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赶早,空灵灵就进了月倾城的房间,空灵灵仍是一身青袍,手上拿着包袱,这背上不仅背着一把剑,腹前斜别着一把短刃,这腰上还挂着一把剑,再有短刃别在小腿的绑带上。
这一身行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似江湖耍杂卖艺的,而此时她的俊模样,却有一股英飒之气。
“十六兄,我这身上的东西太多,行路不方便,可否寄放于你的马车上?”
月倾城已是锦衣玉带在身,兰剑和冬梅一左一右立于她的身旁,显得公子富贵风流。
月倾城起脚向外行去,路过空灵灵身旁时,驻足歪身,这小嘴儿快贴上空灵灵的耳朵了,打趣道:“怎么不行,等下与本公子同乘,本公子还想把灵儿给收了呢?”
月倾城打着哈哈出了房门。
空灵灵虽知月倾城如她一样女扮男装,可这樱桃小嘴吐气如兰,呵在耳根子上热乎乎的,香气撩人,空灵灵不由得耳热脸红,小心肝那可是“怦怦怦”,跳快了许多。
空灵灵心慌的紧,心忖:十六兄,你可别扮男人扮过了头,我可是纯纯真真的如价包换的黄花闺女,可没有什么“磨镜”之好哦。
空灵灵想到“磨镜”之好,打了个激灵,抖着身子走了出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咦,羞死个人了。”
出得客栈,见春来早已候在马车旁,老秦头许是早已上了马车,并不见其身影。
保镖的人倒是收了银子很是守信用,来了八人,八位壮汉八骑,皆是一等一的俊马,有四位腰上挂着大刀,三位背上背着剑,还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壮汉手拿长枪,这人长的梭角分明,五官还算端正,观其位置,其他七人以他为主,显是这八人的头儿。
客栈的客人许是真的想早点离开这个小镇,交了银子的人除了月倾城等人来得迟一点,他们早已等候在客栈门前。
空灵灵上了月倾城的马车,手拿长枪之人见月倾城等人已上车,他吆喝了一声,马儿缓行起来。
上得马车前,月倾城发现,并不是所有人一人一骑,这行人当中,除了他们这辆马车,另有三辆马车,而那三辆马车行在他们前面。
还有骑驴的,悍烟老者骑的就是驴,再有的骑着骡子,虬髯客骑的是一匹大马,他这马儿枣红色,显得有神,却也比不过八位保镖的俊马来得神采奕奕。
春来赶着马车,他们的马车虽在三辆马车之后,而在行进的队伍中,他们却不是行在最后的。
那骡子和驴儿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出了小镇,这队伍行走起来并不快,这天还是朦朦胧胧的,黄土之地,坑坑洼洼较多,这夜色未全消失,不宜行快。
行了一柱香时,车轮滚滚之声略大,太阳虽不早出来见人,可天时已经大亮了,马鞭儿自然要扬得高些,虽未触及马身,这清脆的马鞭声在清晨响起,那可是惊飞了秃鹰的,闹虫都不敢鸣叫,马儿又怎敢不跑得欢呢?
行了一段路。
骡儿声嘶叫,月倾城挑马帘回头看去,见骡子驻足不前,那骑骡子的壮汉可是急红了眼,口中直呼:“嘚驾,嘚驾……”
急红了壮汉,可总算好,骡子骝了一阵,这骡子终算是跑了起来,不一时超过了悍烟老者所骑的驴儿。
骡子超过了驴儿,那驴儿如之前一样,不快不慢的跑着,悍烟老者并未催赶驴儿,他叭嗒一口悍烟,青烟袅袅,悍烟老者神情很是悠然自得。
这一骡一驴跟在队伍后面,那滑稽的模样,月倾城觉得很好笑,她想到若是悍烟老者倒着骑驴,还真有一丝张仙人的味儿。
月倾城放下了马车帘,她看向了老秦头,老秦头上得马车就一直闭目养神,此时好似在梦游列国呢。
月倾城心想,这老烟味如此难闻,这人上了年纪,咋的就这么喜欢抽老烟呢?
月倾城不知道老秦头可是抽了三十多年的老烟了,这味道于老秦头来说绝对是杠杠的够味。
这一段出恶人、匪徒、时有天灾之路,有二百里多一点路,这支队伍行走的再快,非一天可走完。
这一日,走走停停,大致行了四十里左右,队伍虽行走缓慢,好在并未遇到不好的事,这夜黑了下来,大伙儿宿在一处山凹地,选这一处夜宿主要是为了避避夜风。
黄土之地,别看白日艳阳高照,白天热得马儿直呼呼,这一到夜晚,这里可是冻得人牙齿不说打哆嗦,若是露宿不盖被子,不生火,那就干坐着,别想睡觉了,甚至是干坐着也不行,必须活动活动才可扛下这酷冷。
这样冷的夜,自是有人想生火取暖,手拿银枪的人姓张名槐宝,他走了过来,冷着脸喝斥道:“这夜晚生火易露行踪,你等这是不是嫌命活得太长了,引来大批强盗来偷袭,这不是纯属找死吗?”
张槐宝这话虽说得有些难听,却也是很有道理的,在这里的人,谁会嫌命活长了呢?那也就别花银子请保了,独自上路即可,这命甭管贵不贵,比千年万年乌龟活得久些,都不会嫌活得太久,为了小命活得久行,自是作罢,另想取暖的办法。
这些人看上去还真像镖局里的镖师,谁来放哨,谁来守夜,谁来巡视,那可是分得很清楚。
这夜冷,这会儿,有马车的人就都钻进了马车里休憩。
这所保的二十人,也就虬髯客,悍烟老者,还有骑骡子的壮汉没有马车休息。
空灵灵很是欣慰,幸儿遇见了月倾城等人,若不然,这寒夜难熬呀!
月倾城等人上了马车,春来仍是坐在赶车的位置上,靠着马车厢闭目养神,他这是准备就这样过夜了。
冬梅送来了毛茸茸的毯子,两人只是互视了一眼,皆已脸红,春来接过冬梅手里的毯子,冬梅就进了马车里。
这毛茸茸的毯子盖在身上就是暖和,这主要吧,是冬梅送过来的,春来手摸着毛茸茸的毯子,这朵根子都燥热了起来。
春来勾起了嘴角,他掀眉看向其他地方,他看见虬髯客从马兜里拿出粗布,找了几根树枝,搭了个帐篷。
再看骑骡子的壮汉找一处石凹处,用兽皮搭了个窝棚。
悍烟老者龟缩在一处山石处,身上盖了一块旧毯子,而他的面前却是青烟袅袅。
春来想想,还是自己最舒服,这毛茸茸的毯子才是最暖和的,有了这毛茸茸的毯子这寒夜,春来不仅不会觉着冷,他还不会觉得寂寞。
谁说长夜难熬,春来就觉得这夜很是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