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倾城再次见到张礼,她心生一想法,此时她不想提那事,她要看张礼如何处置乞丐被打之事。
月倾城从张礼的神情可看出,这几个小混混背景应是很深,凭她一面之词,加之被打之人是一位神智不清的乞丐,月倾城知道这事于一个小捕快来说,有些难办,搞个不好,会被倒打一耙,他们一行人皆会被蒙寃。
月倾城见张礼微锁眉心,知道张礼心有所虑,得小心行事,张礼怕此事未处理好,会让她一行人蒙受不白之冤,此时难以下决定,该如何行事?
月倾城其实只需张礼一个态度。
月倾城略微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没事,你自是行捕快之职,其他的你不必太过忧心,这大禺囯还是有王法的,人心不可论公道,王法不能替民伸冤情,要王法何用?张礼,行你捕快之责就行。”
张礼和其他两位捕快看着月倾城,月倾城锦衣玉带,白衣胜雪,他们三人有一时的恍惚。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月倾城立如芝兰玉树,言来自带一股王者之气,神似如朗月入怀,贵气逼人。
浊然比芝兰,公子气翩翩。
两位年轻的捕快,见公子白衣胜雪,眼前如剑侠剑十一傲立,两人面现敬畏,月倾城令他们肃然起敬。
月倾城锦衣玉带,背上背着新月剑,白衣胜雪,贵气与王者之气并存,两位年轻的捕快有此想法,实乃太也过正常。
张礼心底忽而掀起惊涛骇浪,月兄绝非等闲之人,张礼不敢深想,强掐念头,努力让内心平静,脸上勉强保持住了平静如水,稍稍沉默后言道:“月兄,您等先请离去,这事就交由我来办吧。”
“好。”
月倾城点头,抱拳行礼,转而走向马车。
这事由张礼来办,他想怎办就怎办,月倾城走得毫不拖泥带水。
空灵灵上马车前,朝张礼竖起大拇指,笑道:“大块头,下次请你喝酒。”
马车行起。
两位年轻的捕快有些傻眼,这就走了吗?
“王昆,李坚,我们走。”
张礼一声大喝,王昆和李坚才如梦初醒,见张礼往前行去,两人跟了上去。
王昆快走几步,落后张礼半步,言道:“头,这事我们不管吗?那上面可要追究我们的责任。”
张礼见月倾城等人的马车停在不远处的德仁药铺门口,他收回目光,脚步微顿,睨了一眼王昆,“做事多动动脑子,我们这是不管吗?我们三人来事发之地,只有那几个混蛋昏迷不醒,谁知道发生了啥事?我们这不是去附近找人问情况吗?顺道让他们的家人把人给弄回去。”
王昆仍是不解,挠着头,问道:“头,把这几个打人的混混抓回去不就结了吗?怎么还要找人问情况呢?还让他们的家人把他们领回去?何况我们这是去哪呢?”
张礼三人这时转过街口,刚入西街,张礼闻王昆之言,这么多问题,他气不打一处来,敲了一下王昆的头,笑道:“看你鬼精鬼精的,怎的如此不开窍?李坚,你来告诉他,我们去哪里?”
十丈远有一茶馆,店铺茶馆门前悬挂的帷幔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茶”字,正迎风飘舞。
张礼加快脚步向茶楼行去。
“说呀,”王昆瞪了一眼并肩而行的李坚,嚷嚷道:“你快说呀,你不是知道吗?快告诉我,到底咋回事?咦。”
李坚笑而不语,王昆停下脚步,他伸手拉了一把还在往前走的李坚,又叫了起来,嬉皮笑脸道:“喂,喂,坚哥,我的好坚哥,快告诉我,头怎么进了茶馆,喝茶能办案?”
李坚笑着拍掉王昆抓住他衣袖的手,歪着脑袋笑道:“你请客。”
“喂,坚哥,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王昆不瞒道:“你再这样,到时得帮我垫点媳妇本?”
“可。”李坚头也不回的走进茶铺,留下王昆站在门口,挠着头,心忖:这话应得如此爽快,是从铁公鸡的嘴上说出来的吗?咋的这么不可信呢?
王昆带着疑色走进了茶馆,心中叹道:这是上了贼船,这个月的媳妇本估计无望了,这是给贼盯上了呀!这怨只能怨自己的脑袋瓜子没有坚哥好用,老是相信他的话,小小茶钱出了就出了,到时娶媳妇时让头儿和坚哥随个重金,这不就回来了吗?
王昆脸有笑意,踏起有力的步伐走向茶桌上谈笑风生的张礼和李坚。
德仁药铺李郎中望着月倾城摇了摇头,言道:“一时之间没有什么办法,也不知他受了何种刺激或是重物击打所致,恕李某无能为力,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月倾城抱拳施礼,言道:“谢过李郎中,在下有个不请之请,可否让他在这后屋换套衣袍?”
李郎中点头,言道:“可。药铺后屋还有洗漱之地,我这差药童过来帮忙。”
月倾城言道:“有劳了。”
月倾城看向冬梅,“把所置办的鞋物给春来,让他随着过去帮忙。”
……
一盏茶时,马车再次行起,马车上多了个人,风南陵躺在了老秦头所坐的坐榻上,春来点了他的睡穴,此时睡得很安祥。
马车驶向刺史府,这会儿得空,月倾城找老秦头说起了话,她问道:“老秦,你觉得张礼如何?”
月倾城这话,老秦自是懂的,一路上张礼和他们行来,老秦头早已看出张礼马快的身份,月倾城问这话绝不是问老秦头张礼作为马快是否可行,而是让张礼成为一个斥候是否可行。
老秦头没有多想,点头言道:“他身边两位小捕快皆是可用。”
闻老秦头之言,月倾城心中一喜,一下子可得三个斥候之兵,就不用发愁手下无兵可用。
老秦头看了一眼坐榻睡着的风南陵,笑道:“你带上他,可是想让他恢复记忆?可怜他吗?”
月倾城长长的睫毛一上一下,随而杏眼微垂,身子靠向靠垫,车内稍稍沉默一时,月倾城叹了一口气,珠唇轻起,“说可怜他,我也说不上来,刀客,怎会让人可怜他?只是遇上了,不帮他一把,这心里总觉难安。老秦,你能让风南陵恢复记忆吗?”
“不能,”老秦头笑道:“你这丫头还真把我当成了神仙呀?”
月倾城神情微暗。
“但我知道这天下有谁可以治着病。”
月倾城掀眸看向老秦头,杏眼生彩,欢喜道:“老秦啊老秦,我就知道你能行,活神仙呀!”
老秦头笑笑:“又不是我老秦能治这病,你高兴个啥,这人给不给风南陵治病还未偿可知,你是不是高兴太早了?”
月倾城笑道:“怎会?老秦出马,还有什么事不能办成的?”
老秦头摇头,言道:“丫头,这个拍马…不是这么拍的,我只是知道他是谁,可从来没见过他,况且,此人性情很是古怪,行踪不定,我看这事难办。”
月倾城仍是显得很乐观,言道:“只要能治就行,医者仁心,只要精诚所至,他总是会治的。”
“那你可曾问我他是谁?”
好像还真未问也!月倾城尴尬的笑道:“嘻嘻,老秦啊,你说了我就不知道了吗!”
老秦头摇摇头闭上了眼睛,他也靠向了靠垫。
“鬼医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