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可以吗？我真的能够战胜面前的白衣男子？我能做到吗？
面对元战的喊声，封聘不断的在心中质问自己，显然，他早已失去了往日的信心。
元战怒吼道：“封聘！你不仅是为自己而战斗，更是为了浩然山而战，你觉得你可以失败吗？！”
封聘面色微变，低声道：“我。。。。。。我是门主派来统领浩然山修士的大统领，我可以接受失败，但宗门的颜面不容有失。”
“我还没有输，战斗还没结束，我必须要战斗下去！谁也不能阻止我，谁也无法阻挡我，谁也不能！”
元战的一番话似是点醒了失去自信的封聘，让他重新挺起了胸膛。
关阅看到封聘倔犟的眸子，坚毅的脸庞，心中不由得一颤，道：“看样子，他是打算殊死一搏了。”
他将目光移向小六，道：“你认为结局会发生改变吗？”
“不好说。”小六美眸盯着蓄势待发的封聘，道：“当一个人放弃一切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他既已有了必死之心，便会拼命一战，梓阳只怕是难有胜算。”
此时的封聘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他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战胜梓阳，挽回宗门的颜面，要么坠入深渊，以死来保住宗门的尊严。
他不允许自己当懦夫，哪怕是不敌白衣男子而战死在这，他也是一位血气方刚的汉子，不会被人唾弃，更没有给浩然山丢脸。
封聘右手握紧长枪，并将其举过头顶，暗金色的长枪在他头顶转动，之后，他向前跨了一步，左手在前，右手在后，长枪的尖锋直指梓阳。
只是，他的右腿却在不断发抖，就好像难以支撑他的身体。
赵减看到封聘的架势，旋即瞪大了眼眸，道：“他要用那一招了吗？”
乌垄略显惊讶道：“他从未成功过，难道说要在今日完成吗？！”
他们是封聘的老部下，跟随封聘经历了大大小小数百场战斗，对他的招数也是有所了解。
时至今日，封聘一直在钻研，却始终无法完成的招式。
只因他失败的次数太多，之前从未成功施展出来，渐渐的，他便不再动用那一招。
但今日之战他只能胜，不能败。
赵减看到封聘发颤的右腿，有些失落地摇头，道：“他右腿伤势太重，大概率还是会以失败告终。”
全盛时期的封聘尚无法完成的事，更不用说右腿有伤的他了。
“成败在此一举，破阵枪雨！”
封聘将手中长枪抛出，很快，暗金色长枪便淹没在寂静昏暗的虚空中。
正当众人望着平静如常的虚空发愣时，一根又一根的暗金色长枪尖锋缓缓露出，如暴雨般落向站在草地上的梓阳。
可惜的是，枪雨虽然气势勇猛，又密如暴雨，但却被梓阳的雷纹屏障尽数挡下。
赵减望着身躯半蹲，准备跃起的封聘，道：“要来了吗？！”
他话音刚落，封聘便一跃而起，草地顿时出现一个凹陷的深坑。
下一刻，只听一道撕心裂肺的怒吼声响起，封聘便手握暗金色长枪刺到了雷纹屏障之上。
霎时，金光闪烁，如一颗冉冉升起的太阳，将周围的黑暗驱散。
站在雷纹屏障内的梓阳抬起右拳，但不知为何，他却迟迟没有砸在雷纹屏障的内壁上。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一停顿，雷纹屏障的外壁出现了裂痕，紧接着，封聘手中的长枪尖锋便刺穿了屏障，一道清脆的破碎声响起，梓阳面前的雷纹屏障应声而碎。
但封聘的长枪却并未停下，直击梓阳的眉心，他向后倒退数步，眼眸中天雷一闪，封聘的脑袋如同被什么东西狠狠敲打了一下。
他双脚落地，用尽浑身力量，勉强将手中的长枪向前一挥，梓阳躲闪不及，被长枪挥出的死轮回之力击中胸膛，口吐鲜血，发冠碎裂，仰面倒飞出去。
虎熊看到梓阳被打飞后，大为不解道：“这。。。。。。怎么可能？！”
“他到底在做什么？他到底在想什么！”
别人或许在金光的闪烁下无法看清战场的形势，但拥有金神府的虎熊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在千钧一发之际，梓阳不知在想什么，竟然站在原地发呆，这也就给了封聘机会。
关阅看到倒地不起的梓阳时，忍不住揉了揉双目，发现倒地的之人的确是梓阳，而他的对手封聘却是两手紧紧抓着暗金色长枪，支撑着沉重的身躯。
他嘴巴微张，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是真的，道：“小六，我没看错吧？他。。。。。。他真的败了？”
只因小六也没能看清刚才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事，她道：“百密一疏吗？”
她与梓阳认识这么久，尤其是从三尾啸天狼的利爪下逃生，这让小六觉得一切都在梓阳的掌控中。
