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和李朝宗合作以后,林成祖立即将手下的将军派往了赣州前线,这是李朝宗计划中的第一步,想办法将新折柳的主力军调往赣州方向,在骗过新折柳,将他的军队拖在赣州道内,只要第一步能够顺利进行,后面的计划就会顺利很多,而想让新折柳成功入局,那就必须给他足够的好处,对于这一点,李朝宗当然也想到了,而这个好处就是赣州和乾州两地,李朝宗和路朝歌这一次干的真的是无本的买卖,仗,在别人的地盘上大,最难的仗是敌军互殴,他们哥俩在后面捡便宜,最后收获最大的,确实他们哥俩。
郑洞国早就得了李朝宗的消息,也知道了李朝宗的计划,他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找了新折柳,将李朝宗的另一个计划和新折柳说了一番,新折柳同样担心这是李朝宗的诡计,但是有些事你不能不答应,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想再多都没有用。
李朝宗我写新折柳的手段和威胁林成祖的手段一模一样,直言不讳的告诉新折柳,你要是不跟我合作,我就放弃其他几条战线,带着大军什么也不干,就专门收拾你,你看你手下的四道之地以及二十万战兵,能不能扛住凉州百万大军的祸害。
这就是无耻,而且你还拿人家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人家说的确实就是事实,人家有这个势利,百万大军什么也不干,就在江南四道溜达你都受不了,人家凉州军两三年没有税收无所谓,可是你新折柳一年之内没有税收你看看,你能不能扛得住。
不得已,新折柳还是答应了李朝宗的合作要求,毕竟他现在要是单独面对郑洞国的军队,他还有机会挣扎一下,但若是李朝宗亲率大军前来,他真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不得不说这就是弱者的悲哀,你先反抗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这个时候你就只能先忍着,等到自己壮大了之后,你才有机会反手一个大嘴巴子抽回去。
现在,这场大戏的两个配角已经悉数入场,我们的主角路朝歌也是赶到了利州道,可他没敢靠近战兵大营,他只是确定了战兵大营的位置之后,就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这光天化日的就进战兵大营,万一让有心人发现了不就不好了嘛!
一直躲到了晚上,路朝歌听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也是长叹了一口气,他这一路上其实没遭什么罪,就是吃饭的问题有点不好解决,他不敢走官道,都是尽量找小路走,小路上你就别指望有什么可以休息的地方了,除了干粮就是他自己弄来的野味,反正吃的是格外的差,他现在都有点想念军营里面的牛肉干了,现在想来,那东西好像还挺香的。
路朝歌看了一下天色,从躲藏的地方爬了出来,跟做贼一样牵着战马来到了战兵大营外,站岗的两名战兵拦住了路朝歌,路朝歌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交给了其中一名战兵。
“将这块玉佩交给虎贲军将军周皓玄。”路朝歌压低了声音说道:“交给他就行,什么也不用说。”
那战兵接过路朝歌的玉佩,两人相互之间看了一眼,说道:“你在这里盯着点他,我去禀告将军。”
那战兵拿着路朝歌的玉佩小跑的进了中军帐,此时的中军帐内,南疆五道战兵将军齐聚于此,他们也收到了各方势力要和凉州开战的消息,他们在研究要如何帮李朝宗分忧。
“启禀诸位将军。”那战兵进了中军帐,躬身行礼道:“营外来了一个神秘人,让我把这个玉佩交给周将军。”
周皓玄走过去接过那枚玉佩看了看,先是一愣随后整个人差一点就蹦起来。
“人在哪里?”周皓玄克制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问道。
“就在营外。”战兵回答道。
“老周,这是谁啊?”飞英军将军冯启东开口问道。
“你去将那个人接进来。”周皓玄没有回答冯启东的话,而是对那名战兵说道:“什么也别问,什么也不说,把人给我领进来就行了。”
“是。”那战兵应了一声,然后退出了中军帐。
“老周,你这是闹哪一出啊?”冯启东又问道。
“看看。”周皓玄将那枚玉佩展示在众人眼前。
“少将军。”几人齐声惊呼道。
“小点声。”周皓玄说道:“别让人听见了,少将军既然是秘密前来,那肯定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有一种预感。”一名年约三十的将军开口道:“南疆这是要有大战了。”
此人,正是虎威军领军将军霍柏尧,他和周皓玄等人一样,都是路朝歌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是当年虎贲军的一员,在那一场惨烈的徽州城守城战之中活了下来。
“霍柏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另一名中年人问道。
此人,乃是龙骧军领军将军岳澄高。
“少将军秘密前来,我不信他是来看我们过的好不好的。”霍柏尧笑道:“能让少将军这个时候不在一线领兵的原因那只有一个,那就是南疆这边才是主战场,这一战之后,南疆也就顺理成章的划归凉州管辖了,我们这几年的期盼也算是成了。”
“太好了。”龙壤军领军将军楚耀庭有些激动的说道:“我爹都问我很多次了,少将军什么时候回来,现在少将军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准备迎接吧!”周皓玄道:“不过出去就不用了,就在这里迎接吧!”
