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连山周军主营。
中军帐中,扬威将军久久注视着龚瑞,趁音说道:“本帅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夜若不能擒贼擒王,那明日大军就要动真格的了。”
山里面小型的投石机工匠营已经制作出了足足三十架,同时大量的火油也已经运到了军里,自己接到的军令是荡平九连山匪巢,然后才是捉拿匪首和华长风。自己等到现在,不能再继续等了!
放着投石机和火油不用,而用将士的性命去堆去填,那是要引起众怒和公愤的。
将失军心,自己还不想早早的就离职养老。
“末将明白——”龚瑞脸色变了几变,终一句辩解的话没说,拱手应道。
风字堡,内府。
黑漆色大门,迎面是一条青石铺成的甬道,足足有二十多丈,两边房屋毗连,不下四五十间,又穿过二重屏门才到正厅。厅前是一个大院子,院里面修竹扶疏,回墀曲槛,百盆山花盛开,芳香扑鼻欲醉。广敞的正厅中间有一张檀木雕花打桌,围坐着六个人,一边谈笑一面吃酒。主位上是一个花白长须的老者,正是风虎的父亲风展扬。
左手甘铁霖、胡文光,右手童浩风、祝彪【陈镗】,对面坐着华长风。菜是好菜,酒是好酒,人喝着痛快,当然谈笑风生。
风展扬心里高兴,按照以前的架势,昨个晚上风字堡就应该丢了。但现在今儿晚上了,自己屁股底下还是原来的地。把达到唇边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哈哈,这都陈少侠的功劳啊!”
“不敢!非是山上弟兄用命,陈镗岂能阻的了官军——”祝彪连不敢居功。这是他的心里话,也是他带兵的一贯说辞,把功劳灌在手下将士的头上,是很能聚拢军心的。
“人人都长着眼呢。陈兄弟休要客气,来引了这一碗!”甘铁霖说着就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酒碗。
一张桌上两种酒器,风展扬有暗伤,酒,喝不多。却也就是绿林好汉不讲虚套了。
酒席散了,祝彪被风家招待住在一所靠近花园的跨院中,三间静室分有内外。打扫的一尘不染。卧室中一色绿色的床单垂帐,布置的朴素雅洁。
整个内府也是风字堡里仅有的摆设如旧的地方了。
祝彪喝下两杯茶水。刚脱了外衣。就听见跨院里传来的人脚步声。一愣,就要随手搭在床边的外衣重新披了上。门扉拉动声,片刻,门前人影一闪,进来了一个俏丽的丫头。轻着步子走到祝彪跟前福了一礼:“陈爷安,老爷吩咐…………”
祝彪看着眼前小嘴张张的俏丫鬟,脸上不自然的笑着:“风前辈有心了【太有心了真】。姑娘可待在下道声谢,余外……就不用了……”这丫头是来陪睡的。祝彪额头三根黑线。
他在男女之事上绝对是‘大男子主义’,不碰也就是了。碰了后就实在难以容忍女人再被别的男人沾染。大碗喝酒当时喝的是爽了,那丫鬟退下后他也倒在床上就睡去了。一觉醒来拥被坐起,尚觉头上有点晕晕糊糊,口中亦觉着渴的难受,看窗前台灯旁边放着一把瓷茶壶,另外并放着两个细瓷茶杯,他揭开低垂纱帐,光着袜底儿溜下地,一口气灌了下五杯冷茶,心中方觉好受一点。慢慢踱回床边,正想揭开帐上床,蓦然闻到室外传来一声报警的啸音,接着就是一阵声异常尖锐刺耳的鬼哭狼嚎。
余酒完全惊醒,祝彪赶忙登上薄底快靴,就这一瞬工夫,四外啸声彼起,直似夜枭悲鸣,又如伤禽怒啸。
祝彪抓起床边的龙泉剑,一个箭步窜到窗边,右手打开一扇窗子,看外面月黑星疏,景物不辨。没暇多作考虑,身子一窜去,双足急点,快得像一只掠波海燕,直飞入院中,脚落实地也不停留,跟着又一个纵跃,人就已飞上对面屋顶。双脚刚沾瓦面,猛闻一个豪爽的声音问道:“是陈家兄弟吗?”
正是那胡文光的声音,立时应道:“正是小弟,你是胡兄?”
