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头想明日出发去军中,他独自前去,月倾城怎会同意?说好了一起来赚银两的,这到了幽州城,老秦头却说要单干,那自是不会同意了。
老秦头看向月倾城,言道:“丫头,我的意思是先去军中走一趟,到时回来再找你。”
“谁信?”
“军中无戏言。”
月倾城低头微思,抬头问道:“那需要我在此做些什么?”
老秦头摇摇头,“不需要,你们呆在玉泉阁,哪儿也别去。”
月倾城想了一时,言道:“那可不行,我得去刺史府一趟,老秦可知幽州刺府是谁?”
“幽州刺府是徐知来,曾是月王爷手下一员虎将,倒是和你有些因缘,可也是老将了,你找他有何用?这城中留守士兵不足三万,前方守军若真的败下阵来,这幽州城是守不住的。”
月倾城言道:“这军中缺少斥候,我想去挑选一些,到时候,我们总算是有兵可用。”
老秦头点头,道:“去看看可以,你以什么身份去见徐知来?若他知晓你是月王府的郡主,估计他会派人把你给送回玉京城。”
月倾城笑道:“你不是有江叔叔和李叔叔的令牌吗?给我一块不就行了吗?”
老秦头摇头,道:“估计无用,你想呀,这令牌是去军中证明身份的令牌,你就算是一个斥候,一个小小的斥候,徐知来会把一个斥候放在眼里,还会听你的话?”
“那该怎么办?”月倾城叹气道:“缩在玉泉阁,什么事也不做,我会憋死的。”
老秦头笑道:“可以练功呀!我教你们的斥候之术,在这大山之中,正好可以勤加练习,还有逃命的本事一定要练到家,斥候最大的本事就是保命,不然别提获取敌情了。”
“练是要练的。”月倾城言道:“可我还是想走一趟刺史府。”
月倾城忽然杏眸一亮,直直的瞧向老秦头,模样有些贼,看得老秦头心里有些发毛。
老秦头瞪了月倾城一眼,“丫头,有话尽管说,你这贼样,老头子我怵得慌。”
月倾城不再嬉笑,言道:“老秦,我可借用你的名头去找徐刺令吗?”
老秦头心里明白月倾城这句话,除了“斥神”秦怀玉之名,他这老头子可就没啥用了,当然,苏城老烟神之名也可用,可于徐刺令来说,自是更愿意听到“斥神”秦怀玉之名了。
老秦头笑道:“鬼丫头,这时间尚早,我现在陪你走一趟吧。”
“耶,太好。”月倾城高兴的跳了起来,好似怕老秦头反悔似的,走向老秦头,拉着老秦头的老手,言道:“走,老秦,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老秦头呵呵的笑道:“你这鬼丫头,拉着我的手干嘛?快让春来那块木头去备马呀。”
“对对对,得备马。”月倾城头点得如小鸡啄米,放开了老秦头的手,像小鸟一样飞出了小榭,踩栏而出,踏水而行,她虽不能如老秦头一样踩水而行,眨眼睛之间,一去数十里,可从湖心到岸边不到两里地,这一口水还是憋得过去的,如蜻蜓点水,踩水而行,也只是一瞬时,就到了岸边。
老秦头站了起来,掏出了老烟杆,自言自语:“孺子可教,于军中行走,不说万夫莫敌,只要是不遇上江湖高手,自保应是不成问题。”
老秦头很是欣慰,边走边打着了火,那老烟杆又燃了起来,依然是青烟袅袅。
……
一盏茶时,马车驶出了玉泉阁,马车内莺声燕语,月倾城实在没办法,剑阁阁主的身份也不管用,空灵灵死活要跟着月倾城,兰剑和冬梅更不用说了。
春来不语,备好了马车,这马车被他赶至院中,坐在马车上等众人上了马车,他才舞起了马鞭。
当时,春来坐在赶马车的位置上一动不动,神情很是认真,若来兰剑一阵牢骚,说春来抢了她的位置。
春来不语,一动不动,心里却偷乐着,明明小公子让我去备的马车嘛?
多事之秋,战事不断,女子皆可从军,但必须自愿,因而军中可允许女子出入,当今的梅贵妃当年可是曾行走于军中,且是巾帼不让须眉,有冷梅将军之称。
这女子从军,比男子的待遇可是要好很多,且有军令,男士兵绝不能去骚扰女士兵,否则,斩立决。
今日,月倾城仍是锦衣玉带,白衣飘飘,空灵灵也是着一身男袍,这两人办男人可是办上了瘾。
十里路,自是不远,马车很快进了城,通州刺史府自是在北城,大禺国的官府之地多为在城北,老百姓信风水,坐北朝南,这官家不知道信不信,可官府府衙多为在北城,且皆是坐北朝南,官家虽没明说,显然也是信风水的。
风水之说,实属无稭之谈,这坐北朝南自是得阳气,太阳照着暖和嘛!
马车往北城而行,入了城,人流如炽,马车自然行走缓慢,空灵灵掀开了马车窗帘的一角,城中热闹,自是得瞧瞧,这一路繁花盛锦。
马车再往前百丈拐过街道就可入北街,而在此时,可见路边有一乞丐正被四个地皮混混围着欧打,拳打脚踢的,奇怪的是这个乞丐卷缩在地上,双手不护着头,却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刀,一把锈得乌漆麻黑的弯刀。
空灵灵怒火中烧,侠义心起,路见不平一声吼啊,口呼:“停停停,春来兄,快让马车停下。”
春来和空灵灵总是不对付,可是冲着空丫头一声春来兄,春来还是很给空灵灵面子,他拉住马缰绳,口呼:“驴…”让马车停了下来。
月倾城和兰剑知道空灵灵想干嘛,她们于旁瞧见了一点,且打骂声不断,岂能不知空灵灵下车想干嘛?自是打抱不平,也许不是,有可能认识被打之人。
月倾城和兰剑随即跟着下了马车,冬梅不知为何,只听到空灵灵的叫喊声:“住手,你这帮混蛋,还不跟小爷快快住手。”
冬梅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老秦头,她也跟着下了马车。
春来没动,他还是挺欣赏空灵灵的冲动行为,前提是空灵灵必须吃得住这帮地头蛇,猛龙必须得过江,否则就是无脑子行为,纯属头脑发热。
空灵灵向那帮人行去,月倾城和兰剑只是下了马车,并未跟过去,想来她们的想法跟春来一样,要多一点想法的话,那就是月倾城和兰剑相信空灵灵不是头脑发热,凭她的身上,对付几个小混混自是没问题。
有人气冲冲的行来,围观的人群往外散开了一些,让开了道。
那四个小混见有人喝斥他们,没有再欧打倒地不起的乞丐,转身的转身,抬头的抬头,皆是朝空灵灵看过去。
乞丐怀里黑漆漆的弯刀极其不显眼,如一把砍柴刀。
月倾城和空灵灵却瞪大了眼睛。
明月弯刀。
春来的眸光也落在了弯刀上。
冬梅歪着脑袋,她觉得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把黑漆漆的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