片刻的功夫,路朝歌被那名战兵带着走进了中军帐,那战兵一看几位领军将军一脸严肃,就赶紧退出了中军帐。
“你是谁?”当周皓玄看到来人的时候也是一愣,随后质问道:“这玉佩是哪里来的?老实交代,要不然今天你出不了这个中军帐。”
路朝歌的易容本事确实独到,虽然做不到改变身形,但是那张脸估计就算是周静姝看了也不敢认。
“喊什么喊什么。”路朝歌没好气的说道:“我,路朝歌,不就是换了一张脸嘛!”
“少将军?”周皓玄疑惑的问道。
“是我是我。”路朝歌没好气的说道:“你赶紧给我整盆水,我洗把脸你们就能认出我来了。”
冯启东跑出去,没多久就端了一盆清水回来,路朝歌洗了一把脸之后,这才露出了他那张原本的脸。
“见过少将军。”众人看清了路朝歌的脸之后,赶紧躬身行礼道。
“行了行了,别整那些虚的了。”路朝歌摆了摆手,道:“我这次是瞒着天下人来这里的,所以我的行踪绝对不能暴露,把刚才带我来的那战兵叫进来,我有话要交代。”
没多大一会,那名战兵再一次回到了中军帐,当他看清了那站在众人中央的时候,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下给路朝歌干愣了,南疆这边的跪拜礼同样废除了,他真不知道这战兵这是闹哪出,他赶紧迎了上去将那战兵给扶了起来。
“你要疯啊?”路朝歌没好气的说道:“跪拜礼都废除了你不知道啊?”
“少将军,可算是见到您了。”战兵说道:“这不是我要磕的,是我爹让我见到您给您磕的。”
“我谢谢老人家惦记。”路朝歌笑着说道:“把你叫进来,是有事交代给你的。”
“少将军请吩咐。”战兵说道:“刀山火海,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绝对不推脱。”
“没那么夸张。”路朝歌说道:“你刚才领我进来的,要是别人问你,你领的是谁,这件事怎么办?”
“少将军尽管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那战兵冲着路朝歌拱了拱手,随后退后一步直接抽出了腰间的战刀,照着自己的脖子几抹了过去。
路朝歌一看这小子退后就知道事情不好,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在他的战刀距离脖子还有一指的时候抓住了那战兵的手腕。
“不是,现在南疆的战兵都这么虎吗?”路朝歌将战刀从那战兵的手里抢了下来,然后帮他放回了刀鞘,道:“我没让你抹脖子,我的意思是,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是周将军的亲眷,是来投军的就行,明白了吗?”
“啊?”那战兵惊疑道:“说书先生不是这么说的,那些忠义之士为了保守秘密,都是直接抹了脖子的。”
“以后你少听点那些没用的。”路朝歌没好气的说道:“你就记住了,战刀是用来杀敌人的,不是让你抹脖子用的,知道了吗?”
“哦!知道了。”战兵应道。
“我最近这段时间肯定不能露面。”路朝歌继续说道:“我身边也没个亲兵跟着,你今天开始就调到我身边当个亲兵,就听我的命令就行了。”
“是。”那战兵顿时就笑了起来。
他这属于是一步登天,路朝歌的亲兵啊!之前是萧泰宁,现在是他了。
“叫什么名字?”路朝歌问道。
“回少将军,我叫魏子邦。”战兵赶紧回应道。
“行了,从今天开始你就专门听我的命令就行了。”路朝歌再一次强调,道:“不准向任何人泄露我的行踪,明白了吗?”
“您放心,就是我亲爹来了我也不说。”魏子邦说道。
“行了,你现在去给我弄点吃的,我饿了。”路朝歌说道:“这一路从长安城跑过来,我是吃不好睡不好啊!我都瘦了。”
“赶紧去。”周皓玄说道:“让辎重营那边弄几个拿手菜过来,记我账上。”
魏子邦应了一声又一次退出了中军帐。
路朝歌解下背上那硕大的包袱扔在了案几上,道:“背了一路,差点没累死我。”
周皓玄好奇的走了过去,打开了那个硕大的包袱,只见里面有一套将军甲,还有一面‘路’字军旗。
“少将军,这是有大动作啊?”周皓玄将路朝歌的盔甲拿到了一旁的架子上放好,说道:“您连自己的军旗都带来了,这是要带着我们搞事情?”
“搞事,搞大事。”路朝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
“您喝茶。”霍柏尧将一壶茶递到了路朝歌的面前说道。
“这一仗之后,你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划归到凉州军的治下了。”路朝歌笑着说道:“这不是你们期待已久的嘛!”
“是不是要打对面的红杉军?”岳澄高问道。
“格局小了。”路朝歌笑着说道:“若是单单打一个红杉军,我何必装病偷偷跑出来到你们这里来,往大了想。”
“您装病?”楚耀庭好奇道。
“消息还没传到这边吗?”路朝歌疑惑道:“无所谓了,你们只要知道我这次是要和你们一起搞大事就行了。”
“军队训练这几年没有松懈吧?”路朝歌看向了众人问道。
“一刻也不敢松懈。”周皓玄说道:“按照您的训练方式,这些年我们拼命训练,就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那就好。”路朝歌说道:“这一次你们大展身手的机会来了。”
说着,路朝歌走到了那幅大楚舆图之上,蒲扇一般的大手狠狠的拍在了舆图上的某一处,这让周皓玄几人顿时眼睛亮了起来,路朝歌的野心从来就没有小过,但是如今天这般大的还真是第一次,这哪里还是那个稳扎稳打的少将军,一个战场夺得天下六道之地,这绝对是大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