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州城门洞开,路朝歌一马当先带人冲了进去,等在门口接应的凉州军战兵和锦衣卫迅速给路朝歌让开了一条通道,而在路朝歌身后数万铁骑鱼贯而入,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响彻了整个昌州城的上空。
吕承安拼死抵挡住了朝廷军队的反扑,不过他带进来的三百人已经所剩无几,好在他们圆满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看着冲进来的凉州铁骑,他也算是安心了。
路朝歌骑着战马冲进昌州城的同时,祖锦程带着自己手下的亲兵,抛弃了城头上的守军,拼了命的往家里赶,他要赶紧通知自己的家人,想办法离开昌州城。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路朝歌攻陷昌州城,祖翰良他们就不会有好下场,他们一直没有离开就是坚信凭借昌州城的防御以及八万重甲能够守住昌州城,可想象和现实毕竟是有极大的差距的,路朝歌仅用了两天时间,就打开了昌州城的大门,这个时候若是再不跑,就没有机会逃跑了。
赶回家中的祖锦程才刚刚进门,就看到了在庭院中踱步的祖翰良,祖翰良见自己的孙子回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战事如何了?”祖翰良开口问道。
“城门失守,凉州军已经打进来了。”祖锦程说道:“陈家、宋家和第三家投靠了凉州军,他们帮助凉州军打开了城门,我们现在必须离开昌州,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好,立刻通知家里人。”祖翰良也不拖沓,开口道:“我们立刻离开昌州。”
而后其他几家也得到了消息,这些人都知道自己要是不赶紧逃离要面临什么,赶紧叫上家人准备逃离昌州城。
倒是秋玉书,他本来就是凉州潜伏在朝堂上的卧底,他可不担心凉州军打进来他会怎么样,他在收到消息之后,立即前往宫中,第一时间以保护的名义将刘宇庆看管了起来,并且立即组织宫中近卫封锁了宫城。
刘宇庆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对于这一切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在他娘亲的怀里睡的正香,而刘宇庆的娘亲却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秋玉书虽然贵为礼部尚书,但是夜里想要进宫城怎么可能那么简单,这里是皇宫,要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进来,那这皇宫和菜市场有什么区别。
当她看到秋玉书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了,秋玉书早就投靠人家凉州了,甚至宫城内的那些近卫也早早就被秋玉书收买了。
“秋尚书,真是想不到。”太后看着眼前的秋玉书,苦笑道:“你居然是凉州安插在朝廷的卧底。”
“我只不过是选了一条自认为对的道路罢了。”秋玉书笑了笑说道:“从现在开始,希望您可以安安心心的待在这里,我可以用我的性命保证,只要您不离开这里,您还有您怀中的孩子都会平安无事,这是凉州方面给你们的承诺,若是您真想不开带着您怀里的孩子离开这里,没有人能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好,我就信你一次。”太后此时也没有了主意,毕竟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自己抱着一个孩子,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秋大人。”这时,一名宫中近卫跑到了门外,喊道:“祖翰良在宫城外,要见陛下。”
“我去看看。”秋玉书点了点头,道:“留下一队人保护好陛下和娘娘的安全,其余人跟我走。”
秋玉书来到宫城的城头,借着火光就看到了城下的祖翰良和他带着的祖家护卫。
“祖大人,还不赶紧逃跑,在这里等死吗?”秋玉书看着祖翰良大笑着说道。
“秋玉书,你竟敢封锁宫城。”祖翰良怒喝道:“你不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吗?”
“最该诛九族的是你们。”秋玉书冷笑道:“我若是你现在就带着你的家人赶紧逃跑,北门没有凉州军,现在逃跑说不定还来得及。”
“秋玉书,你别忘了,弑君的事你也有参与。”祖翰良大喊道:“你以为李朝宗和路朝歌能放过你?”
“我惨没参与不是你说的算的。”秋玉书大笑道:“是大都督和大将军说的算的,我们秋家早就投靠了凉州,所做的一切也不过就是为了在朝堂上继续潜伏罢了。”
“祖父大人,我们赶紧走吧!”祖锦程赶了过来,拽着还要与秋玉书争个高下的祖翰良就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这个时候还管他秋玉书是不是凉州的人干什么,快走。”
祖锦程虽然指挥才能不怎么样,但是这脑子还是比较好用的,至少知道现在大势已去,争什么狗屁的皇帝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他们只要能逃出去,随时都可以找到一个刘姓皇族,将他扶上皇位。
看着祖家人远去的背影,秋玉书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你们真觉得自己能跑的出去?以路朝歌的性子,北门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等着你们呢!”
