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钰这几天可是被刘子腾买官卖官的事闹得不善,一大堆人在大朝会上对刘子腾一顿批判,可就是没见到有人拿出一个可以解决的意见或者建议。
倒是有人提出这个时候就出兵攻打北方,可是被几位老将军给阻拦了,倒不是几位老将军不想打,而是眼看着就要入冬了,这个时候出兵实在不理智,尤其是粮草的运输就是一个大问题,平时运输粮食损耗就大,冬天的损耗只会更大,若是要出兵也要等到明年开春之后才可以。
刘子钰在大臣们这里没得到解决办法,自然就只能自己冥思苦想,可他不知道的事,就在他这个陛下在想着如何让刘子腾放弃买官卖官的时候,自己手下的那帮子大臣们,居然很多人都派人带着巨款去了北方,想在刘子腾那里给自己的亲属买个官坐坐。
也不知道刘子钰若是知道了这些消息会不会当场气吐血了,自己抓耳挠腮的想着办法,自己手下的大人们却想着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的家族谋利益。
刘子钰苦苦想了一夜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解决刘子腾在北方买官卖官的事,总不能因为刘子腾缺钱,自己就从府库中拿出钱来支援他吧!那不就是在资敌吗?
其实刘子钰也知道,解决刘子腾买官卖官最好的办法就是带兵打过去,直接剿灭了刘子腾这件事也就解决了,可是这大冬天的确实也不适合发兵。
“陛下,何不杀鸡儆猴呢?”刘子钰的贴身大太监这个时候开口道。
“怎么个杀鸡儆猴?”刘子钰微闭着双眼问道。
“想来那些要买官的人都会齐聚邺城,您就派人到邺城去杀几个想要买官的人。”大太监低声道:“让那些要买官的人知道怕,若是他们还执意要买官,那就多杀一些,杀到他们害怕了为止。”
“去把阎正文叫来。”刘子钰依旧微闭着双眼开口道。
不多时,大太监领着一个面色冷峻身形消瘦的中年人走进了御书房,此人见到刘子钰后立即跪下磕头:“臣阎正文参见陛下。”
刘子钰没有让阎正文站起来,而是开口道:“‘真武苑’之前的几次行动都失败了,你这个‘真武苑’的统领好像不是很称职啊!”
“微臣有负陛下嘱托,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阎正文低着头有些颤抖的说道。
“万死就不必了,一死也就足够了。”刘子钰靠在太师椅上,开口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你要是再给朕搞砸了,你就自行了断吧!”
“臣定当竭尽全力。”阎正文说道。
“带着你的人去一趟北方……”刘子钰将任务交代给了阎正文,剩下的就是阎正文的事情了。
在派出了‘真武苑’之后,刘子钰又叫来了几名亲信护卫,让他们道北方去散播消息,就说刘子腾卖官只不过就是一个幌子,为的就是把他们这些有钱人聚集到邺城,然后把他们手里的钱都抢过去。
刘子钰散播的这个谣言倒也不是毫无根据,至少在此之前有几个世家大族已经倒在了刘子腾的手中,刘子腾在干出这么一出也不算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
至于能不能成功,这件事最后看的还真就是天意,不过想在邺城杀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那里毕竟是刘子腾的大本营所在。
阎正文在得了刘子钰的命令之后,他这一次准备亲自带着人前往邺城,前几次已经让刘子钰失望了,若是这一次的差事还办不成,那他真就该自我了断了。
从‘真武苑’挑选了十数名得力手下乔装打扮一番之后,便带着人离开了长安城,一路急行过了浑河,在第一场大雪降临之前,十数人分批进了邺城。
邺城作为刘子腾的大本营,对于进城的人盘查的自然格外的谨慎,但是对于阎正文这一行人来说,想混进邺城并不困难,一行人进了邺城之后便分开了,这些人已经有了各自的目标,他们并不需要集中在一起,而且分开行动还能减小暴露的风险。
阎正文作为‘真武苑’的头领,手上的本事自然是不错的,虽然他不敢像路朝歌一样当街杀人,可是对于暗杀这事他还是有一定的心得体会到,杀人对他来说家常便饭罢了。
阎正文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他可不是随意找的客栈,而是早就调查到他要刺杀的目标就住在这个客栈之内,而且刘子腾举办的‘授官’仪式也就是这两天,想来他的目标这几天不会轻易出门,因为这两天邺城内已经有了刘子腾要对这些人下手的传言。
阎正文入住的当天,他就在客栈的大堂看到了自己的目标,一个一身锦袍的中年读书人,此人出自晋州富户之家,名叫吕鸿禧,家中一辈子也没出过一个当官的人,到了他这一代一样也是举荐无门,可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刘子腾居然要卖官,听到这个消息的他兴奋了好一段时间,将家中一大部分银钱都拿了出来,他可不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县令来的,他的目标是拍卖的知府。
阎文正很自然的来到了吕鸿禧那一桌,开口道:“仁兄,你看这大堂都坐满了,能不能跟你拼个桌?”
