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周静姝原本在自己的小院里刺绣,当她听说路朝歌来了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过来看一看,可却被小丫鬟桃儿给拦住了。
随后在小丫鬟的伺候下,精心打扮了一番,更是换上了路朝歌之前来的时候送给她的首饰中的一套。
这一套首饰对于路朝歌和周静姝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周静姝的那张平安符是定情信物,而路朝歌的这一套首饰同样也是定情信物,其实很多事都是早就决定的,只是路朝歌这边一直没走流程罢了。
周静姝看着刘继玉,道:“刘公子既然是读书人,那我问刘公子,你可有办法让凉州道的流民有吃有住还有地种?你没有,但是路将军有。你可有办法击退敌国大军?你一样没有,但是路将军依然有。你可有办法让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你还是没有,但是路将军依旧有。你读的书多我不否认,但读书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怕刘公子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吧?而路将军虽然读的书不多,可他知道读书是为了什么。不说大道理,就说最简单的,现在的凉州道,是整个大楚之内最安稳太平的,没有流民也没有兵乱,这些可都不是你刘大公子做出来的,而是你眼中的白丁做出来的。”
周静姝一段话说的铿锵有力有礼有节,不仅震惊了周家的那些亲戚,就连刘继玉都没有办法反驳,毕竟周静姝说的可是事实,迄今为止他虽然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正事也没干过一件。
路朝歌也被震惊了,他只知道周静姝有才华,却没想到不仅仅是有才华这么简单,她的话不仅逻辑思路清晰,而且最主要的是有礼有节,让人无法反驳。
刘继玉见没办法反驳周静姝,又将矛头指向了路朝歌,道:“那又怎样,我刘家可是凉州大族。”
刘继玉这话一出,顿时满堂的人都觉得刘继玉落了下风,自己没本事就拿家里来说事,顿时对这个少年的好感不断下降着,你刘家是大族,我周家就不是大族了?真掰起手腕来,你刘家还真不是对手。
周静姝听了刘继玉的话,顿时笑了,道:“今天是凉州大族,那谁知道明天还是不是凉州大族呢?”
这一句话,又给路朝歌震惊了,眼前这少女就是活脱脱的狼人啊!之前说话有礼有节,这个时候说话却暗含杀意。
路朝歌哪能让一个姑娘给自己背书,自己却站在一旁看热闹,对着门外的亲兵招了招手,道:“你回定安县一趟,把我的亲卫都调过来,找个机会我去刘公子家中拜访一番,他不是凉州大族吗?正好我最近缺钱,看看刘家能拿出多少钱来给刘公子耀武扬威。”
这句话比周静姝的那句话要更有威慑力,周静姝只是暗含威胁,可路朝歌的这句话就是摆明了就要弄你,连一点掩护都懒得打了。
“都调过来?”那亲兵也是一愣,他叫于吉昌,是之前跟着路朝歌出塞的那一批人中的一个,因为出塞的战功以及作战勇猛被路朝歌提拔为了亲兵将军,而跟着路朝歌出塞的那一批人现在可都是路朝歌的亲兵,而且李朝宗特意从骁勇军中又调拨了四千人,给路朝歌做亲兵。
就连李朝宗自己也才四百亲兵,还是钱毅谦之前带过来的重甲,至于为什么给路朝歌这么多亲兵,他怕自己这个弟弟不知道哪天又冒虎气,有这些人跟着他还能放下一点心。
“有点多了哈!”路朝歌想了想道:“那就调一千人吧!”
倒是路朝歌给忘了,他现在的亲兵人数有点多,以前他的亲兵就一百五十人,现在涨了三十几倍了。
路朝歌的话给刘继玉吓得够呛,他家是大族不假,可真要和这些带兵的比起来,自己家里是个屁,还不是任人拿捏的主?
路朝歌这么做也不完全是为了出气,他也不是那么没有气量的人,在某些方面除外。
他这么做的主要原因还是给这些所谓的凉州大族一些警告,你们消停带着大家和和气气的你好我好大家好,你们但凡敢呲牙,我就敢把你们的牙一颗一颗的给掰下来。
凉州道内的大族不少,多多少少跟林哲言都有生意上的往来,其实刘家一样和林哲言有生意上的往来,只是刘继玉不知道罢了。
刘继玉被路朝歌的话吓的够呛,也不敢再和路朝歌支棱了,慌慌张张的离开了周府。
路朝歌看着慌慌张张的刘继玉,笑着对那名亲兵道:“回去叫人,说到我就得做到不是,要不然以后整个凉州道都以为我路朝歌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主。”
那亲兵领命而去,他可不管屋里那些人怎么看,他就听路朝歌的,他是路朝歌的亲兵,就连李朝宗的话他都可以不听,这是李朝宗特意交代的。
路朝歌转身看向周老夫人道:“婶婶,外面那长队已经排了多久了?”
