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莫非是岳掌门没认出来?还是你注意到了别的情况?”
定逸三人都充满了兴趣。
他们的立场也并不是绝对公正的,哪怕刚才不情愿的承认这不是魔教干的,但还是希望这个屎盆子顶在魔教的头上。
只瞧着季伯英又有些委屈又有些茫然,分明是那受了委屈的而导致情绪有些别扭,似乎认定了这件事一定是日月魔教干的。
“我说那几个人是魔教,是因为他们的功夫过为的诡异。怎么看也不像是咱们正道人士的功夫!偏偏师父不认同,非说人家的功夫正大光明,哪里像是魔教,但又不肯说个明白,只是把我呵斥了一番,这必然是那日月魔教的奸计,一定使出那诡异的手段,想让我在师父面前挨骂,这日月魔教果然不愧是魔教,真是狠毒阴险!”
季伯英有些愤愤不平的说着。
可真是把定逸、天松的好奇心吊的高高的了。
实在是有些百爪挠心。
就是那附近的几张桌子上坐着普通的泰山派弟子,也一个个侧着身子想要听个明白。
“贤侄,快说,快说,他们到底是使了什么功夫?”
天松道人催促着。
季伯英略带一些为难。
“弟子上山时间短,如今只能认出我们华山派自己的功夫,其他门派是一窍不通的。又哪里能看出那些人用的是什么功夫?”
“我说他们是魔教,只是因为他们的风格怪异。这几个人用的掌法都厚重刚强,有一些正大光明的味道,也许师父正是看了这儿,认为有可能是名门正派的功夫被魔教的人偷去了吧。”
“而他们的掌法正大光明,剑法却惊险毒辣,风格诡异,一把薄薄的铁剑居然被他们使的颇有一些黄沙惨烈之感,我未上山前,老一辈也与那边关的一些小将有些交情,也见过那战场上的武艺。”
“那四名黑衣人用的剑法,分明像是枪法。一把薄薄的铁剑被他们使得像那长枪大戟,江湖上哪有这样的功夫?所以我才说这些人一定是魔教。”
季伯英压低声音,悄悄的将脑袋凑过去,对着定逸三人神秘兮兮的又多加了一些判断。
“说不定也不是魔教,也许是官府的人。只是我师父怕惹事,所以才不敢给我说。”
听着季伯英这样说,定逸三人哪里还有什么反应?
三个武林名宿坐在那桌旁,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
这话说在耳中,让三人哪里敢相信。
有心怀疑季伯英,可季伯英这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也是初入江湖,对江湖上的事情涉猎不广不该有编造这样故事的能力。
尤其是季伯英的名声又好,人品也佳众人看在眼里。
只瞧着季伯英这还在愤愤不平的骂着魔教,又心思跳脱的怀疑着官府,分明就是一个单纯的少年形象。
谁又能想到季伯英会有这样好的演技?
定逸、天松又都是脾气刚直,不擅长观察细节的。
季伯英是一步步的引导着他们得出这个结论,他们的猜测都是他们自己想着推断出来的,自然便更加相信。
三个武林名宿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瞧那一脸惊诧的样子,分明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再仔细一想刚才谈论的,要派出这样四位高手,也只有嵩山派有这个实力了。
而季伯英纵然是对嵩山派的认知是从岳不群口中得到的,也不该知道的这样精确。
不长时间的相处,不动手打一打是不可能察觉到这样功夫的微妙的。
就像刚才季伯英错估泰山派的实力,只以为他们老一辈的人多,便以为他们的实力就强,这显然也是一个证明。
三个人只感觉脑袋里嗡嗡的,两耳发胀不知所措。
难怪岳不群不敢给自己这个徒弟说清楚。
连上了,一切全都连上了。
如今的江湖大派中一下能拿出四个这样的高手,除了少林武当,也就只有嵩山派了。
那么这四个黑衣人中领头的实力高于岳不群,也不用怀疑别人了,左冷禅刚好符合。
黑白两道这件事又确实不是魔教做的。
那确实就是嵩山派嫌疑最大了。
再加上季伯英言说的嵩山派的武学特点,这一会儿怀疑魔教,一会儿怀疑官府,显然没有怀疑到嵩山派的头上。
这三人沉默了良久,但气氛颇有些怪异,连那些泰山派的弟子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以迟百城为代表的一些泰山派的资深弟子都是一脸的怪异。
他们的心中分明也已经有了怀疑。
“那、那这四个黑衣人没有找出来,你师父是怎么打算的?”
连颇为直爽的天松,说起话来都吞吞吐吐了。
定逸、天柏也将目光投了过来,显然都想知道岳不群的想法。
“我师父也没有良策。虽说那些人是来抢辟邪剑谱的,毕竟也和我们结了梁子。师父也只能让我们谨慎小心一些,毕竟他们的实力太强了,若真要对我们华山派动手那可真是大麻烦。”
定逸和天松又对视一眼。
心里面也确实都有了对左冷禅的埋怨。
这个人的做派哪里还有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的意思?
虽说想要去强取豪夺辟邪剑谱便已经不该是正道人士做的事了。
但既然见了华山派的挺身而出,也该住手了。
这仍旧不顾身份地要动手,定逸和天松都不敢想,若当场不是季伯英在,换了其他华山派的,怕早就被左冷禅带着他的师弟杀了。
就算是换了岳不群岳掌门......亦或是换了他们恒山派,泰山派的某人.......或者干脆是他们自己......
想到这儿,谁又能不脊背发凉呢?
定逸和天松脸色都苍白了两分。
如果左盟主真的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恐怕他们另外四派谁也挡不住......
正当他们两个心思不定之时,便又听见那角落中苍老的笑声。
“呵呵呵哈哈......”
正是曲洋在那里笑着,但笑容中颇有些讽刺和苍凉......
“正道?魔教?哈哈哈哈......”
说完之后,抓住曲非烟在那窗棂上轻轻一踩,便飘然远去了,街道上也仍旧回荡着他的笑声。
到这时候定逸师太哪里还能不明白这人估计便是一个魔道中人了。
可无论是她还是天松这素来嫉恶如仇的几人此刻却都是苦涩加茫然。
纵然是这魔教中人在嘲笑他们,他们也仍旧垂头丧气的,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