他只要敢去做，就一定有把握，可以说，他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但这一次，他却被封聘打伤，并且，从其胸前的白衣被鲜血染红来看，他伤得应该很重。
至少，现在的梓阳失去了站起来的力量，完全丧失了战力。
有散修看到梓阳战败后，面色失落道：“啊？刚才还占据着优势的白衣男子，这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败了？”
又有散修情绪低落道：“本以为他会创造奇迹，没想到，最后还是失败了。”
他们在此本想亲眼看着白衣男子将封聘击败，好看浩然山的笑话，但现在，随着封聘的胜利都化作了泡影。
很快，山崖上的散修便走了一多半人。
封聘也是有些撑不住了，他神色恍惚，不知不觉间便放开了长枪，整个人向后倒去。
元战等浩然山的弟子赶忙上前，将他给扶住了。
封聘在元战耳边说道：“走。。。。。。”
说完，他便直接昏睡了过去。
元战重重点头，毫不迟疑地将封聘背起匆匆离去。
赵减与乌垄相视一眼，也是没有理会倒地不起的白衣男子，二人紧跟在元战身后向山脉下走去。
通明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虎熊，摇头道：“惜败，惜败啊。”
他知道白衣男子的身份，原以为梓阳会将浩然山的封聘击败，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虎熊看到浩然山的人都走了，他旋即转身，一声不吭地走了。
良卿等人相互看了一眼，良卿道：“虎熊大哥，你不过去看一看吗？”
他们都知道虎熊与白衣男子交情颇深，眼下白衣男子受伤，并且，看样子伤得还不轻。
按照虎熊的性格，他一定会选择过去看一下，眼见他转身便走，良卿他们也是非常意外。
虎熊驻足背对着众人沉默片刻，道：“不看了，走吧。”
说罢，他便独自离去，良卿等人见状也是没再停留，赶忙追了过去。
关阅扫了一眼四周，发现除汤圣，小六外，其他看热闹的人都走了，他道：“人都走光了，过去看看吧。”
小六不言，面色复杂的跟在他身后。
关阅看着躺在草地上的梓阳，道：“怎么样了？没事吧？”
梓阳笑说道：“我能有什么事？”
小六望着梓阳胸前的伤口，站在一侧沉默不语，她没想到他会败的这么彻底。
关阅有意调侃道：“本以为你会一鸣惊人，谁知。。。。。。”
梓阳扭头看向他，问道：“看热闹的人都走了？”
关阅摇头叹息道：“都走了。”
梓阳起身坐在草地上，抬起右手摸了一下胸前沾满鲜血的衣衫，缓缓摇头，而后左手撑着草地缓慢站起。
他笑着看向关阅跟小六，道：“大意了。”
汤圣走向三人，边走边说道：“这么真实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梓阳言语平淡道：“只有胜者才配让人记住，谁又会记得一个失败者呢？”
从他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对于输给封聘这件事并未放在心上。
汤圣盯着梓阳踌躇了一会儿，直接说道：“我真是不明白了，你怎么会输给他呢？”
梓阳很平淡的回答道：“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
汤圣很不服气道：“他封聘有什么过人之处？等他伤好以后我跟他打一场，我就不信会败给他！”
梓阳见汤圣这般，忍不住笑出了声，道：“怎么了这是？是我败了，又不是你败了，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汤圣怒气冲冲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今日的你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他封聘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他亲自与梓阳交过手，清楚他的实力，在梓阳与三尾啸天狼发生恶战后，还能将他打伤，这也是他敬佩梓阳的原因。
但封聘却能在梓阳毫无伤势的情况下将他击败，这让汤圣很是不爽。
因此，他也是想着跟封聘较量较量，看看封聘是否真的有战胜梓阳的实力。
比起胜负欲极强的汤圣，梓阳倒是看得很开，他盯着面露怒气的汤圣笑道：“咱不是输不起的人，没必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谁都有失败的时候，没有人是无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