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阁水云堂,内堂。
端木杰喝了不少茶水,丫鬟老是跑进来添加茶水,不喝似乎太不给人家面子了,人家如此殷勤,这腿脚只怕跑得生疼了吧?这可不能拂了他人好意。
端木杰站了起来,他在内堂踱起了步来,这心呀是慌又不慌,心慌是因为江玉君让他一定一定且得尽快请得老秦头过去端木府,可他没把握呀,且这事他没办成,此时托月阁主去游说老秦头了,有一时了吧?可还不见归来。
这心又不慌,那可是月倾城去找老秦头的时间是有些许久了。
这时间久了反而也有好处,说明月阁主把他拜托的事放在了心上,在尽心尽力的帮忙,游说老秦头出山。
月阁主诚心帮忙的话,虽说老秦头是剑阁的护剑尊者,可阁主的面子总得给个七分吧?老秦头再托大,那六分面子还是要给剑阁阁主的。
这事有望能成。
剑阁明月湖清风亭。
“阁主说得对,这银两自是得让他们出。”老秦头点头认可,月倾城这心儿犹如有百只雀儿,不,仿佛有千只雀儿在欢舞。
总算是生财有道。
“对,老秦,这银两给少了还不行。”月倾城红着脸,兴奋的言道:“剑阁护剑尊者出山,没个千儿八百,绝对不干,那太也没面子了。”
“可是。”老秦头说了个可是,月倾城头心儿一跳,这说话啊,说的再甜言蜜语,就怕“可是”两个字,凡是“可是”这事情就有些悬乎,这一“可是,”那可是再多的糖衣炮弹都成了花言巧语了,没个鸟用了。
月倾城苦着脸,巴巴道:“老秦,别可是好吗?”
“不好。”老秦头摇着头,语气坚决,不容否定,“阁主答应了我这个条件,什么事都好说。”
啥意思?说了这么多,你老秦的条件不是和江前辈李前辈提的呀?呵呵!老秦呀!老秦!搞了半天,你让我空欢喜一场,反而冲着我来的呀!
月倾城心想:先看看老秦有何提件,若是不难就答应他,老秦出山了,还怕没银两可赚吗?自是有的。
月倾城脑海里出现了大把大把的银两,不,这些银子堆在水云堂,秋月、冬梅、夜莺、白鹭、夏荷、梅兰竹菊在数银子,数得手软,梅清荷和南宫清雪都来帮忙数银子了,春来也跑了过来,脸儿皆如鲜花盛开。
“喂,喂,丫头,何事笑得这么甜呀?”
月倾城的春秋大梦就这样没了,老秦头唤没的,且,眼前唤来了一双结满老茧的手在晃来晃去。
月倾城恨得牙痒痒,心呼,我的银子呀,咋都没了呢,耳旁却传来老秦头的声音。
“丫头,怎样?”
月倾城杏眼一瞪,怒道:“银子都被你吵没了,你还没讲什么条件,问我怎样,我哪知怎样?”
“哦,”老秦头一愕,忽然明了月倾城刚刚走神原来是在做美梦呀!他笑道:“丫头答应我这条件,这银子绝对跑不了,只会更多,对对对,这条件还没讲呢,唉,我还没讲吗?”
月倾城一听老秦头说这银子没跑,且会更多,她的杏眼又弯了起来,似勾弦月,光彩照人,嘻嘻道:“快说,快说,什么条件?不说也罢,本阁主答应你就是。”
“呵呵!”老秦头知道他一说出这条件,月倾城一定会答应,实乃剑阁太需要银两了,可他没想到这条件还没说呢,月倾城就爽快的答应了。
这看来呀,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短,月阁主这是要自己赚银子养活剑阁了。
“呵呵,我这条件就是丫头和我一起去。”老秦头笑道:“让他们大出血,多给咱剑阁一份银两。”
老秦啊老秦,你早说吗?拐弯抹角的,害我白担心一场,不对呀?白担心一场是什么意思?这话似不对,不管了,就这样决定。
“对对对。”月倾城眉儿弯弯,笑道:“老秦呀,你这哪是条件啊?应该算得上一个好主意,我看这样,不妨我们多带几个人过去,你看怎样?”
