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妙妙仰着脑袋,看着树上的男人:“师……师父!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这家伙只顾着自己耍帅,居然把她丢在下边!
男人脚一滑,差点从树上掉下:“徒……徒儿,你自求多福……”
那三十六把刀顿了片刻,又齐齐向她砍来。
这一下要是跑不掉,直接就成肉泥了!
可苗妙妙是谁?
她只一蹲身,那三十六把刀便顺着砍下来。
最后待他们提起刀时,底下只留了一身衣服。
而风吹树摇,早已没了上头那抹白衣。
为首的黑袍男子抓起那衣服往地上一摔,气急败坏:“这对师徒可真能跑!”
……
黑猫只感到自己耳畔的风“呼呼”作响。
真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要是这速度,不出半个时辰,准能到长安城……
“哎?怎么停下了?”
苗妙妙扒着司宇白的肩头疑惑。
“刚还飞得好好的呢!”
“这怎么还坐下了呢?”
“你这盘腿扇风是咋了?!”
“长安不是都炸了了吗?你咋不着急了?”
男人一巴掌捂住她喋喋不休的猫嘴:“飞飞飞!你是想累死为师吗?!”
“啊?这很累吗?”
“你当然不累了!”男人动手扯了扯衣领散汗,“施展一次飞行术要损耗修行者八升灵力,为师刚才是为了带你逃命才出如此下策。”
“那师父……”苗妙妙吞了吞口水,“您一天能攒多少升灵力?”
司宇白将手枕在脑袋后头,眼神偷瞄了她一眼:“也就十升而已。”
“啊?!”黑猫惊讶又失落,“那您岂不是被抽干了?”
话还未说完,又是一个爆栗。
苗妙妙捂着脑门嘟囔着:“我难道又说错了吗?”
“那是因为为师身上只能装十升灵力!”男人扶着额头,无奈叹气,“想当初为师可是叱咤三界的大人物……”
“三界?”黑猫的嘴抽了抽,“您说的三界是不是村界、州界、国界?”
“让你平时多看些书,你就不看,到处跑。为师的三界是花花世界、大千世界、黄金世界。什么村界、国界的,徒儿你想得也太浅了一点……”
“哦,这样啊……”
苗妙妙敷衍地点着头,还好不是什么天界、人界、妖魔界……
不然眼前这个男人得多能吹啊!
“你是不是在腹诽为师……”
男人声调沉了几分,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些许警告。
糟了,又被发现了。
苗妙妙一张猫脸迅速埋入他的臂弯,只露出圆润的臀部和修长的尾巴。
“徒儿啥也没想!”
……
长安城出现了大地动。
地动之后没多久,河水水位骤然下降,井水满盈倒灌入城。
百姓官兵们在搜救埋于废墟之中的人之时,又被一群身着铠甲的人士袭击。
城内瞬间火光冲天,哀鸿遍野。
司侦邢刚带领着一小队亲信厮杀出一条血路,又被一大波阴兵袭退到宫门口。
“主子!宫内的出口堵不住了!阴兵已经将皇宫占领!”
一亲信浑身污臭地跑过来回报。
“太后呢?”
“主子放心!我们已经将太后抗出来了!”
“好。”司侦邢又一刀削掉阴兵的脑门,“现在随我护送百姓出城!”
男人话音刚落,身边的亲信又少了一个。
所有人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被拖进尸潮中哀嚎嘶叫的同行。
“咻!”
三支厉箭齐齐刺穿了抓着亲信的那个阴兵的脑门。
那阴兵松开了手,头转向利剑射来的方向。
一女子身穿匈奴骑射服,背着箭囊,立于宫墙上。
女子手渐渐抬起手中的绳索,然后用力一拉。
那阴兵的头颅就如同熟透的西瓜一般,轻松地被扯了下来。
“断头箭!”
此箭一头绑着绳索,连着射箭人。
一头有着倒刺,能勾住头颅。
只要射箭人将射穿头颅的箭用力拉回,那么就能十数尺之外取敌军首级。
这种匈奴人招式,在长安居然有人会!
司侦邢眼神一眯,终于看清女子样貌,“谢和妃娘娘救命之恩!”
“客气了!”女子将头颅从箭拔下,随后丢回尸潮中,“好歹是两国联姻,这点小忙还是要帮的。”
与此同时,城外的太平园也不安定。
八千御林军死守行宫,但防外却不能防内。
夏常在此时正木讷地坐在镜子前,身后的侍女正轻柔地为她梳发。
“小姐。”侍女将发簪插入她的发髻中,“到时候遇见陛下,您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镜中女子看向自己头上的那支金簪,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侍女发现她的异样,俯下身,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小姐别怕……想一想您在绪川的父母,老爷夫人正等着您带去好消息呢……”
侍女语气温柔,但字字都如刀一般抵在她的后背。
夏瑶认命般闭上眼,身后的女人笑了,继续为她簪花。
此时传话太监匆忙进来:“夏常在,贵妃在催了,您好了吗?”
此时太平园中的疾风庭中。
厉玄从宫中带出来的女眷都汇集在其中。
夏瑶姗姗来迟。
赖贵妃坐在庭中上位,不阴不阳说了一句:“都什么时候了,还簪花打扮,不知死活。”
夏瑶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请了安后立在一旁。
“跟木头一样,也不知陛下看上你哪点!”
贵妃嘀咕了一句,也没什心情发落她。
“陛下驾到!”
所有人纷纷起身跪地迎接。
厉玄心情不爽地负手进来,匆匆坐下:“都起来吧。”
赖贵妃娇柔地拉住男人的臂膀:“陛下,放宽心,咱们有八千御林军,定能拦住外头的叛军。”
男人眼神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妃子们,轻轻抬手指着女人:“夏常在。”
夏瑶被点了名,浑身一震:“臣妾在。”
“你过来。”厉玄脱开赖贵妃的手。
美貌女人脸色瞬间阴沉,瞪了一眼被点名女子。
“朕的话没听见吗?”
夏常在脸色苍白地走近他,跪下:“陛下有何吩咐?”
“靠近些。”
女人往前挪了挪,颤抖着手,低着头,遮住自己失常的面容。
男人身子前倾,伸手扯下她头上的发簪于珠花,丢到一边。
“都什么时候了,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