“有一个多月了。”老夫人也是无奈,推脱了那么多人家,这些人还不死心。
“那今天我就帮您解决了这个麻烦。”路朝歌说着,就抓起了周静姝的手,向外走去。
突然被人抓住了手,周静姝顿时闹了个满脸羞红,老夫人更是一脸惊讶,在这个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这小手一抓可就不一样了。
带着周静姝来到周府的大门口,看着那些排着长队的少年郎,那些少年郎自然也看到了路朝歌,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被路朝歌拉着小手的周静姝。
周老夫人不放心,带着家里的亲戚跟在身后,就怕两个孩子有什么闪失。
路朝歌看着眼前的一众少年郎,朗声道:“今天诸位都在这里,那就请诸位给我做给见证。我路朝歌在这里以天地为证,此生定娶周氏女静姝为妻,今生只有一妻,在不纳妾,如违此誓,天地共诛之。”
这一段话,不仅将周府门前的人都惊到了,就连周老夫人和周家亲戚一样惊到了。
周静姝原本还羞红的脸蛋顿时更加的红润了,可不仅仅因为这是在众多人的面前,而是路朝歌的那些话,今生只有一妻,在不纳妾,这个时代那些大人物们,哪个不是一堆的妾室,至少在周家就有不少人纳妾。
站在门外的少年郎们顿时鼓噪起来,都是热血少年,凭什么你一句话就把他们的希望都打消了?
路朝歌将周静姝护在身后,大喝道:“老子叫路朝歌,不服的就来,文的武的我路朝歌照单全收。”
周老夫人先是很开心,可有有些后怕,真怕这些人不管不顾的冲上来,在伤到路朝歌。
周老夫人赶忙来到路朝歌身边,道:“既然你们都在这里,那我就把话说的明白一些,小女已然许配给了路家少年,你们也别再有惦念的想法,路家这几日就会上门提亲,诸位都是大家子弟,又都读过圣贤文章,将来必能找到良配,各位还请回吧!”
周老夫人说完拉着两个人进了府门,道:“关门,谢客!”
随着周府的大门缓缓关闭,将外面的世俗挡在了门外,而门外的少年们,也在家人的陪同下离开了周府,人家已经把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若是在死皮赖脸,那确实失了家族的体面。
周府的事自然而然的通过这些人的嘴慢慢的传了出去,周俊彦在得到消息后,放下手中的公务赶回来家中。
他倒是没对路朝歌的做法说什么,反而有些赞赏在其中,他就是典型的一夫一妻制代表,一辈子也没想过纳妾的事情,老两口感情笃定,也这么半辈子过来了。
路朝歌的那一番话,实实在在的说到了周俊彦的心里,他更加欣赏路朝歌了,他认为一个人想要成大事,首先女色这一方面就要能控制住自己。
借着亲戚都在,周俊彦就单方面的将两个人的事情定下来了,至于婚期还要在等着两家坐在一起商定,而且该走的流程一样也不能少。
当天晚上,在周俊彦的吩咐下,路朝歌再次变身为大厨,做了几桌子饭菜,周静姝也换下了那身华贵的衣服,帮着路朝歌打下手,整个厨房就两个人在里面忙活,周老夫人站在厨房外面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那本来挺大的眼睛都笑没了。
周老夫人越看越觉得路朝歌顺眼,越看越觉得两个人有夫妻相,那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而在大堂,一帮亲戚围着周俊彦说东道西的,周俊彦也是从容应对,当有人质疑路朝歌下厨的时候,周俊彦也没发脾气,只是淡淡的说道:“君子远庖厨这只是半句,后面可是还有半句呢!而且朝歌这孩子也说过,他可不是什么君子,这世上哪有真君子,倒是伪君子遍地走,而且你们都算是朝歌的长辈,他作为晚辈,给你们做一顿饭吃聊表孝心,也是应该的,在家里不要总用这些大道理教育人,这样不好。”
你都把话说道这份上了,他们要是在说点什么,那可真就是不懂事了。
两个人在厨房里忙里忙外的,周静姝其实并不会做饭,毕竟从小到大也没干过,但是她打下手没问题,周静姝突然问道:“你说要收拾刘继玉,是真的假的?”
“这事还能开玩笑?”路朝歌手里动作不停,说道:“有些人该归置就归置,先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规矩。”
周静姝可不是傻白甜,她懂的不比别人少,他知道路朝歌这是要借着刘继玉的引子,给凉州道的世家大族们上上课,好让他们收起那些龌龊的心思。
“那你也要小心才是。”周静姝道:“刘家在凉州道这么多年,也算是根深蒂固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把好好的凉州道弄得狼烟四起。”
“我心里有数,给个教训就是了,还真能把人都逼死了?”路朝歌笑着说道:“怎么跟你说呢!其实有的时候我还是挺想和他们讲理的,可我讲理的时候他们就跟我耍流氓,我跟他们耍流氓吧,他们又要跟我讲道理。所以我直接点,跟他们讲武力,我的拳头大你们不服都不行。”
路朝歌的话顿时引来了周静姝的笑声,她之所以看路朝歌那么顺眼,很多时候是因为路朝歌的真性情,比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人要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其实很多时候,你看一个人顺眼,就是他吃屎你都觉得他吃的特别优雅,要是看一个人不顺眼,他就是天天搬出一套宫廷礼仪,你一样觉得这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