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折腾让我有些心力交瘁,分不清梦幻现实的一场场噩梦,诡异的黑猫事件,还有那飘荡的黑衣人……
其实我并不是完全的无神论者,从小或梦或见到的一些事,让自己甚至有些敬畏鬼神的力量,但那终是飘渺而遥远的,所以昨晚发生的事,总是让我无法接纳并消化掉,也许,我一直都生活在梦中?
看看曦光微洒的天空,晨风清凉,新的一天已经来临了,今天自己必须要加大工作量了,现在全家的生活全部指望着这个小店,处理好的鸭子只够今天烤制,自己一会儿还必须加班把明天的赶出来。每月全家的开支,还有每月必还的行息,自己不能让自己懈怠,尽管觉得身体疲重,头脑发沉,但自己还必须打起精神,安排处理好自己的生活。
我狠狠地伸展了一下全身的肢体,有些贪婪地深吸两口清晨的新鲜空气,以让那昏沉的大脑更清明些,却觉体内似乎另有一股情绪在微微悸动。用冷水洗一把脸,狠狠的刺激一把,更觉一份冰冷与舒服。
看着镜中的自己,削瘦的脸颊上不着粉黛而显得有些苍白,浓眉大眼,可惜眼中却似少了几份青春少女的神采,明眸含忧,俏唇发白,怎么看上去都有几份灰沉沉的忧郁,眉间一颗痣更增了几份忧伤的美。
我轻叹一声,脑中怎么都赶不走昨晚那些诡异场面对我的滋扰,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我莫不是不再是我,亦或是,我根本就没有懂过自己懂过这个家?!
胸前的吊坠在自己弯身时滑落出来,昨晚在梦中,它似乎很不一样,而最近几天,它似乎比以前一天天红艳起来……
我有些头疼,我感觉我如果不调整调整我的思维方式和心态,我会被这些诡异的梦境和事实给压垮的。
特别是觉得这颗一直以来被我祝为珍宝的赤玉,昨晚似乎也“背叛”了我,它似乎在处处维护那个女鬼,并与那女鬼“同仇敌忾”或是说“狼狈为奸”得把我给算计了!心中更有一种不安全感。
哥哥给我的应该是“至宝”,也应该是守护我的。可,可如果那个梦境是真实的,那消失的女鬼,我不敢想,这可恶的赤玉,在最后不会是帮那女鬼上了我的身了吧?!
否则我为什么总感觉自己的身体怪怪的呢?似乎不完全属于自己,被人分享了!这种恐慌感折磨着我,我伸手死死的拽住它,但犹豫到最终,还是没有舍得摘下来,罢了,一切也许只是我疑神疑鬼而已,也许昨晚我没睡醒在院里产生错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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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晾制好的鸭子装箱,再装上我的三轮小货车。
有邻里说我在干男人的活,但在我看来,工作没有什么该是女人做什么该是男人做的,要么是做自己适合喜欢的,那是一份快乐;要么是做必须要做的,那是一份责任。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背负我的责任。
太阳还没露脸但余辉却已跳出了大地,天空明亮了起来,已经六点多了,自己得赶快起身去店里,把店里安置好,还得回来送晨晨上学,然后赶工明天的活呢。
母亲追出来,被唠叨着喝上妈妈做的一碗热乎乎的早餐,感到真是莫大的幸福,心情也好了很多。
打开院门,没有什么哭泣的小小孩,一阵清脆的车铃声响起,“姐姐早上好。”
“小莉早上好,去上学啊。”
“嗯,是啊”。
欢快的声音响过,是邻居家的女儿,今年十五岁,正上初三,学习紧张,每天六点半就要到校,所以在这个点开门,总是可以遇到她骑着自行车飞快的身影。哎,现在求学的孩子们也很辛苦啊。
突然,两道身影快速的向这边冲了过来,他们的速度极快,眼看着就要与小莉撞上了,我甚至已经想象到三人撞到一起,小莉跌倒在地的景象了,我几乎要叫出来了,那两道身影却竟然穿过了小莉了身体继续向前奔来,而小莉也像是根本没有发现他们。于是我张开的嘴愣是没能叫出声直接石化哑掉了。
而那两道身影中穿黑衣的用极其惊奇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但却被穿白衣的同伴给拽走了:“我说你快点,正是够倒霉的,该追的没追上,却被别人给黑了,东西还丢了,你说这怎么跟老大交待呢?!”说着已是催着那黑衣人远远遁去。
半天我才回过神,我又做梦了?
晃晃脑袋,骑上自己的三轮车,从与小莉相反的方向往店里赶去,刚出胡同口再往大路拐的一条路上,却发现有两个清洁工和几个晨练的人,分散着,离得很远地,统一围观着一处地方,并不时惊讶的交谈着什么。
我虽心急往店里赶,但一时好奇,还是往那人多的地方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惊得心脏差点跳出来!手下一紧,脚下一蹬,三轮车急剧的刹住,在万分惊惧中差点没把自己甩出去。
而此时头顶突然飞过几只黑鸦,停在路旁的一株高树上,“哇哇”的向我嚣叫几声,那叫声嘶哑而凄惶,让人心神一阵不稳。那几只乌鸦体格很大,全身的毛羽漆黑发亮,在如今,除过去城郊的翼灵山上能见到乌鸦,在这小山城里却几乎是没见过的,而且普通的乌鸦也很难有这么大的体格。
在不远处,几只体格庞大的黑猫,被什么撕扯的四分五裂,尸身全部开肠破肚,血污内脏飞溅得到处都是,那现象更像是被什么从身体内被撕裂爆开一样……
而此时也听到路旁围观的人叨叨道:“哎呀!这大清早的又是乌鸦叫,又是这么血腥的场面,这是要出什么大事吗?……”
而我的脑袋却如钟鼓轰鸣,嗡嗡作响。
如果自己刚才还在怀疑昨晚发生的事是自己的幻听幻觉,而眼前的这一幕就清清楚楚的告诉自己,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路人不明就里也许还没那么恐慌,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自己,不由更是一阵心慌,连手脚似乎都有些发软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谁又能告诉我呢?!
忽然,我感到似乎有一双幽森而阴冷的眼睛冷冷的看着我,我仓皇中向那方向看去,却看到一道如梦似幻的黑影,一袭及地的黑袍,带着遮住五冠的黑色斗蓬,只有那冷冷的目光如是冰针冷刺般刺透我的肌肤。
忽然他一挥手,那些围观的人似乎有些眩迷,有一阵黑灰的薄雾腾腾而过,地上那些黑猫的残骸竟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一时有些犯傻,不知道自己到底又看到了怎样诡异的一幕。
而接下来,那些围观的人像是突然惊醒,恢复了心智,但他们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刚才的一切,他们竟然是忘了?!
突然我心下骇然到极致,为什么,为什么独留我清楚的记着这一切,不,我也要,我也要把这些忘记!这一切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我心中惊惧到发狂。
而我又似乎看到那个黑影冰冷如刺的目光似是含着极浓的仇恨向我射来,刺激的我几乎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