“请坐请坐。”吕鸿禧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正好我一个人吃饭也是无聊,咱们一起吃。”
不愧是做生意的,逢人就是三分笑,到哪里都不得罪人。
“您这是来邺城做生意的?”阎文正坐下后开口道。
“对对对,我是来做生意的。”吕鸿禧笑着说道:“这次的生意可是大了去了。”
“也是来买官的吧!”阎文正低声说道。
“难道老兄您也是?”吕鸿禧同样低声问道。
“那咱哥俩得喝一杯。”阎文正举起酒杯说道:“看来咱俩是同道中人啊!”
“那就共饮。”吕鸿禧也举起了酒杯,和阎文正轻轻的碰了一下,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老兄你是准备买县令还是准备竞价买知府道府?”阎文正放下酒杯问道。
“老兄你呢?”吕鸿禧没有回答阎文正的问题,而是反问道:“看老兄这打扮想来是奔着道府来的吧!”
“我家中资产不丰,只能买一个县令当当。”阎文正笑着说道:“想来仁兄应该不是买县令的吧!”
说着,还做出了一副担心的模样,好像是怕吕鸿禧和他抢某个县的县令一般。
吕鸿禧久经商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他就是被样曾文的演技骗了过去,不过这也在所难免,身为‘真武苑’的头领,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也没有资格坐在‘真武苑’头领这个位置上了。
“兄弟不必担心,我不会和你抢的。”吕鸿禧笑着说道:“我准备买一个知府当当,若是你买了我管辖下的县,以后我一定罩着兄弟你。”
“那就多谢仁兄了,我在敬您一杯。”阎文正笑着再一次举起了酒杯说道。
两个人刚刚认识的人,就仿佛是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坐在那里边吃边聊,甚至很多人都认为这两个人就是多年的好朋友。
“我可是听说了,王爷这次放出去的消息可能是假的。”阎文正低声道:“可能是想把我们这些有钱人聚集在一起,然后一网打尽捞了我们的银子。”
“这种话你也信?”吕鸿禧道:“这一定是南面那位放出来的消息,为的就是阻止王爷卖官。”
“哦?何以见得?”阎文正问道。
“大楚数百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卖官,而且还是皇室子弟,你说南面那位能受得了吗?”吕鸿禧说道:“他肯定会想尽办法阻止,所以这种时候有这种流言很正常。”
“我觉得还是小心为妙。”阎文正低声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知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句话吧?”吕鸿禧笑着说道:“你连这点胆子都没有,你还能干成什么事?想干事首先你胆子就得大,不能因为一点风吹草地就什么都不干了不是?正所谓活着干死了算。”
“大哥你胆子果然够大。”阎文正拿起酒壶,一边说着一边就给吕鸿禧倒酒,就在倒酒的时候,一小撮不知名的粉末就落在了吕鸿禧的酒杯之中。
“仁兄,你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我在敬你一杯。”阎文正举起酒杯说道:“若不是遇到了仁兄,没准我这一次都放弃了,怕是要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了。”
两人干了一杯,吕鸿禧放下酒杯说道:“兄弟,你记住哥哥我一句话,人这一辈子总要拼上一次,难道咱们这些举荐无门的人就活该一辈子当个商人?”
阎文正给吕鸿禧下的是一种慢性毒药,喝下去之后不会当场发作,但是在大量饮酒之后毒性就会增强,而且在喝下去两个时辰之后就会发作,若是只是少喝一点的话,吕鸿禧还能多活几个时辰。
两个人觥筹交错之间喝下去了足足一斤的酒,这酒虽然不是凉州的烈酒,但是度数也不算低,而且两个人都没少喝,尤其是阎文正,为了不送吕鸿禧回房间,直接装作醉倒在了酒桌之上。
吕鸿禧倒是个实在人,叫人把阎文正送回了客房,自己则踉踉跄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喝了一斤多白酒的吕鸿禧直接躺在了床上就开始呼呼大睡,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这个世界,一个时辰之后他就会安静的离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