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某大院的会议室里，人是越来越多，庄树人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一会儿，真的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道歉吗？那以后还怎么在系统里混？但是，如果不道歉的话，秦总能放过自己吗？不管谁挖的坑，至少自己是跳下去了，该认就得认啊。
主席台上摆了十几个座位，看来这次来的领导也不少，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庄树人的心中七上八下。
主席台上方挂着条幅，黄纸红字，非常喜庆：热烈庆祝方北公司第一次外贸招标大会召开！
“庄工，听说你们已经提前竞标了？”就在此时，一名中年人向庄树人说道。
“是啊，哦，不…”庄树人已经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就在这时，主席台那边响起了一个声音：“各位安静一下，现在让我们欢迎领导入场！”
声音清脆，悦耳动听，是方北公司的秘书聂小倩，她也算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正式露面了。
一名名领导走上了台，韩领导，方领导…方北工业公司的董领导也成了陪衬，秦阳更是坐在了最外面的位置上。
“现在请韩领导讲话。”
在场职务最高的就是韩领导了，当然得他来个开场白了。
“各位同志，老领导听说了我们的系统要搞竞标，很感兴趣，原本他打算亲自前来的，但是事务缠身，所以就反复叮嘱我，一定要来这里参加，回去之后向他汇报，这是一种全新的形式，也是解决我们目前僧多粥少的一个创新方案，我们对这次会议很重视。”
庄树人的脸色无比难看，这下要丢大人了啊！
那个该死的刘青，可把自己给害惨了，好在听说刘青已经被抓了，这种人，就该进去蹲着，别出来害人。
领导的讲话时间并不长，就该轮到会议的正式内容了。
“我们首先进行的是坦克炮和配套的火控系统的竞标，这次，我们出口的产品使用的是105毫米坦克炮，这也将是我们以后的主打坦克炮。”秦阳开口说道：“在上次的会议上，447厂的庄工已经进行了一次模拟竞标，让大家提前感受了一番竞标的气氛。现在，我们就正式开始…”
庄树人的脑子里有些懵，不对啊！当初不是说好了，让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检讨吗？现在，检讨这个程序呢？
他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台上的秦阳，秦阳的目光正好也望过来，友善地对他笑了笑，这一刻，他的心中突然一阵的感动。
秦工还是照顾到自己的感受的，他怕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洋相，所以，他就省去了这个过程，宁可事后被人指指点点，秦工也不愿意为难自己。
可惜自己当初头脑发热，居然要去找秦工竞争！
现在这样糊弄过去，以后肯定会有各种流言的，自己绝对不能让秦工受到流言的骚扰！
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决定站起来，向众人说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但是，他还没有完全站起来呢，秦阳就继续开口了：“庄工，你先不要着急。大家要竞标的话，不用站起来，直接举自己一旁的牌子然后报价格就行了，上次咱们模拟竞标不正规，这次可不能那么随意了，省得让外人笑话。”
众人的心中都已经回过味来了，这里面有情况啊！上次庄工不是当场驳秦总的面子吗？这次怎么换说法了？
“报价之后，半个月内上交样品，如果不合格，那就再宽限半个月，但是如果还做不好，那将会受到惩罚，罚金是报价的两倍。有这么多领导看着，大家可别想事后赖账。”秦阳说道：“我们的第一个项目竞标底价是四十五万一套，现在，竞标开始。”
秦保国在下面举起来了牌子：“四十五万！”
“960厂出四十五万，还有比他们价格更低的吗？”聂小倩的声音响起。
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庄树人，上次你不是报了三十万吗？这次呢？怎么不报价了？上次不是说签合同吗？怎么现在又不算数了？奇怪，真奇怪啊。
被这么多双目光盯着，庄树人再也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对不起，我错了，作为造炮的工程师，我忽略了一些成本，导致上次在模拟竞标的时候报出来了极低的价格，让大家误会了960厂，误会了秦总，其实960厂报的这个价格是最合适的，再低就赔本了。我庄树人对此表示歉意，960厂承接这次任务，我庄树人心服口服！”
众人的目光复杂起来，有情况，绝对有情况啊！庄工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错？
上次庄工报价三十万，让大家伙感慨，960厂也太黑了，秦总左手倒右手，直接赚了十五万啊！大家眼红的不行，现在终于算明白了：不是秦总徇私，而是这造价原本就不低啊！
“960厂有技术，有担当，我们国内的造炮工业里出了960厂这样的工厂，是我们军工的荣幸。”庄树人继续说道：“当然了，我们也不会认输，我们和960厂在竞争中共同进步，为我们祖国的军工做出更大的贡献，为我们的部队提供更先进的装备！”
韩领导看得有些好奇，等到一旁的方领导凑过来介绍，他才反应过来，然后频频点头，这件事秦总做得不错！维护了447厂的面子，而庄工能当众承认错误，能提出通过竞争来共同进步的说法来，也是不错的，竞争为了什么？还是为了更好的发展嘛！这件事，一定要汇报给老领导，咱们的竞标会举办得很成功！
447厂当众认输，这个项目就算是被960厂接过去了，这次，再也没有人敢说是秦总暗箱操作了，有本事来竞标，没本事就滚蛋！
“第二项，69坦克车体，底价也是四十五万。”
第二项开始了。
王林举起了自己手里的牌子：“我们617厂报价四十五万！”
这生意，原本就该是他们617厂的，现在，私下里又和一拖做好了交易，按说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
王林这样想着，看向了一拖的方向，卢来福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显然遵守了当初的约定。
“怎么，坦克车体就一个报价的？这没意思啊，不是要竞标吗？”韩领导开口了：“既然是竞标，怎么连对手都没有？”
报价低了之后，多出来的钱直接进国库，韩领导还充满期待呢，结果搞了半天，搞了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