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所谓的第一岛链构想可不是他想出来的,这都和前世的记忆有关系,第一岛链对于一个面积广阔又不是很喜欢战争发生在自己的国土上的国家来说,那是格外重要的,对于孤悬海外的那些岛屿,他们就相当于桥头堡了,一旦有战争发生,第一岛链就是第一战场,而且能够给本土方向预留出大量的准备时间。
而这个构想路朝歌已经有了不是一天两天时间了,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好的借口进军半岛罢了,至于除了半岛之外的那些岛屿,路朝歌都已经想好了要用什么借口占领了,反正凉州商人有的是,把他们派过去就行了,到时候谁要是出了点事,路朝歌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带兵过去了。
“二叔,若是这第一岛链真的让你弄成了,那以后我们凉州是不是要大力发展水军了?”李存宁学着路朝歌的模样坐在了舆图边上,说道:“那是不是就意味着陆军和骑军以后就要大量缩减了?”
“恰恰相反。”路朝歌在西域和草原的位置点了点,说道:“你一定要记住一句话,哪怕一百年以后,也要让你的后人记住这句话,水军在外赚钱就是为了养活陆军和骑军,我们三面与陆地接壤,陆军和骑军是你的立身之本,你一定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才行,知道了吗?”
“明白了。”李存宁可不笨,只要稍微一点拨,他就明白了过来:“水军在外是为了扬我国威,顺便和各国做做贸易,然后顺便……搞搞事情,然后……好像挺好的。”
“额……”路朝歌顿时就囧了,他可没这么说过,他说水军在外真的就是为了赚钱,凉州地大物博什么都有,很多东西都是一些国家见都没见过的东西,这些东西拿出去特别值钱,可这和打仗没有关系啊!
“二叔,我说的对不对?”李存宁一脸兴奋的看着路朝歌问道。
“你说的对。”路朝歌突然笑了起来,道:“你这个想法我很喜欢,你要保持住。”
一个带有侵略性的民族不一定是好事,但是也能让周边的一些国家消停下来,毕竟你武德充沛嘛!
至于说休养生息的事,凉州现在就是一边打仗一边休养生息,凉州下辖之内的百姓过的日子有多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等李存宁接班之后,人家根本就不需要向历代王朝一样,要努力的休养生息。
“二叔,我得回学堂了。”李存宁站起身拍了拍屁股,道:“再不回去估计先生又要去我家告状去了。”
“回去吧!”路朝歌笑着说道:“好好学习哈!过段时间你就该去武院上学了。”
听了路朝歌的话,李存宁面上就是一苦,他倒不是不想去武院学习,只是他提前看到了武院的课程安排,那日子真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
“爹,你答应我的事还算数不?”路竟择放下了手下的糕点问道。
“算数啊!”路朝歌说道:“以后你愿意睡到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我绝对不带管你的,我要是管你我就是狗。”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路竟择从椅子上跳了下来,道:“明天我就睡个自然醒。”
“你爹肯定不会管你,但是你娘可不会惯着你。”还没有离开的李存宁突然冒出来了一句。
一句话,让路竟择如遭雷击呆愣在原地,而路朝歌已经捂着肚子笑的躺在了地上,以前坑李存宁和李存孝,现在坑自己的儿子,还是挺好玩的。
“大哥,我跟你去学堂溜达一圈吧!”路竟择叹了口气,如同小大人一般走到李存宁身边,抓着李存宁的衣袖,道:“这个家我是没法待了。”
“二叔?”李存宁看向了路朝歌。
“去吧!”路朝歌摆了摆手,道:“看住了,别让他捣乱,这小子现在越来越淘了。”
李存宁应了一声,带着路竟择就去了学堂。
两个小家伙走了之后,路朝歌继续研究着那幅已经被画的花里胡哨的大楚舆图,最后用手里的木炭狠狠的点在了新罗的位置上。
“崔明淹,跟我玩心眼子。”路朝歌自言自语道:“不把你揪出来弄死你,我跟你姓。”
要说路朝歌为什么这么恨崔明淹,说白了就是他被崔明淹耍了,一边利用自己完成了对新罗的掌控,转头就把自己甩一边去了,若是崔明淹老老实实的配合,他可以保证崔家以后就是新罗正统,可是崔明淹错估了自己的实力,也错估了路朝歌的小心眼。
其实从崔明淹的角度出发,他做的并没有错,谁也不想自己的国家被其他国家掌控生死,他想要反抗也没有毛病,只不过他反抗的不是时候,若是在让李朝宗和路朝歌尝到甜头,而且让两人觉得自己不亏,之后你就可以再跟李朝宗去谈条件,只要不是太过分,以李朝宗的脾气秉性,估计也就答应他了,可是他或者说他和他爹两个人太着急了。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曹丛英回到客栈之后,就将使团所有人集中在了一起,他现在基本上已经摸清了李朝宗的底线,所以他们要一起商量一下,在接下来的谈判之中,如何让己方的利益最大化。
“火药我们就不要想了,看李朝宗那态度,若是我们再提火药的事,他真能当场掀桌子。”曹丛英看着众人说道:“若是真让李朝宗掀了桌子,那我们可就变成罪人了。”
“那李朝宗真的能掀桌子不成?”一个年岁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说道:“路朝歌的儿子路竟择说的那句话,你们当成真话听了?”
