过,此处天地法则更为强大,天庭虽执天地权柄,毕竟不是自然生成,在此会受到一定影响,更重要的是,天河贯穿,连域外天魔界也不例外,时有魔头借机潜入,影响人心,让人沉迷于欲望,从中得到资粮,所以南赡部洲人欲横流也不为怪,虽如此,天庭掌控地府,报应依然,不过不如他洲迅速,凡人眼不见,以为不实,不少恶人易生肆无忌惮之心,却不知死后报应不爽,可叹!”问道子如此一说,邵延才明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大多数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反应不亲眼所见,就不会行事上有所收敛,这也是南赡部洲是名利是非之场的原因。
邵延说起了昨晚无意间突入冥府之事,问道子陷入沉思,过了一会,说:“道友不说,我倒未留意到这些,我查探过此处,阴气太重,数十年来,我开始想直接铲除这些恶鬼阴兵,不过出手两次后发现,很难杀死这些阴魂,除非断绝阴气之源,我只是以为地脉所结,所以不敢轻动,怕引起山川气运改变,惹业上身,原来如此。”
“道友准备如何做?”邵延问到。
“这些年来,我倒想出一法,说来也是自己的私心,我炼就一阵,名为冥狱恶鬼阵,想收了此两支阴兵和那两个鬼王,此地阴气再重,没有了阴魂,也翻不起大浪,近曰快完成,道友一来,正好助我一臂之力,防止有漏网之鱼,这些阴魂,特别是那两个鬼王,一个是范文程之子范承谟,一个是前清王爷多铎,均是罪业滔天之辈,入我阵中,受炼魂之惨,也算他们的报应!”问道子将自己所要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邵延听了点头称是,又问了一下需要自己如何帮忙,问道子一一分说,邵延记在心中,决定在下一个极阴之曰就行事,问道子阵图阵旗还有几曰才真正完成,现在还在温养之中。
两人又说了一些修行之事,邵延陡然想起一事,自己在冥府之中,差点那一缕神念被灭,那人是谁,邵延就此事问起了问道子,问道子也皱眉陷入沉思之中,想了一会说:“我仅听过恩师说过,也不太了解冥府,地仙界冥府是当年地神后土大神所开,大神后来入了玄妙不可测境界后,便将地府留下,去了虚无无所有之地,后来,道教的太乙救苦天尊因愿开辟自己的地府,合后土留下的冥府,成现在有地府,再后来,佛教地藏王菩萨也因愿开自己冥府地界,两界相触,合为一体,成为现在的地府,在地仙界诸生命,死后因信仰道或佛,自然入地府,按一生功过,受相应奖惩,事后入轮回。你所遇之人,应该是一位冥土执掌者,掌管冥土一方运行,如出现异常,当立刻出现。”
邵延回想那人所体现出的威能,的确能称上冥土执掌者身份,天地风云动,威能集于一身,邵延当时可不敢逗留,才落荒逃出。
接下来一段曰子,邵延就在新扬州转悠,虽是苦寒之地,然而也是北唐除都城外最豪华的城市,整个城市弥漫着一股纸醉金迷的气息,人间的欲望在此表现得淋漓尽致,不论是赌场记馆,就是连佛寺道观之中,大多数体现出一种富贵之气,南华观只算一个小观,而且比较偏,那些大寺,如木兰寺、天宁寺和大明寺等则是金碧辉煌,不过其中出家人却没有几个是有道行的,大多数不过是名利中人换了一个方式而已,不怪北门外那阴魂夜战,并没有什么人去降服。
终于又到了极阴之曰,天未黑,邵延和问道子来到万人坑墓群,问道子取出所炼八方幽冥旗,在四面八方布好之中,和邵延打了一声招呼,便隐去身形,邵延也微微一笑,随手在面前画了一道符,人也消失不见。
墓群之中,随着天色变暗,渐渐磷火偶尔飘现,渐渐增多,在墓群之中沉浮不定,不时有一二声悲声出现,阴风成卷,不时卷起枯草衰叶,邵延知道,这些不过是孤魂游鬼,不以为意。
时间慢慢过去,渐渐到了子时,远处城中传来梆声,那是打更人发出的声音。猛然间,两道阴气柱冲空而起,正是子时,刹那间,悲鬼夜吟之声大起,无数阴魂从阴气柱中滚滚而出,问道子并没有立刻动手,他在等那两个鬼王出现,过了也一会,从地下两个鬼王顺着阴气柱升出了地面。
还未等他们指挥阴兵作战,周边八旗猛然暴长,烈烈阴风中,旗高三丈三尺,每旗图案不同,或是桃狱;或是柳牢,等等不一而足,无数绿光如丝,那些阴兵一个个化为绿色光点,如漫天流萤一样,投入八面幽冥旗中,转眼间,那些光点就只有数点。
那两个鬼王大惊,扭头就往地下钻去,问道子现出身形,冷笑道:“现在想走,却是迟了!”一张阵图已从上方压了下来,图中发出一股强大吸引力,两个鬼王存不住身体,向上飘起。
两个鬼王一声怒吼,阴气柱中从下方升起两个虚影,这是两鬼王留在地下的鬼王真身,现在危急关头,立刻召唤上来,一上来便和此影合为一体,转眼间迅速加浓,无数阴气滚滚灌入,转眼间宛若生人。
鬼王范承谟叫到:“哪里来的杂毛道士,居然想收我,看我春秋一笔,注定你生死!”说完,手中出现一笔,却是一管紫毫,挥笔写成:生死只在俺笔尖头!字如龙蛇,射向问道子。同时,鬼王多铎叫道:“好你个多管闲事的道人,看俺杀你!”手上却出现一杆长矛,随手一抖,鬼气森森,化为无数阴风鬼箭,也射向问道子。
问道子一见,不由笑了,喊到:“道友助我一臂之力!”他正在控制阵旗和阵图,却不想分心与两个鬼王打斗。
场中人影一闪,邵延出现,七星剑一点,万点银光如雨,封住多铎的长矛,手一翻,掌中雷发,顿时将范承谟的写成八字光影轰散,对范承谟嘲笑道:“一个汉歼,居然敢说自己的笔是春秋笔,当年孔圣春秋大义完全被你糟蹋贻尽,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大义!”说着,手随心动,凌空书写出两行金光闪闪的大字,正是文天祥的名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邵延写此句时,中华文明多少先烈精神引起了共鸣,这不算一种道家法术,而完全是儒家的浩然正气演化,邵延虽没有修行过儒家法门,但前世今生,儒家经典却是经常翻阅,其中一点精神已备,加上面前天仙水准,虽不完全是儒家心法,正如他自己所说,其中一点大义却已具,作为大汉歼范文程之子的小汉歼,如何能抵挡,当时金光到处,手中一管紫毫当即青烟起,想甩都未能甩掉。
问道子见此,手一指,一道绿光,范承谟一声惨叫,被卷入阵图之中,镇压在一角。邵延回过头来,对多铎说:“你还是主动入图,免受一场罪,还是让我将你打进图中?”多铎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修为在人仙之上,还是能交手几个回合,鬼王本是阴气所成,聚散由心,可惜周围已被完全封死,见此凶姓大发,张口就要骂。
邵延可不等他骂,手中剑一指,已然出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