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向春向许杰行礼,恭敬道:“大人,一切准备妥当,我们可以随时前往古家村。”
许杰没过多在意这些事情,他拉着左向春的臂膊坐了下来。
左向春上前悄声道:“我调查了,池知山会在后日飞豹山幽会那第三十四个小妾。”
“第三十四个小妾?”许杰杀机陡生。
前往古家村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会待在哪里。
在这之前,他决定送池知山一刀。
飞豹山乃是陵城第三景点,在山顶有一头欲要破空而去的神豹雕像。
面容狰狞,獠牙似戟,线条充满狂野之感,乃是昔日为城主雕刻青石的匠师所铸。
山涧一条飞瀑直奔而下,砸在中央明镜似的青石溅射白色浪花。
平缓的山腰多建亭台楼阁,轩廊屈曲,两岸青山如黛。
一座飞檐卷翼,朱墙墨瓦的阁楼,池知山捏着第三十四小妾的玉手,鼠眼贼眉的他有着香肠嘴,那小妾却是朱颜樱唇。
“翠,这几日就委屈你了,先住在飞豹山,等过几日我调任到第一营,再给你换个顶大的,顶奢侈的。”
“老爷,讨厌,我是红。”
红嘟起嘴巴,玉手轻轻推了一下池知山的胸膛,用软儒的语气道。
池知山拦着酥腰入怀,芬香满鼻,他贪婪而猥獕。
“红”嘤咛一声。
池知山嘿嘿直笑,肥指调拨。
“红”心中嫌恶,面上却满是享受。
她软舌轻吐,如一条美女蛇。
“嗯~老爷,你不是说前日有个不懂事的新晋伍长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红软在池知山胸怀,有气无力道。
“他啊,明日就要滚去郊外,不开窍的蠢货到那里也吃不开,在那古家村待上半年也就学乖巧了。”
池知山随口道,将“红”报入房中。
“就是,听说是乡下人,这么一想…~轻点~就…就…”
红身子一颤。
“就什么。”池知山撞开房门。
“就魂儿丢了。”红声音细弱蚊蝇。
尽兴。
事中。
腰挎“惺红刀”的许杰和前来赏景的游人一般无二。
他带着斗篷,垂下帷幕,犹如一位冷峻的刀客。
山路崎岖,逢岩过涧,取路直行来到山腰。
见那云雾缭绕之间的神豹,许杰惊叹匠师手艺之鬼斧神工。
“的确是大师手笔。”
“是阿苦大师所铸,他周游四国,其中在陵城驻足五年,为陵城留下两件大师级瑰宝,一件是这神豹,一件是城主府的‘眷河’,皆是夺天地造化般的艺术瑰宝。”
旁边走过背着木柴的樵夫笑着介绍。
他看着许杰道:“小兄弟是陵城人?”
“老人家,正是,只是第一次见来这飞豹山,我说这雕像虽是鬼斧神工,景也是宜人万分,却总有红尘之气混淆其中。”
许杰听着山间若有若无的莺莺燕燕,啼笑掩映,他意有所指道。
樵夫哑然,摇头苦笑,不在多言,取山下之路径直离去。
行至半路,他半转身子,向许杰道:“那你说,如何洗?”
许杰哑然,“我不是这里常客,只是空谈而已。”
樵夫笑了笑,不在说什么,转身离去。
许杰收回目光,沿着小径而行,他来到亭台楼阁林立的半山腰。
“向左是那池知山的楼阁,向右却是岳阳的楼阁,那池知山常常送小妾给岳阳。”
许杰径直向左沿着藤葛缠绕廊道走去。
他近来实力大涨,杀心渐起。
此时行走半途,心中杀意已到了巅峰。
转过碧绿藤蔓,池知山楼阁悠然浮现。
“老爷,我还要。”
“歇息,歇息。”
乾坤朗朗。
白日作乐。
许杰大步走去,推开房门,悱恻靡靡之色入眼,靡靡之音入耳。
罗绮挂梁,亵衣贴窗。
房间动静戛然而止。
池知山满身大汗,又惊又怒转身看去。
他见一蓑斗笠,身披蓑衣的刀客,眯起老鼠眼,里面发出危险的光芒。
“红”啊的一声尖叫,旋即勃然大怒,脸上露出怨毒之色,赤果身子拔下左墙软剑指着许杰道:“有事一个不知死活的贼人!”
她剑花一抖,满天剑芒,竟然是凝结了气血之相的好手。
许杰不言一语,拔刀。
血芒掠空。
红的精美人头飞天而起,无头尸身向前行了三步方才倒地。
池知山向右前方扑去,取下藏在枕下的匕首,脚踩床榻,闪电也似飞一般向许杰胸口刺去。
整个过程冷静自若,没有丝毫惊慌,甚至没有多看一眼红的尸首。
作为百兵长,混迹官场这么多年,他不止一次遇到今日之事。
于他而言只是悉数平常之事。
许杰横刀。
匕首叮地在惺红刀刺出火星,刮剌剌一声响。
池知山转动手腕,蛇一般绕开血窄刀身,匕首如毒蛇獠牙向许杰咽喉上三寸挑去。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诡谲多变,又如晴天霹雳般迅猛。
许杰刀身斜拉,斩断池知山的手腕。
匕首与右手齐断,池知山面上露出愕然,随之是汹涌袭来的疼痛。
疼的他冷汗直冒,脸色苍白。
此时他才慌了神,惊恐道:“你是谁,我送你万亩良田,饶我一命。”
许杰上前,高高举刀随手一劈。
池知山仓惶间自自床褥下取出一面薄薄泛着银光的盾牌。
许杰宛如未见,惺红刀劈断盾牌,劈飞池治山左颊。
池知山余下的半截脸颊顶在脖颈上,眼中满是疑惑不解。
苍啷一声,归刀入鞘。
许杰摘下斗笠,夹在腋下,垂着手毕恭毕敬道:“大人,此行遥远,他日未有再见之日,特此来送你一刀。”
池知山余下右眼瞳孔针缩,尸首倒地。
许杰取下池知山财物,为通风良好,他打开窗户,然后原路返回。
出门轻拉铜环,为其合门。
向远方去看,天朗气清,群山黛色相映。
“好山好水好风景。”
许杰取下腋下斗笠,反手盖在头上,拾阶而下。
行至山路,许杰见樵夫卸下干柴依靠青石,行至溪边捧水喝了一口。
他胡须湿漉漉,眼睛一亮,赞道:“水甘甜许多。”
许杰失笑,温和道:“老人家喜欢就好。”
樵夫起身,拉着许杰臂膀,他一面解下腰间布囊,一面道:“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他递上布囊,转身背起柴火,径直入了山林。
许杰颇为惭愧。
他解开布囊,内藏卷轴。
展开,金丝镶边,题名“薪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