“那句话半真半假,但是你不能不当回事。”沈同光轻咳一声,道:“因为人家真的有这个实力,不是说说而已,若是路朝歌真的起兵进攻,你要如何应对?”
“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能挡得住路朝歌和他麾下的凉州军吗?”沈同光继续说道:“东疆战兵肯定会在一旁看热闹,打到最后东疆战兵一样会归李朝宗调遣,而我们可就无处藏身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李朝宗的底线之上,尽可能的拿到我们可以拿到的好处。”
“凉州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恢复过来。”年轻人说道:“我认为,凉州现在就是最虚弱的时候,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执着于得到东疆战兵,我建议还是咬死我们的要价,想必李朝宗一定会同意的。”
“你这就是在赌啊!”曹丛英叹了口气,道:“你知道赌输了的后果是什么吗?”
“前一次大战,人家凉州的军队根本就没有全部派出去。”曹丛英继续说道:“据我所知,除了所在当地的军队,只是从云州那边调集了两个军,长安周边的军队一动未动,来的时候想必你也看到了长安城外那庞大的军营了,你觉得里面有多少可战之军?”
“那也许就是一个假象。”年轻人说道:“你们当时也看到了,从军营之中只有一支军队在活动,这就是路朝歌设置的障眼法。”
“唉……”曹丛英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还是太年轻了,回去之后你好好查一查这些年搜集的凉州军的资料你就明白了,凉州军现在已经不是最开始的凉州军了,人家麾下战兵百万众,还用给你使什么障眼法吗?”
“好了,我们不要纠结这件事了。”沈同光开口道:“先说说我们到底要多少合适吧!”
“盔甲兵器我们可以大胆的要,但是连弩和床子连弩我感觉希望不大。”曹丛英说道:“粮食和银钱我们也可以多要一些,这些都是李朝宗能够容忍的。”
“他李朝宗难道连这点东西都不想给吗?”年轻人再一次开口道:“那他这也没有什么诚意啊!”
“诚意?”曹丛英笑了起来,道:“人家没直接出兵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我们这次来只不过是想多捞一点是一点罢了。”
“实在不行就同意新罗崔家父子的建议。”年轻人说道:“我们自己出兵新罗,到时候占领整个新罗之后,将来若是有一天,陛下兵败,我们也能有一个容身之所。”
这年轻人虽然有些莽撞,但是他的这条建议确实说的不错,看的也足够长远。
“这道不失为一条妙计。”沈同光笑着说道:“可前提条件是,新罗那个地方足够安全,你觉得我们若是逃到了新罗,以路朝歌的性格,会不会领兵直取新罗?”
“更何况,你觉得我们就算是不同凉州合作,我们就有机会占领新罗吗?”沈同光继续说道:“你真当人家路朝歌是个摆设了?”
“我若是猜的没有错,路朝歌今天没有出现,一定是在家里研究如何对付新罗。”沈同光说道:“甚至很有可能是在想着如何对付我们。”
“你们怎么都这么害怕路朝歌。”年轻人不忿的说道。
其实他是真的不服路朝歌,因为他和路朝歌的年纪差不多,而路朝歌现在已经是正一品的大将军了,更是凉州官方的二号人物,而他依旧在礼部苦苦挣扎,这次有机会出使长安城,也是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他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展现一下自己,然后给刘子墨留下深刻的印象,最后得到升迁的机会,年轻人互相不服气是很正常的,可是你要选对目标才行。
人家路朝歌的起点就比很多人都高了,你还在用心读书的时候,人家已经在战场上打生打死了,你梦想着自己有一个光明的未来的时候,人家已经用手里的战刀给自己杀出了一个光明的现在,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不是我们怕路朝歌,是这个天下就没有几个人不怕路朝歌的。”一名年纪稍大的官员开口道:“你没有和路朝歌接触过,明天在谈判的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了,到时候你就可以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看看我们这些人为什么都害怕他,害怕路朝歌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年轻人顿时就不吱声了,不过他依旧是不服路朝歌,他始终认为,若是自己有和路朝歌同等的机会,他一定可以比路朝歌做的更好。
可是,他进入了一个误区,那就是人家路朝歌是领兵打仗的,你是舞文弄墨的,本来就不在一个领域,你要是和路朝歌比写字,那你随便划拉两笔你都能赢。
“好了,我们先不讨论路朝歌的问题了。”曹丛英说道:“我的建议,明天就不要提火药的事情了,连弩和床子连弩我们还是要讨要的,这样也好给李朝宗一个还价的机会,若是能要出来自然是好事一件,若是要不出来,我们还可以多要物资金银。”
众人并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知道曹丛英说的才是最正确的,他们只要能要来更多的物资和金银就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没必要给自己增加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