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妙妙这么一句话,将良乐的哈欠都给惊没了。
“大人您这话说的,当了花魁,住的比现在好,吃的比现在好,用的比现在好,谁不想当?”
“你想当吗?”
“那我也得有这个条件!”他自嘲一笑,“我自认为相貌平平,花魁这个名头我是争都不敢争的。”
“你来这儿多久了?”
“十五年了。”
良乐五岁进的春花秋月,一进来就跟着一乐师学琴。
因为天赋极佳,他很快就精通了各种乐器,成为春花秋月里的招牌乐人。
只因相貌一般,所以他演奏的时候都是以面具遮脸。
如此一来又能让客人有所遐想,又不会因为外貌而失去乐意为他花钱的客人们。
“原来你们这儿也有遮脸这一套呀?果然天下的骗……哦不不,赚钱的套路都是一样滴!”
不过好在这位良乐有点能耐,那些网上买肉的比都比不上!
“谁让我们这儿靠脸吃饭呢……”
“那你是不是特别妒忌春花秋月?他们除了漂亮一无是处!”
“妒忌能当饭吃?”良乐眯起眼来,“我倒是想着,这两人要是离了我,便半分用处都没有了。”
这位良乐打太极的水平倒是不错。
苗妙妙又问了几个问题,结果都被他给推了回来。
从另一边的侧门走出后台,她又走向冰窖。
案犯既然要将那两具干尸放在台上让众人发现,就不能让原来的春花秋月坏了他的好事。
所以他必须让这两人暂时上不了台。
所以春花秋月才会被他迷晕塞入冰窖中。
根据良乐所述,在上台之前,他还进入过后台,见到过正在梳妆打扮的两人。
也就是说,他们是在这之后才被迷晕的……
“你昨夜事发之前,最后见到他们二人是在什么时候?临上台还有多久时间?”
苗妙妙突然止住脚步,回身看向良乐。
良乐捂住嘴又打了个哈欠:“也不过两个时辰……”
少女眉头一蹙又问徐爹:“难不成这后台就没人进出了吗?”
这么长的时间,中间不可能没有人再次看见春花秋月呀!
“咱们春花秋月的表演都是压轴的,等他们上台,后台的人早清光了~”
“压轴不就是倒数第二个节目吗?那最后一个节目是谁?他总会在那儿吧?”
“最后一个表演的还是我。”良乐插嘴道,“我每天晚上整理完就直接坐在台侧调琴了,一弹就是一晚上,哪里还有时间再回后台?”
苗妙妙只能让徐爹将昨夜的节目单拿来。
自己则与莫有之两人进了冰窖。
“呼——”她搓了搓手臂,乍一进来还真是冷。
还未感慨完,莫有之就直接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在她肩上。
“你这小弱身子,冻病了可就没人帮我破此案了。”
苗妙妙红着耳朵道了声谢,随后便开始检查这个冰窖。
随手抄起一根冰凿子,在地面一阵敲敲打打,想找一找有没有密道之类的。
虽说徐爹早就说过,楼里没必要给一个冰窖修密道,但是她还是不死心。
“咔!”
嗯?这个……
苗妙妙低头捡起被她踩了一脚的小配饰。
“这配饰似乎是那干尸衣裳上少了的一部分。”莫有之凑近了她,“昨日仵作验尸时发现的。”
“好奇怪……”苗妙妙看着手上的配饰,开始喃喃自语。
这东西不应该在这里的。
如果是活春花秋月身上的那便好解释了。
可是这却是两具干尸上的东西……
难道他们之前也被放置于此?
此时徐爹拿着节目单在冰窖门口喊道:“大人!我已经将你们要的东西带来了!我还带来了两个人!哎?怎么有两个都尉大人?”
苗妙妙一转身,他这才笑道:“原来您披了都尉大人的披风,我以为我眼花了呢!”
徐爹带来的人是楼里的两名侍者。
其中一名说,因为春花秋月节目之前是鹿舞的节目。
而鹿舞临上台时发现跳舞用的绸带破了,便让他回到后台换一根。
他进入后台时正巧看见春花在那里!
“他当时还清醒着吗?!”
侍者摇头:“我当时叫了他一声,他也没有理我。不过像春花秋月这样的头牌,自然还是不会理我们这种小侍者了。拿了绸带我就离开了。”
“如此说来,那时候案犯就已经动手了。他将春花秋月二人迷晕之后,便先将秋月移走,毕竟一次性要移走两百六十斤的人确实是吃力……”
“不是这样的!”
苗妙妙的一顿分析,结果被另一名侍者反驳了。
那侍者便说他是在鹿舞上台开跳的时候进入过后台,准备提醒春花秋月快上台了。
“结果里头只有秋月坐着!根本就不是春花!若像大人所想那样,那么我应该不会再看到秋月才对呀!”
苗妙妙一捂脑袋,这可难办了。
难不成凶手把这两人来回换着玩吗?
换……
等等!
她好像懂了!
“走!再去后台!”
苗妙妙快步走向后台侧门口,转身问那两名侍者:“你们两个昨夜是从这扇门进出的是吧?”
二人点头。
她打开门,从门内望去,春花秋月的位置特别显眼。
“鹿舞放绸带的地方在哪儿?”苗妙妙问道。
那侍者便将她带到一处梳妆台处:“就在他的位置上放着。”
少女现在这儿,让徐爹坐在春花的位置上,果然一抬眼就清楚地看见能看见坐在那处的人的面容。
“他看见的,一定是真春花。”
她走到门口,冲着另一名侍者问道:“你当时只是在门口喊了一声是吗?”
那人点头:“毕竟春花秋月上台不止一两次了,我也就想着喊一声得了,他们自己心里都有数的。”
接着她又让徐爹坐在秋月的位置上,顺便再披上秋月平时上台穿的衣服。
“那你这样看是不是就会以为秋月就坐在那里?”
听了苗妙妙的话,那侍者笑道:“怎么可能啊!虽说背影像,但是这镜子里头映出来的不就是徐爹的模样嘛!”
“那如果这样呢?”她从一个柜子上拿下一个花瓶,放于镜子边上,正好挡住了门口看向镜中人脸的视线,“如果是这样,你还看得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