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曾瑾瑜和秦勿用和路朝歌聊的越来越投机,越来越多的人围到了路朝歌的身边,他们主动的介绍着自己,倒也不是想着能从路朝歌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只是想让路朝歌记住自己这么个人,只要能给路朝歌留下一些印象,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好事一件啊!
既然已经成为了凉州的一名官员,那么有些事你就是不能免俗的,就算是路朝歌一样不能免俗,虽然路朝歌说是将秦勿用几个人送到泸州好好历练一番,可其中也未必就没有想要提携他们的意思,艰苦地区只是治理条件相对艰苦,可艰苦的另一层含义,也就是说容易出政绩啊!
有了政绩,你才能步步高升,难不成你到了某个地方,直接来一个躺平,你就能一日千里十年入职六部尚书了?
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邵元培绝对算是凉州元老了,可现在不也在雍州道当着道府呢吗?
要不是刑部尚书的位置有空缺,估计他还得在雍州道待上几年的时间。
李存宁和徐永州谈了一次,结果已经显而易见,徐永州主动辞去了刑部尚书之职,专心回到锦衣卫继续管理锦衣卫,其实徐永州自己也明白,他不可能二者皆得,索性就放弃了刑部尚书,毕竟锦衣卫可是李朝宗的近臣。
而刑部尚书的位置又不能空缺太久,索性李朝宗就直接下令,让邵元培接任刑部尚书。
聊着天的功夫,新科进士们先后来到了状元楼,这状元楼其实对很多人来说,也是第一次走进来,毕竟凉州的科举,面向的是整个凉州治下的读书人,尤以贫寒子弟居多,他们从赶到长安城的那一天开始,就住进了凉州官府为他们准备的营地,那里管吃管住不需要花一文钱,这对于那些家中条件并不好的读书人来说,可以省下很大一部分生活开销。
“凉王殿下、晋王殿下到……迎”
“武院院长到……迎”
“六部尚书到……迎”
“御史台御史大夫到……迎”
随着状元楼外的伙计一声声高喊,李朝宗带着凉州官员们来了。
能一起赶到,估计是下了衙之后一起来的。
众人赶紧从路朝歌身边散去,规规矩矩的躬身行礼。
路朝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走进来的人,当看见被李朝宗和刘子睿两人搀扶着的老人家的时候,他也是愣了一下,能被这两位一起搀扶的人,在凉州之内绝对屈指可数。
路朝歌看到来人,也赶紧站了起来,这个人他不得不站起来迎接,你要说这个人官职……小小的县令而已,而且是已经致仕的县令,可你要说官阶,那绝对在凉州是独一份的,干着县令的活,却挂着从二品大员的官衔。
没错,这位就是整个凉州最老的县令,那个几次请辞都被李朝宗狠心拒绝的县令,一个在县令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几十年的老人家——翟永年。
“翟老,您来了。”路朝歌迎了上去躬身行礼。
“少将军。”翟永年七十好几了,身体还算硬朗,头不昏眼不花的:“好长时间没见到您了,您可好啊!”
“好,我挺好的。”路朝歌说道:“看您身体硬朗,我们这些人就心满意足了,凉州最难的那几年,您可是所有凉州官员的表率啊!”