秋玉书控制了皇宫,而祖锦程又放弃了指挥,这让凉州军的进攻速度快了不少,可是毕竟城内的朝廷战兵还有数万,凉州军想要短时间内控制整个昌州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路朝歌带着人冲进昌州,立即将军队分成两部分,谢玉堂带着手下玄甲军立即去堵截还没有离开军营的朝廷重甲骑兵,这些人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离开大营,那可是足足四万重甲骑兵,一旦他们离开了大营,那对整个昌州都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而于吉昌则带着人清理城内的散兵游勇,昌州城的百姓们都几百年没有经历过战火了,一个个躲在家里也不敢出门,倒是有那胆子大的,趴在墙头上偷偷的往外看。
神威军才刚刚吃过饭,就又一次投入到了战场上,不过这次不用攻城了,直接从城门杀了进去,登上城墙和朝廷的军队混战在了一起。
可是路朝歌依旧觉得速度不够快,叫来一名传令兵:“你去告诉康嘉福,让他带着辎重营的那帮杀才,去支援另外两面城墙,再跟那帮杀才说,这次战场上的缴获,老……我还让他们拿走三成。”
辎重营在凉州军中算是个异类了,虽然不算是凉州军的正规编制,但是他们的战斗力绝对不比任何一支凉州军差,毕竟都是从战兵中退下去没多久的人,这帮人看着人畜无害的,真要是拎起战刀,那一个个就是嗜血的恶魔。
路朝歌这边传下去了军令,康嘉福很快就接到了命令,有了路朝歌的话,那他们还等什么呢!
康嘉福点了六万辎重营士卒,分成两队去支援东西两侧的城墙,他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战前动员,这帮人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赚更多的银子。
谢玉堂这边一路冲到了朝廷重甲骑兵的迎敌,因为是战时,重甲骑兵的营地临时挪到了城中,重甲骑兵的将军冯英才刚刚将人手组织好,就被谢玉堂带人堵在了营地内。
“里面的人听好了。”谢玉堂横槊立马于营地前,高声喊道:“我乃凉州玄甲军将军谢玉堂,奉大将军路朝歌之命,敬告营内重甲骑兵兄弟,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待在营地内,你们就不会有事,但凡敢离开营地一步……格杀勿论。”
冯英才带着自己的亲兵来到辕门处,看着营外密密麻麻的凉州重骑兵,高声喊道:“路大将军的话可作数?”
“我家少将军一口唾沫一颗钉,说到做到。”谢玉堂喊道:“只要你们配合,我家少将军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也看到了,祖翰良等人大势已去,没有必要为了他们搭上自己的性命。”
“将军,我们……”跟在冯英才身边的副将开口道:“将军,我们确实是没有必要为了祖翰良他们拼命,更何况我们就算是冲出去,也不过就是和凉州军两败俱伤罢了,对我们根本就没有好处,不如待在这里,等到战事结束。”
“退回营地。”冯英才想了片刻,挥了挥手喊道:“所有人立刻返回营帐睡觉。”
营地外的谢玉堂听到冯英才的话,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也担心这帮人想不开往外冲,要真是那样的话,这玄甲军今天估计也要损失不少人。
“去告诉少将军,重甲骑兵这边稳定住了。”谢玉堂对身边的一名传令兵说道:“我带人在这里看着他们。”
路朝歌这边得到了朝廷重甲骑兵已经被堵住的消息,也是同样的松了一口气,他倒不是担心玄甲军对付不了朝廷的重甲骑兵,就算是朝廷的重甲骑兵有兵力上的优势,他也坚信玄甲军可以对付得了,但是这昌州城也就别想要了。
重甲骑兵这边是稳住了,可是城头上的重甲兵还在和凉州军拼命,路朝歌有心上去招降这些还在奋战的敌军,可是这个时候上去了作用也不大,城墙上现在极度拥挤,就算他上去了也于事无补。
“袁和通,跟我上城墙。”路朝歌想了片刻,开口道:“不能再打了,这么打下去损失的都是我凉州的实力。”
没错,路朝歌已经将朝廷的军队纳入到凉州的战斗序列之中了,在他看来,这些人现在就是凉州战兵了。
路朝歌带着袁和通一路就冲上了城墙,可是城墙之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想挤都挤不进去,别看他是凉州的少将军,朝廷册封的大将军,可是在这战场上,所有人都打红了眼,谁还管你是谁啊!
袁和通护着路朝歌就往城墙上冲,可城墙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根本就冲不上去,路朝歌叫来了数十名传令兵。
“传令,凉州军立即停止进攻。”路朝歌喊道:“招降战俘,只要弃刀投降一律免死,但凡顽抗到底者,格杀勿论。”
号角声响起,凉州军在接收到军令之后,立即停止了进攻,而朝廷的战兵一看凉州军已经停止了进攻,也同时开始收缩防线。
可这里面总是有些例外的,就比如已经杀红眼的杨延昭,这两天他心里有多憋屈只有他自己知道,手下重甲军损失了将近四千人,这是重甲成军以来战损最大的一次,要说他心里没有怨气谁都不信。
杨延昭不停下来,谁也不敢上去拦着他,没办法的白小白只能将这件事告诉了路朝歌,路朝歌一听杨延昭还不准备停手,整个人头都要大了,这个杀才要是真杀红了眼,自己都没抱我能够控制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