“哈哈哈……”
老秦头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丫头还真是贪心呀!
“不可,拿了钱财就得与人消灾。”老秦头忍住笑,“人多了不好办事,再说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凡事过犹不及。这剑阁头回生意,我们得做稳做好,结人一个好印象,打亮了剑阁之名,这以后还怕没银子可赚吗?到时候只怕数银子都会数得丫头手痛。哈哈。”
月倾城眸光一亮,心忖:老秦头说的太对了。这姜还是老的辣,古人诚不欺我,老秦头这鬼心思比我还贼。
月倾城贼笑道:“这事就听尊者的,那这事就辛苦尊者了。”
老秦头同样贼笑道:“呵呵,不辛苦,本是我应做的,只是还得劳阁主辛苦走上一趟,这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月倾城和老秦头走出清风亭,有说有笑的往水云堂而去。
“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阁主更不能吃白食。”月倾城勾起嘴角,摆摆手,笑道:“这事主要还是尊者的功劳,本阁主只是捡了个漏,言之道来,实在是惭愧,惭愧的紧呀!”
江湖生财有道呀。
“老秦,你说这世上有仙人吗?”
“这个嘛,不好说。”老秦斟酌一下,在心底打个腹稿,然后言道:“你若说有吗,老秦我反正没见过,你若说没有嘛,这世人皆有说道,还说得有声有色。有的人还说他亲眼见到过鬼神,暂不说真假,有些事吧,确实是让人无法理解,不是鬼,不是神弄的,哪又怎么说呢?好比有人久病不起,请了郎中医治无效,去寺庙里烧香拜佛,喝个符水,这久治不好的病,诶,他就好了,还真的就生龙活虎的。再有就是有些人心中不信邪,口无遮拦,诶,这些人还真被不好的东西缠身,请来道士,这道士法术高深者,还真就治好了这种人,这法术没学到家的道士反而会同样中招,治不得他人也让自己深陷其中。再有是,有些人莫名其妙出现在一个地方,经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后,明明身临其境,却如在梦中一般,似幻似真,似真似假,这事后,自己都不知这是否为真。若以老秦的想法,暂且就当这世上有鬼神吧,只是我们没遇到而已。”
“还真是也,祥伯就说他脑海里有一件事他就说不清楚,似真的又似是一场梦。是这样的,祥伯说他梦到过他曾走进一片树林,怎么走也走不出来,他心里就害怕,这越怕吧就越见鬼,他看见了鬼火,他被吓晕了过去,醒来后,他并没有在那片树林里,而是躺在河边,鬼火的事他记得,鬼的模样他却记不起来。这件事吧,他有时候觉得不是一场梦,就是真的发生过,那件事情是哪一年哪一日,为何走进那片树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有时候他又似觉得这是他做过的一场梦。祥伯以为自己脑子出了问题,可是看过许多郎中,皆是说他身体无恙,这精神气也好得很。如此说来,这事极有可能就是鬼妖作的怪。”
老秦头调侃道:“嘿嘿,尽瞎扯,越说越玄乎。丫头,你现在是想飞上天吧?那得勤学七彩莲步了,等哪天你能飞过明月湖了,说不定还真成了世人口中的神仙。”
嘻嘻,说说玩而已吗?这路上不找点话聊聊,岂不是太过无趣。
“诶,老秦,你可得把你那最让人羡慕的水上漂的轻功传给我,等我学会了,说不定我还真能飞上天。”
……
傍晚时分,一辆马车驶出了通州城,马车夫头戴蓑笠,身穿一袭黑色紧身衣,外披黑色轻纱,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尽显绰约多姿的身段,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