“我算哪门子表率。”翟永年摆了摆手,道:“我本事不行啊!当个县令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不过好在没辜负了大都督的期望,把那个县治理的还算可以。”
“您太谦虚了。”路朝歌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咱坐下说话,别站着了。”
搀扶着翟永年来到桌前,路朝歌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翟永年,按照官场的规矩,翟永年就算是能坐到主桌之上,那也是最后一位的,但是路朝歌直接就将李朝宗左边的位置让给他坐了,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肯定。
状元楼最大的一张桌子,也就是李朝宗他们现在坐的这一张了,这张桌子能够坐下足足六十六人,也不知道是谁研究出来的,利用流水的原理,将桌子变成了可自行旋转的转桌,这绝对是个不错的设计。
今天能坐在主桌上的,那绝对是凉州官方最重量级的人物,李朝宗往下数,就没有一个官职低于从三品的,就算是现在无官无职的袁庭之,说起来人家之前还是正一品的大将军呢!就连云牧儒那现在都是正三品了。
“都坐吧!”待李朝宗等人落座后,路朝歌站起身压了压手,道:“上菜。”
随着路朝歌一声令下,后厨的伙计们端着托盘走了出来,这一顿还真是按照路朝歌说的,那真是什么贵上什么。
“好家伙,你这真是不客气啊!”李朝宗笑着说道:“不过也好,宴请我们凉州未来的地方官员们,规格高一些也说的过去。”
“好不容易能薅一次你的羊毛,朝歌能心软了?”刘子睿笑着说道:“不过你也不差这点了不是。”
“都把酒满上。”李朝宗端起酒杯,道:“让我们一起喝一杯,祝贺诸位金榜题名。”
一众新科进士们个赶紧将酒满上,随之同凉州的一众大佬们一起喝了一杯。
凉州官方的酒宴,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主要是以吃好喝好为主,套用路朝歌的话来说‘现在的凉州,还没到玩那些花里胡哨东西的时候,等凉州真正强大到了一定地步的时候,在玩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也不迟。’
路朝歌的说法可能不对,但是对于现在很多凉州官员来说,却是认同路朝歌的说法的。
“诸位,安静。”酒过三巡,状元楼也逐渐的热闹了起来,酒喝多了人的话也就变多了,路朝歌这个时候站了起来,说道:“今天翟老来了,你们可能对翟老并不熟悉,我先给你们介绍介绍。”
“翟老,是最早跟随在大都督身边的老人了。”路朝歌继续说道:“从入仕就是县令,调了好几个地方依旧是县令,他做了一辈子的县令,可就是在凉州最艰难的时候,他对大都督、对凉州不离不弃,虽然几次想要退养,可都被大都督狠心拒绝了,年逾七十依旧在为了凉州努力着,这种精神值得你们每一个人学习,现在让翟老讲几句。”
“翟老,您请。”路朝歌坐下后说道。
“那老夫就说几句。”翟永年慢慢的站了起来,道:“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我就想到了我刚刚当官的时候,那时候也是意气风发,想着为百姓们做点事情……”
人上了岁数之后,可能就比较喜欢说一些曾经的事情,翟永年从自己被举荐入仕开始讲了起来,讲了很多很多,不管是李朝宗还是路朝歌,亦或者是新科进士们,都听的很认真,翟永年的话可不仅仅是自己为官几十年的经历,更多的是他为官的经验,告诉这些新科进士们,要如何少走弯路。
“不要在意你们官职高低,职位大小。”翟永年开始做最后的总结陈词:“在什么位置上就做什么事情,若你觉得做官就一定是为了发财,那诸位还是趁早别做这个官了,当凉州的官你就不要想着发财了,但是你们的生活一定是凉州最好的,因为俸禄真的特别的高。”
“我就说这些了。”翟永年看着一帮年轻人听的津津有味,一脸笑意的说道:“希望诸位在未来的道路上,能够一帆风顺,为我们凉州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好。”路朝歌带头鼓起掌来。
“朝歌,你不说两句吗?”李朝宗看向路朝歌问道。
“我就不说了。”路朝歌笑着说道:“我的路子不适合他们这些人,我的有点野。”
“何止是野呦!”袁庭之笑着说道:“就你当官的套路,估计也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喽!”
“未必呀!”林哲言开口道:“他儿子已经有那个苗头了,路朝歌,你回去问问你的好大儿,今天上午领着我家那个臭小子干什么了?”
“闺女,你哥今天上午干什么了?”路朝歌看向自己怀里的路嘉卉问道。
只见路嘉卉眼珠滴溜乱转了好一会,才说道:“我不知道呀!我今天上午在家里哪也没去。”
小孩子的那点把戏,怎么可能逃得过这帮人的眼睛,路嘉卉的大眼睛一转,这帮人就知道这里面有事。
“跟爹爹也不能说?”路朝歌笑着问道。
“哥哥说不能告诉任何人。”路嘉卉很坚定的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路嘉卉还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巴,那样子就像是告诉路朝歌,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爹爹不问了。”路朝歌笑着说道:“闺女,爹跟你说,你都不知道你大哥和二哥小时候有多淘气,干的那事肯定比你哥哥干的还过分。”
“都干什么了啊?”路嘉卉好奇的问道。
“他们给自己的先生下药,往先生的衣服里塞小虫子。”路朝歌开始细数李存宁和李存孝的黑历史。
“有一次,他们两个骑着大猫去上学。”路朝歌继续说道:“你都不知道,回家被你娘娘打的有多惨。”
“那哥哥给林哥哥的先生下药,会不会被娘打很惨啊!”路嘉卉听了路朝歌的话,赶紧问道。
“应该不会。”路朝歌笑着说道:“但是会被打个半死。”
“这跟当官也没什么关系吧!”刘子睿笑着说道。
“两人干完这些事之后啊!就跟我请的先生说了,你要是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我以后天天给你下药。”林哲言苦笑道:“路朝歌,你说这威胁人的德行像谁?”
