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倾城和凤歌舞又回到了衙门,这次他们是被请过来的。
里正陈敬宇住在衙门,他邀请了月倾城和风歌舞去了他住的地方。
陈敬宇似很懂人心,虎子和王强等人闹着皆想进来,他并未让他们进来,这一老一小不是常人,不喜吵闹。
虎子和王强跪在了镇衙门前,随后一波一波的人如浪潮一样沿着街道跪了下去。
没有哭喊,拜了起来,这场面极其壮观,拜的却不是菩萨。
凤歌舞一脸平静,那脸色毫无波澜,他拔开了酒壶盖子。
月倾城慌了手脚,看向陈敬宇。
铁打的汉子,陈敬宇已泪眼朦胧,他吼道:“虎子,王强,快起来。”
……
这个小镇今后只跪拜白袍白靴白面具,曾几何时,没有了吃喝,凑了香油线,瘪着肚子跪拜过神灵,可肚子仍空空如也。
月倾城和凤歌舞没有离开小镇,陈敬宇的心才算真的安宁,土匪居多,杀一个北霸天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当然,即使杀尽所有土匪,治标不治本,问题当样存在,可起码来说,老百姓可以安心农作,他这个里正才能做一个理正该行的事。
陈敬宇想跪下谢礼,却怎么也跪不下去,他望着这一老一小并未言语,他的眼眶被泪水泅湿了。
月倾城言道:“陈理正,我和师祖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你可否跟我们讲讲这里的情况?”
月倾城想了解一下士匪的情况,她想好人做到底,帮这个小镇解决一下土匪的事情,当然,月倾城并非杀人魔头,她想除掉凶恶之徒,杀一儆百。
月倾城一句话,陈敬宇整整讲了一夜,那可是挑灯夜谈。
………
第二天一早,月倾城和凤歌舞就离开了小镇。
临走时,陈敬宇拿出几块上等的玉佩和千两银子给月倾城和凤歌舞,这都是月倾城的功劳,他们才会从土匪窝拿回他们的财物,自是得重谢。虽为短暂相聚,陈敬宇懂月倾城和凤歌舞这种江湖中人,绝不会为了金银而杀人,他是故意而为之,让月倾城退而求其次,收下玉佩。
月倾城和凤歌舞本为缺银子却没拿银子,玉佩也未全收,只收了一块玉佩,就当盛情难却。
………
北霸天被杀之事,他的老巢沙树寨被人抄了的事很快传了开来,小镇周边附近的土匪都已知此事,那些土匪听闻此事皆是大惊失色,个个吓得胆颤心惊,北霸天的人一个不留全部被斩杀,这种行径比他们土匪还土匪,如何不让他们胆颤心惊?
下一个会不会是他们?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土匪也是人,碰到一个比他们还狠的人如何不大惊失色,谁又不贪生怕死?作恶多端的土匪更是睡不着觉。
怕什么来什么。
土匪窝又出事了。
这陵西格玛瑙鲁镇附近三大土匪窝皆被人掏了个干净,一个不留。
这世道,土匪都难当啊!其余八股土匪窝皆被人给端了,但这些土匪窝只是大当家的、二当家的………七当家的、八当家的等等头目被人斩落马下。
当然,剩下之人皆被废了武功沦为平常人,想再当土匪可是很难了。
这世道,能活下去还成了个问题。
谁这么狠?这是杀神出世吧!反正干啥,以后别想着当土匪了。
江湖传说,土匪皆被白袍白靴白面具之人所斩杀。
江湖有传说,此乃剑十一所为。
可。
有一件事许多人没弄明白。
沙树寨的土匪是在头一天被白袍白靴白面具之人暂杀。
而那与沙树寨齐名的两大恶匪却在第二天同一时被人斩杀,恶头岭离豹头山相隔百里,白袍白靴白面具之人若为剑十一一人,剑十一难道会分身?这不可能,且同一天相隔几百里的土匪头子皆被人斩杀,剑十一武艺再强,这事他不可能办得。
那白袍白靴白面具之人必为多人,绝不会是剑十一,许是某一门派在行侠江湖。
有人说了,怎会?春城九峰山玉泉峰不是出现了三个白袍白靴白面具之人吗?
