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不自医,我虽是怪医,最后却救不了自己。”石翼苍白着脸笑着道。
“我有万般杀人的手段,长这么大也只练杀人的术和保命的术,却是没有救人的手段。”
许杰解下腰间红皮葫芦,捏出那条血蜈蚣。
他手一松,那血蜈蚣飞快的顺着台阶爬了上去,来到恶龟铜环的石门前,从间隙爬了进去。
这石门左右两半,并未紧闭,留有间隙可使虫豸进入。
许杰并未理睬血蜈蚣,他竖起手掌轻轻划过红皮葫芦。
葫芦自中线分成两瓢,许杰和石翼各自取了一瓢便是简单的酒杯了。
他又取下腰间箭筒,抽出剩下的三根箭,折断箭头,留着箭身。
双手兜着箭头轻轻一搓,那坚硬的箭便泥做的变形,最后成了碗的形状。
“借你短刀一用。”许杰道。
石翼抽出残缺的解腕尖刀递给许杰。
许杰一面拿了两只解腕尖刀做成支架,一面道:“你想个办法多活一会,这江枫火可是要喝完的,若不然岂不是亏了?”
石翼振奋,挣扎起身道:“我试试。”
他自腰间摸出一条针带,从细到粗有序插着一根根银针。
石翼一一捏出六根细针分别插入自己百会穴、人中穴、华盖穴、檀中穴、巨阙穴、下丹田。
最后,生死关头前他竟然产生一丝犹豫。
许杰鼓励道:“不管什么总比死要好。”
石翼点头道,露出绝然的表情,牙齿一咬取出足有拇指粗的银针快若闪电的插入会阴穴。
他身体痉挛,眼睛瞪大,面上却显出神采来。
许杰下意识缩了双腿,他惊讶道:“这是什么秘法?”
“以阳元焕发生机,只是阳元耗尽之日却是我的死亡之时,倘若未能及时挽救,即便之后活了下来也是萎靡不振。”
石翼忽然后悔了,他捏着拳头捶打洞避,悲怆道:“我还是纯阳之身。”
许杰不知说什么是好,只是将身上可用之物当做柴火,摩擦生出火苗引起火来放在临时搭建的灶下烧。
他将红枫火倒入其中。
醇香四溢,液体如火,波动间焰流奔涌,泛起迷人的光泽。
“果然是好酒。”
两人筛酒畅饮,好不痛快。
杯酒下肚,犹如火烧,许杰有了几分醉意。
石翼更是不堪,已是酩酊大醉。
两人都可以催动气血化酒,不过如此也就失去了酒的滋味。
看着捉脚不定,动摇西晃的石翼。
许杰起身搀扶石翼,径直走向恶龟铜环的石门。
这恶龟十分凶戾,横着眼,獠牙剑戟似森森然插入嘴里衔着墨绿的铜环。
只是看一眼便知此地是那妖魔之地,还不知里面藏着何等凶险。
洞外有千年老龟盘旋,另一头更是暗无天路不知通往何处。
两人身上又无神仙妙药,如今想要救石翼只能向这石门内寻的生机。
许杰没有迟疑,他捏着铜环轻轻敲了三下石门。
咚、咚、咚!
沉闷的声音回荡。
许杰驻足而看,见石门纹丝不动。
他正思量是否要以蛮力推开时,一声嘎吱的幽晦声音自门缝响起。
石门抖簌尘埃碎石,两半门各自向两边徐徐打开,一道乌黑的光猛的照射在许杰和石翼脸上,照的他们浑身黑堂堂。
腐朽的空气吹来,好一会儿才清新许多,那乌黑的光也渐渐消失,显出里面的真正颜色。
出现在许杰眼前的是一条宽阔高大的走廊,两面是朱墙浮雕,刻着大大小小,样貌不一,神情异样的龟类。
走廊尽头是一片宽敞的殿宇。
朱墙绿瓦,宫殿林立。
支柱是朱铜铸造,两头镂着金纹,宛如撑天柱。
横梁是水晶锻造,通体晶莹弥漫冷气。
再向里面看去却是走廊纵横交错,四通八达,一处处宫殿挂着鎏金之字,分别是那“二龙宫”、“桃花殿”、“白沙邬”、“野云渡”等字样,皆是宫门紧闭,不见其中玄机。
“这是龟丞相的宫殿不成?”许杰背着石翼走入其中。
石翼也是兴奋莫名道:“这等手笔的宫殿,我也是第一次见,宫殿主人的修为必然超过演化境。”
“是涅盘境吗?”石翼战栗猜测。
涅盘境乃是重塑世间唯一真我的境界,不修前世不修来生只修今世。
此境灵肉合一,可御水驾风,飞天遁地,移山填海不在话下。
传说九蠹城便隐居一位涅盘境,是被北琼朝帝王流放此地。
只是石翼也不曾见过。
许杰也是激动,他没有贪婪其中的宝藏,仅仅是一想到《修行真典》中对涅盘境的描述便不由的心生向往。
此时虽然只是见到涅盘境大修士的宫殿,却也感觉涅盘境就在眼前似的。
“我只需按部就班的修行,迟早会踏入涅盘境。”他背着石翼,小心翼翼地行走在走廊。
走廊千米之长。
行至末端,许杰尝试向后退去。
四周天地却陡然沉重,宛如一座大山猛的压在他的肩。
“噗!”许杰背上的石翼直接狂喷鲜血。
他虚弱缓慢道:“我阳元快尽了,我的好哥哥,你,你别乱走了,我怕我挺不到你救我的时刻,不过,我要昏过去了,如果真遇到危险,你扔下我便走就是,回头温了酒倒在我墓碑上在与我痛饮。”
石翼揩去许杰左脸的自己的血,十分心疼地看着那血液。
他虚弱无比,眼睛一闭就爬在许杰肩头睡了过去。
许杰自责之余,又生忧虑。
这条走廊不可退!
沿着走廊直走没遇到什么危险,可是却不能向后退半步。
只是退了半步,石翼已经昏迷,若是退三步,会不会有更庞大的压力,将他和石翼的身躯都压爆也是极有可能的事。
“只能向前走了。”许杰眼神坚定,他环顾四周,径直奔向一座名叫“丹丹斋”的宫殿。
小心翼翼,以心眼神通观之四周,许杰背着石翼并无任何阻碍的进入“丹丹斋”。
斋中立着一座座丹架,一排排木架上堆放大大小小,或青或绿或红或紫的丹瓶。
许杰以众妙之门唤醒石翼,指着颜色各异的丹瓶道:“哪个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