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栖棠倒是有些意外尼古拉斯的坦诚，眨一眨眼睛，“所以我也是恶人咯。我竟然立刻就能感觉到他的不对劲。”
“感觉出来没有用，我们能够拆穿它，不被它利用才是好的。”
尼古拉斯现在最担心的是，齐丽雅这个女孩有着很深的心机，他会利用他们，让他们来成为枪，去对付其他人。
这是他最不想要见到的。
“我们有所防备，应该就不会被他一直利用下去！”凌栖棠脱口而出，
“你还是太单纯了！这个世界是的阴暗，你到底是没有看到过的！”
尼古拉斯摇了摇头，解开了衬衣的扣子，“我让你看看这个世界真正的黑暗在哪里？”
凌栖棠下意识地要捂着眼睛，但是尼古拉斯却摇头，禁止他这么做。
尼古拉斯说：“你不可能永远在象牙塔里被别人保护，如果你要跟他在一起，就必须要了解你的敌人，了解你面对的所有黑暗生活。否则就算我离开了，以后你们遇到了麻烦，你一样只会拖累他！”
尼古拉斯嫌弃凌栖棠的一点也在于此，他觉得大部分女人都是柔弱单纯的，不可能帮助叶星煜这个世界的黑暗。
可是凌栖棠却觉得自己还是会成长。
“不要用那种不服气的眼神看着我，我所说的是真实的。因为我在死亡线上一次次的挣扎徘徊，我跟你这种是不同的！”
尼古拉斯说完，就已经将自己身上的伤口暴露出来给凌栖棠来看。
此时此刻，他白皙的肌肤上是一道一道的疤痕。
不难看出，有些疤痕甚至是一层一层交叠的。
说明的是新伤加旧伤一次次累积出来的东西。
哪怕是凌栖棠对尼古拉斯有防备，此刻看到也不免觉得触目惊心。
甚至他都有些想问，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事？
可以让他这样一个人，身上都是伤疤。
“我呢，这早已将伤疤炼成了铠甲，我知道怎么面对很多人，我也知道怎么保护叶星煜。所以我才觉得我跟你相比之下，我更适合叶星煜。”
尼古拉斯严肃地说着，摸了摸自己的伤口：“你是不是很好奇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凌栖棠没说话，抿着唇，看他的一些伤口。
他知道这一定是次次受虐待，可是尼古拉斯的家世应该不至于让他每次都接受这种虐待吧？
“你是不是觉得我也出身于豪门贵族，我家里的人不可能真正伤到我！尤其是你还会想到我这么阴险狡诈，更不可能让其他人有机会对我动手的！”
尼古拉斯就像是看着一个单纯的小白花一样，他摇了摇头，然后才继续说：
“我的家族虽然大，可以很残酷！你要知道，世界上最合适的家族那就是叶星煜的家。其他人的家族多少都有权力斗争，还有金钱上的算计。像我这种人，从小就不是被家人喜欢的。他们对我打骂都已经是轻的了，你知道我从小被人关在笼子里吗？”
这些事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因为他所经历的一些东西，在他看来，实在是太卑微了。
那个时候他为了活下去，放低了姿态，像一个小奴隶一样地讨好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甚至那些他厌恶至极的老女人，也被他讨好着。
那些人凌虐他，羞辱他，将它当成一个破布娃娃一样。
所以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讨厌起女人，他之所以会选择喜欢男人，就是因为这些人给他的伤害太深了。
“这一鞭子是我最亲爱的姑姑抽的，他喜欢看到人类身上有伤痕，然后在伤痕上倒一些蜂蜜，等待着一些小蚂蚁来吃蜂蜜。蚂蚁越多，它越觉得开心。但他这个人又不喜欢我把蜂蜜擦掉。起初我忍受不了那种痛苦，我把蜂蜜都擦了，也弄死了那些蚂蚁…但是我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被迫害！甚至他们还把我泡在盐水里！一次一次的折磨，让我明白，当我们又成长的起来的时候，我所有的反抗都只会让这些人愤怒。”
柔弱无助的人惹怒了强权的时候，痛苦也会随之而来。
他就是在痛苦之中长大的，他不想自己再经历过那一趟痛苦了。
所以他想了想，后来就开始学着讨好。
“你知道我像一条狗一样对它们摇尾巴吗？想象不到吧……像我这样阴险狡诈跟骄傲的人，我竟然会对他们摇尾巴。”
尼古拉斯说着，眼眸之中都是嘲讽，“那时候我太娇弱了，像一块玻璃碎片一样，摔在地上就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可现在我不一样了。”
凌栖棠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被虐待致残的画面，但是又看着尼古拉斯的笑。
他好像又看到了一个复仇成功的男人的狰狞跟扭曲。
“对，我确实是复仇成功了！”尼古拉斯对着凌栖棠探究的眼神，继续说：“他们喜欢蜂蜜，那我就把他们的四肢都砍掉，也泡在蜂蜜里，他们喜欢看蚂蚁啃咬人的身体，那我就让蚂蚁啃咬着他们最心爱的孩子。我所经历的一切，我当然是要千百倍的，还在他们身上！”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残忍了？”尼古拉斯低低地笑了一声，“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傻白甜，应该会像是圣人一样，希望原谅这个世界。可其实这个世界要求的并不是斯德哥尔摩症患者。这个世界弱肉强食，要的就是一个决绝狠辣。”
凌栖棠摇了摇头，“我还没至于那么傻白甜。伤害我们的人，当然是要受到惩罚的！哪怕这个人是亲人！”
这是凌江南一家人教会他的。
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都不一定值得自己去原谅的。
伤害一旦存在，就像一道裂缝一样，随着地震慢慢地变大。
他即便是会被填满，也不会跟以前一样了。
所以凌栖棠的理论和尼古拉斯其实是相同的，面对伤害自己的人，绝对不能心软地原谅。
“我倒是没有那么了解你了。”尼古拉斯笑了笑，然后就继续说：
“给你看这些，告诉你我的事，只不过是希望你明白，连血脉之亲都会是这样，外面的人只会更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