他话还未说完,飒然风响,暗影中就跳出了一身紧衣劲装手持一剑的胡文光来。
“堡中来了官府的高手,人数像是不少。”
更甚,就在这个当儿,不远之处传来了一声叱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好汉子亮出名号来,爷爷夜游神魏斌接着。”几句话异常响亮,大概就在旁边的院子里。
“走——,去看看!”四目相对,祝彪当下运起《青翼蝠王》的绝世轻功,瞬时消失在了胡文光跟前,胡文光被这速度惊得一怔神,祝彪人就已经蹿出去了十丈开外,自己也赶忙纵身飞跃追赶过去。
祝彪一连两个起落,人就已经穿过了两重庭院,到了声音传来出。刚刚停住脚步,骤然觉的身侧暗影中一阵劲风袭来,赶忙向旁边一闪,左掌顺势反抛打去。来人身法异常快速,却也快不过祝彪。一掌打出,祝彪就立刻转身捷逾飘风,同时也目力如电,看出来人竟乃是童浩风的老朋友飞天夜叉秦朗。正化掌为爪,扣向祝彪的手腕,连忙轻喊一声:“秦前辈,是自己人,我是陈镗。”说话中浑雄的掌力也收回了七成。
掌爪相交,砰的一声响。祝彪纹丝不动,秦朗也轻松地拿住了桩。祝彪看他一身黑劲衣,背插单刀,腰中横束一条牛皮带子,分插着八支五寸长短的飞叉,似是早已有了戒备。
“老头子刚才听到魏兄弟的叫声,循声找到这里,夜暗中似见人影一闪,想都没想都一掌打了来。”秦朗话到这儿顿了顿,脸色有点羞臊,“幸好、幸好……”
胡文光这时也飞身落到了边上,却还未来得及说话,蓦闻院子正房顶上传来一声喋喋怪笑,笑的阴森刺耳,梦幕中声如鬼啸。
祝彪一个翻身倒穿出去,三五丈外,脚尖刚踏到屋顶瓦面,秦朗就已经跟着发动,扬腕打出一支飞叉,夜色中寒光电掣,挟一缕冷风出手,直向那发笑屋顶上一个人影打去。
那人影一声哈哈大笑,右手一伸,先接住飞叉,然后朗声说道:“雕虫小技,秦老贼你跟破烂叉子也尚敢在我人魔面前卖弄,今晚上送你去见你师弟如何?”
来人口气狂妄的很,且听话音更是与秦朗有旧仇。秦朗脸上已经变色,长须颤抖,一个腾身飞跃上屋顶。“李在田,好好,老夫找了你整整十年,今日终于见到你个畜生了。还我师弟一门十五口命来——”
一队人转瞬间就续上了旧怨旧仇,斗杀到了一处。
夜色中飞起一道冷锋,森森白光卷舞而至,胡文光在秦朗动起手来之时也跟另一个飞进来的人影拼杀了起来,剑光闪烁横刺来人中盘。
剑招出手迅如电闪,可来人速度也是不慢,全身仰卧向右一翻滚,口中断喝一声:“找死。”就杀了开来。人本已经翻开五尺,现在又猛的挺身疾跃反扑过去,左手猛沉劈出一掌逼住飞来剑光,右手并食中二指直点胡文光眉心去。
指法!祝彪眼睛猛地一亮。前前后后江湖走了几遭,还真没见过用指法的呢!
来人武功比胡文光高出一截,打身翻滚一旋就闪开剑光反手还招,胡文光想不到人家快得如一阵急风,赶忙收剑向左一闪,疾转避开掌指来势,右手剑跟着变做“丹凤撩云”斜挑对手前胸。可对手一声冷笑,左手“手挥琵琶”,愣是以血肉之躯荡开了长剑,还让胡文光中胸大开,右手戳指对准檀中穴就点了去。
胡文光暗淡星光下见对手两指指尖色呈紫黑,远异常人,知对手这双手必练有绝毒工夫,赶忙顿足向后疾退。
对手却一声冷笑,“你还想走!”轻点屋面,如影随形般的追去。
祝彪可不会白看着胡文光丧命,当下剑出如电闪,半空中接应了胡文光一把。凌空剑芒一闪,直接惊吓的对方一身冷汗。
江湖上实力为尊,虽然祝彪面相是那么的年青。但是一想到刚才险险避去的那一道剑芒,来人就完全褪去了轻视之心。一支毒蛇锁链枪从他腰间抽出,口中响起一声呼啸,是招呼帮手吗?祝彪不知道。就只见对手把手一抖,软软的锁链枪活似一条搅海金龙,扫、点、扎、缠、打,施的呼呼风声。
锁链枪,应该是这个时空里才有的奇门兵器吧。祝彪前世对武功了解不多,并没有听说过武学器械里还有这种玩意的。
就是一条节节状的铁锁链,前面带一枪头。很难相信,普通人能把这东西玩转的。但是这个世界里有内力存在,功力灌输下,飞花摘叶皆可杀人。
吸一口丹田真气,劲贯右臂,气定山岳,不闪不躲,待到灵蛇般颤动的枪尖点到胸前寸许时,猛然微一偏身,让枪尖擦着衣服打过。接着左手疾翻抓住枪身软索,同时右腿横扫下盘,逼的对方不得不立马就丢了兵器闪身飞去。
但还不及落地,一道剑光就已经追上——
ps:紧赶慢赶赶出的,这一章感觉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