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回到怀远城的三天后,凉州的预备役从四面八方赶来,仅仅是三天的时间,李朝宗就将四道战兵缺少的兵源全部补齐,并且给四道战兵换上了凉州制的战刀。
不是李朝宗和路朝歌矫情,实在是大楚的制式战刀质量不过关,在和刘子腾作战的时候路朝歌就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大楚的制式战刀和凉州自己做的战刀是一模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凉州的战刀可都是给足了铁料,而大楚的制式战刀现在已经开始偷工减料了。
路朝歌做过实验,两柄战刀对着砍,三刀之后大楚的制式战刀就会断裂,这已经不能说是偷工减料了,这简直就是在图财害命,害的就是这些战兵的命,到了战场上盔甲是战兵的第二条命,那这战刀就是战兵的第三条命。
凉州各军已经补充满员并且更换了手中的兵器,该准备的基本上已经准备好了,路朝歌决定明天一早拔营出发,他知道南疆的事不能多耽搁,自己多耽搁一天,南疆就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罹难。
而此时的怀远城城头,路朝歌和周静姝两人肩并肩的坐在城墙上,看着远方渐渐落下的太阳,周静姝开口道:“你明天就走了吗?”
“嗯!时间紧任务重。”路朝歌笑着说道:“我尽量快去快回。”
“会不会耽误了明年的婚期?”周静姝问道。
“这个我真说不准。”路朝歌叹了口气,道:“打仗这事谁也说不准,没准我去了三天五天就把那帮找死的蛮夷都解决了,也许三个月五个月不见进展,我尽量赶在婚期之前赶回来。”
听了路朝歌的话,周静姝难免有一些失落,不过周静姝很快收起了失落的表情,道:“实在不行就推迟一些也无妨,你是要做大事的人。”
“什么大事小事。”路朝歌笑着说道:“成亲难道不是大事,我一定在明年婚期之前赶回来。”
“好,我等你回来娶我过门。”周静姝笑着说道。
“只是苦了你了。”路朝歌道:“当初去你家提亲的青年才俊不计其数,最后却是便宜了我。”
“青年才俊哪个比得上你。”周静姝笑着说道:“不论是文才武艺还是领军作战,往前数百年我也未见过比你更优秀的人,往后百年可能一样也见不到。”
“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路朝歌自嘲的笑了笑,道:“问你个事,我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跟我进厨房做饭来着,那个时候是不是觉得一个大男人进厨房特没出息?”
“没有啊!”周静姝笑着说道:“我就是觉得你做的菜都好香,你去喊我爹娘吃饭的时候,我偷偷吃了一些。”
“后来我大嫂就找你娘要给咱俩定亲。”路朝歌道。
“是啊!那你为什么不同意?”周静姝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路朝歌问道。
“我那时候才十二岁。”路朝歌道:“而且那个时候的凉州可不是现在的凉州,那时候的凉州随时都有可能受到朝廷的攻打,我也没那个心思啊!”
“不是因为看不上我?”周静姝又问道。
“当然不是了。”路朝歌道:“我嫂子都把你夸出花来了,我一直就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你看看哈!当时我就是个刚刚能吃饱饭的少年,你是大家闺秀大族嫡女,这身份差的十万八千里呢!这不都讲个门当户对嘛!”
“那后来为什么又答应了?”周静姝问道。
“后来我行了啊!”路朝歌笑着说道:“那时候凉州基本已经稳定,而且我大哥手握大军,我也是凉州人人都知道的少将军,我就觉得我配的上你了。”
“你还记不记得那次你去我家。”周静姝道:“刘继玉跟你杠上的那次。”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路朝歌笑着说道:“那次可把刘继玉那小子吓得不轻,我还从他家讹了不少银子呢!”
“那天你站出来为我说话的时候,给我感动坏了。”路朝歌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看你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什么感觉?”周静姝问道。
“我也说不好那种感觉。”路朝歌想了想,道:“就感觉心跳加速血气翻涌。”
“有那么夸张吗?”周静姝浅笑道。
“算不上夸张。”路朝歌道:“那个时候就感觉,原来被同龄人关心的感觉确实不一样。”
“我和你可不是同龄人。”周静姝笑道:“我可比你大三岁呢!”
“女大三抱金砖。”路朝歌道:“我这可是抱了一大块金砖呢!这不活活美死。”
“臭贫。”周静姝道:“我记得那天你拉着我来到我家大门前,看着那些来提亲的人,然后跟他们说今天诸位都在这里,那就请诸位给我做个见证。我路朝歌在这里以天地为证,此生定娶周氏女静姝为妻,今生只有一妻,在不纳妾,如违此誓,天地共诛之。”
周静姝顿了顿,看着路朝歌说道:“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不管是那些青年才俊还是家族子弟,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你的。”
“我当时其实也有些慌。”路朝歌笑着说道:“你是没看见那些人的眼神,那都恨不得杀了我,要不是婶婶拽了我一把,我估计那帮人真能冲上来跟我一决高下。”
“那你怕他们吗?”周静姝笑着说道:“把他们绑在一起也不一定动的了你吧!”