“那肯定像我啊!”路朝歌说道:“要不怎么说那是我儿子呢!”
“你还挺骄傲的呗!”林哲言道。
“还行吧!”路朝歌说道:“回去我好好收拾收拾他,这么点就知道给人家下药了,这长大了还了得。”
“那老先生没事吧?”路朝歌又赶紧问道。
“没事,我请那个先生也是,这两天肠胃有些不太爽利。”林哲言说道:“估计是让你家那个臭小子知道了,关键是他那个泻药是哪来的?”
路朝歌把目光投向了李朝宗,李朝宗看着路朝歌那眼神,赶紧说道:“你别看我,我不可能给孩子这东西的。”
“你那个好大儿呢?”路朝歌说道:“他可是有过前科的我跟你说,当年给曾先生下药,就是他们给俩干的吧!”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曾永德笑着说道:“怎么可能是世子殿下给他们的。”
李存宁和李存孝两人,那可是曾永德的弟子,自己的先生肯定是要偏向着自己的弟子的了。
“这件事,八成就是李存孝给我儿子出的主意。”路朝歌笃定的说道:“整个凉州,得我路朝歌真传之人也不过就两人而已,一个叫李存宁一个叫李存孝。”
“那说到底,这问题的根源不还是在您这吗?”云牧儒笑着说道:“说来说去这最后还不是回到您头上了。”
“不是不是,这事不是这么算的。”路朝歌赶紧找补道:“这两个孩子跟着我长大的,那我也没干过这样的事啊!说白了,这都是他们自己的主意。”
“你现在要是只有七岁,你信不信你干的比他们还过分?”李朝宗笑着说道。
“世子殿下到……迎”
就在这个时候,酒楼外的伙计又喊了一声。
伙计这一嗓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只见刘宇凡牵着路竟择的小手走了进来。
“爹啊!”路竟择扫了一圈,看到了路朝歌迈着小短腿就跑了过去。
“你这是咋了?”路朝歌笑着问道。
“我娘要大义灭亲啊!”路竟择跑到路朝歌面前,说道:“她要揍我啊!”
“你活该,谁让你不干好事的。”路朝歌笑骂道:“你是不是给你林叔叔请的先生下药了?”
“哥哥,不是我说的。”路嘉卉赶紧解释道。
“我知道不是你说的,是林婶婶说的。”路竟择说道:“多亏我得了消息,要不我今天肯定挨揍。”
“我这是半路遇上他了。”刘宇凡说道:“我一听要来找二叔,我就把他领过来了。”
“宇凡,吃饭了吗?”路朝歌笑着问道。
“我吃过了。”刘宇凡说道:“这不是长安城从今天开始取消宵禁了嘛!我就约了几个朋友出来玩。”
“兜里银子够花不?”路朝歌笑着问道。
“应该够了吧!”刘宇凡掂量了一下道。
“拿着。”说着,路朝歌就从腰间摸出一张银票,然后塞进了刘宇凡的手里,道:“在外面玩怎么能没银子呢!”
众所周知,路朝歌身上的银票面额都不小,最小的都是一千两的那种。
刘宇凡没敢接,看向了坐在那里的刘子睿。
“你看你爹干什么。”路朝歌将银票塞进了刘宇凡的腰带里,道:“我给的,他还能说啥咋地?”
“你二叔给你的你就拿着吧!”刘子睿笑着说道:“但是,你要是敢干什么不该干的,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宇凡心里肯定有数。”路朝歌笑着说道:“去玩去吧!估计你的朋友都等着急了吧!”
要说长安城现在年轻一代之中,谁是交友最广泛的,那一定就是刘宇凡了,他现在真的是一点压力也没有,每天除了要完成必要的课业之外,剩下的时间除了玩就是玩,没有人过多的进行干涉,所以也就造成了现在这个场景,刘宇凡的朋友可以说是遍布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