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宸瓷白的俊脸一沉:“够了,母亲,凡事要讲证据。玉姑娘毕竟年纪小,母亲如此说话,太过偏执,难免会毁了她以后的前程。”
这一次,一向云淡风轻的林睿宸明显发怒了。
玉凝胭更是惊得合不拢嘴。
这林睿宸人品真不错,说话客观公道。
她心里默默为林睿宸的人品点赞!
几乎没见过林睿宸这样动怒过的马氏也有些发怵,伸手一推林博文。
顿时无比委屈。
泪眼婆娑。
“二郎,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说的话,你难免不爱听,可念在你叫我一声母亲的份上。我这样说,也是为了你好呀。”
林博文连忙护在马氏身前,不悦地呵斥。
“二郎,我看你还真是邪门了,这玉氏从今以后,和我们林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哪有为了一个外人,和自己母亲顶嘴的。十年前,你生母去世,要不是丽莲心善,带着娟姐儿嫁给我,你和荣哥儿早就饿死了。”
见林博文袒护着自己,马氏更加蹬鼻子上脸。
“二郎,你既然认为我说错了,那你就问问玉氏,她到底做了什么,才能在半个月内,挣六十两银子。有这么好的差事,你就求她也介绍娟姐儿去做做,正好为这个家里增加些收入,眼看枫哥儿也大了,这以后要上学堂,有的是使银子的地方。”
呵呵!
听到这里,玉凝胭总算是明白了林博文和马氏的小九九。
刚开始,说要认她为干女儿,是看她有银子,想从她身上继续榨取银子。
眼看收干女儿的愿望落空,这会又拐弯抹角地,让林睿宸来问她,到底,是做什么差事。
真是可笑。
“哈哈——”
玉凝胭实在是忍不住,仰头大笑出声。
“说来说去,马氏你也不过借着向我泼脏水的机会,想知道,我是如何挣到这么多银子的。要我带你们去见识见识,我是靠什么绝技挣银子,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们林家二老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章惟中猛地甩开折扇。
端的风流倜傥,放荡不羁。
“哎呀呀——,依我看,玉姑娘气质出众,绝不像是林伯母口中那等粗俗不安分的乡野女子。睿宸兄,你我就一同随玉姑娘前去,开开眼,看看玉姑娘到底有何常人所不及的技艺。”
林博文迫不及待:“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玉凝胭却停下脚步,目光锐利森冷,射向林家二老。
“林老秀才,马氏,如果你们等会看了我谋生的绝技,发现你们刚才说的话,是对我莫须有的诋毁,那我就要你们各自掌嘴二十耳光。”
马氏怂了:“这、这……”
林博文气得直拍桌子:“我们还怕了你不成,如果你的绝技证实我们污蔑了你,那我们自愿掌嘴,向你道歉。”
得到林博文的保证,玉凝胭满意地点头,那胸有成竹的微笑,让章惟中忍不住套近乎。
“玉姑娘,我和睿宸兄刚才可没有污蔑你,我们就在一旁观赏你的绝技,你不会有意见吧?”
玉凝胭嘴角扯过一抹冷笑:“随便二位,希望二位看到本小姐的绝技后,不要从此以后吓得做噩梦就好。”
※※※
章惟中:“玉姑娘,你这样说,让我对你的绝技越发好奇了。”
……
小兰所住的土胚房内。
玉凝胭打开了木门。
章惟中、林家二老、林睿宸跟在玉凝胭的身后,走了进去。
破床单被拉开,邓新富的手脚被反绑住,他依然晕倒在地上。
浑浊得不可直视……
“啊啊啊……”
章惟中竟然吓得立即皱眉大叫,转身往门外冲击,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林家二老惊得脸色大变,哆嗦地搀扶在一起。
瑟瑟发抖……
林博文老脸如锅底般漆黑,手指甩向玉凝胭:“大逆不道,成何体统,你一个年轻女子,竟然这般不知羞耻,堂而皇之地带我们来看、看……他作甚?”
马氏却一惊一乍。
“哎呦——,孩他爹啊,你看看,这……这不是那邓乡绅的儿子邓新富吗,这可如何是好啊,要是邓乡绅知道他儿子被人伤……伤了要害,他可是……会……会让人报复我们全家啊。”
“就是啊,这个扫把星,跟着她果然没好事。”
林博文怕得直跺脚,显然现在留在这里不合适,离开这里更不合适。
林睿宸倒是神色冷静,眸光明灭不定,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玉凝胭将几人的神色尽收眼底,越发佩服林睿宸的处变不惊了。
她原本也没想到让他们来这里,见识自己是如何收拾采花贼的。
谁叫林家二老咄咄逼人,正好让他们开开眼。
姑奶奶绝不是吃素的。
一个杀鸡敬猴的想法,在玉凝胭的脑海中油然而生。
玉凝胭从竹篓里翻出针和鱼肠线。
“你们也看到了,这个采花贼正准备对落霞村中的闺阁女子意图不轨,正好被我撞到了,我一时气愤,没忍住,伤了他……,这种祸害社会的人渣、下三滥,姑奶奶本想让他断子绝孙的!只不过,我一刀下去,刺偏了……”
边说,玉凝胭边摆弄手中的匕首,割断了穿好的鱼肠线。
吓得林家二老两腿发软,无力地靠在土墙上。
而章惟中却吓得弯腰,随即又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吐完了的章惟中,听到玉凝胭的话,只觉得玉凝胭的嫉恶如仇,让他堂堂七尺男儿都自愧弗如。
不得不竖起大拇指钦佩出声。
“玉姑娘,你真是太有侠义之心了,这种大坏蛋就,就该让他受到惩罚,不然他还会无法无天了。这也让我相信,玉姑娘你绝对是洁身自好的好姑娘,有勇有谋,身手不凡。”
玉凝胭转过头来,看着章惟中,笑得一脸无辜。
“章公子,你真是太了解我了,够意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你能帮我一个忙吗,要不然,这采花贼有可能因失血过多而亡。”
章惟中看到玉凝胭那让人挪不开眼的笑容,莫名想要讨好。
“玉姑娘,你要在下帮忙做什么,请尽管开口。”
“章公子,还要麻烦你拿着这烧酒和棉布,帮他清洗一下伤口。稍后,我给你看个更好玩的。”
玉凝胭瞥了一眼邓新富,慵懒抬手,厌恶地一指邓新富,扬了扬手中的白纱布,继续吩咐章惟中。
“啊——,你说什么?”
章惟中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让他一个锦衣玉食的翩翩公子,亲自动手帮乡野粗糙的汉子洗伤口......
这太丢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