“也不能这么说,好虎架不住群狼。”路朝歌道:“尤其是这些青年才俊和家族子弟,他们不像军中汉子打起架来有章法,他们完全就是胡来一气,不怕会打的就怕乱打的,乱拳打死老师傅就是这个道理。”
“我当时也在,你怕什么?”周静姝道。
“我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你会武啊!”路朝歌道:“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姑娘,没想到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
“你知道我会武的时候是不是吓了一跳?”周静姝问道。
“吓得我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路朝歌道:“你这么好的功夫跟谁学的啊?”
“我是跟一个云游的道人学的。”周静姝道:“那时候我才六七岁,我学功夫我爹娘都不知道。”
“你学了多久?”路朝歌问道。
“差不多三四个月吧!”周静姝想了想,道:“具体多长时间我想不起来了。”
“三四个月就这么厉害?”路朝歌惊疑道。
“你是军事上的天才,而我就是那种练武的奇才。”周静姝笑道:“我师父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开始还不信,不过后来我就信了,因为我真的很厉害。”
“你确实很厉害。”路朝歌笑道:“要不是你救我,那次去长安我估计我就把自己扔那了。”
“是不是特别感激我?”周静姝道。
“没有,这不都是你应该做的吗?”路朝歌笑道:“要不你年纪轻轻的就得守寡。”
“净说浑话。”周静姝道:“以后可不能说这些话,不吉利。”
“好好好,以后都不说了。”路朝歌站了起来,说道:“回去吧!天冷了。”
“好,回家。”周静姝也站了起来说道。
两个人走下了城墙,汇入街上的行人之中,随着最后一抹阳光消失,怀远城内点起了点点灯火,让整个怀远城变成了灯火的海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路朝歌穿着鲜亮的将军甲从大门走出,周静姝跟在路朝歌身后,看着路朝歌的背影,行礼道:“祝将军凯旋归来。”
“祝将军凯旋归来。”路家的一众仆妇佣人齐齐行礼道。
李朝宗和谢灵韵带着李存宁早早的等在了门外,看着即将再一次踏上征程的路朝歌,李存宁挣脱了谢灵韵的大手,跑向路朝歌,这一次路朝歌没有蹲下去抱李存宁,而李存宁好似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自己二叔抱一般,站定在距离路朝歌两步的地方。
“祝二叔早日凯旋归来。”李存宁很是规矩的行礼说道。
“朝歌,你把这个带上。”谢灵韵走了过来,将一面令牌交到路朝歌的手上,道:“这是我爹曾经的将军令,我也不知道这东西现在还用不用的上,不过你既然是去南疆,那就带上它,也许有能用得到的地方。”
路朝歌结果那面令牌然后挂在了腰间,道:“我就当是个护身符也不错。”
“此去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李朝宗拍了拍路朝歌的肩膀,道:“若是发现情况不对就赶紧撤回来。”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路朝歌笑着说道:“二十万大军随我出征,我还能怕了他们不成,不管是妖魔鬼怪还是魑魅魍魉,我也想看看谁能在我凉州刀锋之上活下来。”
“朝歌,你大哥一直说你没一柄好刀,从来都是凑合着用,我在我家库房翻了翻,还真找到了一把不错的刀。”刘子睿拎着一把战刀走到路朝歌面前,道:“这把刀比制式战刀要好的多,虽然不敢说是宝刀,但绝对比你用的刀要强得多,你拿去用吧!”
路朝歌接过战刀,将自己的佩刀解下来,路家的管家赶紧走过来接过路朝歌的战刀,路朝歌将刘子睿送的战刀悬于腰间,道:“多谢。”
“走了。”路朝歌翻身上马,道:“待我踏平南疆蛮夷得胜回家。”
战马出长街,怀远城早起的百姓们站在街道两侧,看着御马而行的路朝歌。
“祝少将军凯旋。”百姓们站在道路两侧躬身行礼,就连早起去学堂的孩子们也自觉的站下前往学堂的步伐,注视着路朝歌消失在视线里。
“凉州军,万胜!”一声炸雷一般的吼声从城门处传来,这是路朝歌出怀远城前的一声大吼。
“万胜,万胜。”街道上的百姓们跟着大喊着。
路朝歌来到早已等候多时的大军前,肃穆的看着整齐列队的二十万大军,路朝歌手下亲军扛纛大将袁和通展开‘路’字大旗,路朝歌大吼道:“凉州儿郎们,随我出征讨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