又有人问了,那月十六剑不是被不名人士所捉去了吗?月十六剑怎会来泉州杀土匪?
无人回答他,没法回应,他也不知道。
………
江湖上,许多人糊乱猜测,众说纷纭,江湖喜多事,自是传得沸沸扬扬。
泉州晋城。
月倾城换回了女装,凤歌舞也穿上了新衣袍,实乃这一老一小的穿着打扮太过打眼,常常引来异样的眸光。
一个锦衣云带,一个衣衫褴褛,太引人注目了,手上有了陈敬宇所赠的玉佩,自是换上新衣,备上美酒。
“师祖,”月倾城穿回了女儿装,自是不必压低声线,她的声音清甜,“您老说,恶头岭和豹头山的土匪是不是剑十一所为?除了剑十一,江湖上还有何人会这身白袍行头来行事呢?”
月倾城话语刚一落,凤歌舞想都没想,回道:“不知。”
如何知?
月倾城其实是在问自己,为什么同一时会出现两个剑十一呢?
陵西格玛瑙鲁镇。
陈敬宇这段时间是真的忙得不可开交,朝廷竟然关心起这个小镇了,这个被朝廷遗忘的小镇竟然接到了圣旨。
陈敬宇没想到的是他官跳五级,镇上的小小的理正升至郡城的郡丞,成为了郡守的副手,掌兵马之权。
陈敬宇心知这一切皆因那一老一小,土匪被灭,皆因那白袍白靴白面具之人,他亲眼所见,曾与他挑灯夜谈。
那个人看上去嬉皮笑脸,文文弱弱,不学无术的富贵公子哥,却未想是杀人不眨眼的狠人,是土匪的恶梦,却是他陈敬宇的恩人,是陵西格玛瑙鲁镇全镇人的救星,甚至是整个泉州的福星。
江湖谁又是谁的好人呢?
没人可回答这个问题,江湖恩怨情仇,刀光剑影并无对错,落草为寇也不为罪,只是每个人的想法各异。
可这世道需要一份良知!
月倾城和凤歌舞出了晋城转而北行,去往通州,一路上每每听人谈起泉州白袍白靴白面具之人斩杀土匪之事,她也迷惑了。
不日,两人入了通州,街上行人从起装束来看皆为武人。
通州与钱州正好相反,钱州之人喜文,钱州多出文才,朝中多为文职,通州之人重武,多出将才,官拜将侯。
四海酒楼,月倾城和师祖凤歌舞点了二个小菜一盘牛肉,一碗牛骨头汤,实乃两人银两拮据,可也打上了酒,这日子不可与月王府同日而语,可也算得上不差银两。
这一老一小正吃的欢,忽有人坐上了他们的酒桌上,月倾城将口中食物咽下,瞧了瞧对面的粗犷汉子,除了他腰间悬着的巨大刀刃,没看出任何亮眼之处。
月倾城环顾四周,见桌桌爆满,便端起酒碗,朝凤歌舞微笑着眨眨眼,然后一口而干。
粗犷汉子见此,他笑言道:“在下北宫锐泽,实乃肚子饿得紧,才不得已而为之,若扫了两位的酒兴,在此赔过,还请两位莫怪?”
通州城有两大古老世家,北宫世家,端木世家,不管哪一朝哪一代,皆出武人。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再盛行一世的世家也有衰败的时候,古老世家亦如此,北宫苍望出世的时候,正是北宫世家最不景气的时候。
北宫苍望从小爱习武,六岁就被其父北宫俊杰送至千里之外的徐州拜入唐门。
北宫苍望十八岁艺出唐门,行走江湖,一把横刀败尽天下无数高手,才有了如今鼎盛一时的北宫世家。
坐上月倾城和凤歌舞酒桌上的粗犷汉子乃北宫苍望的独子北宫锐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