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喜,真正的意外之喜。
祝彪喜形于色,完完全全控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仰天一通长笑,接着又是一阵狼嚎。
唬的柳府上下及周边民居的百姓都冷冷打一寒颤。
连方城去后,他是一天的疏忽都不敢有,每日里不浪费一丝时间来修行、练剑。就是为了好在下一次面临绿绛岭来客时,能够更有底气一点,能够实力更强一点。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当他又一次接到绿绛岭的消息时,得到的答案竟是——绿绛岭被灭门了。
上到芦花老妖婆,下到她的徒子徒孙,除了在安罗两州交界处的三弟子花狐貂上官云溪及他的几名亲传弟子、俗家弟子外,余下几十人不管是在游仙观还是在家中坐,都是一夜间毙命死翘翘。
铁牌组织真的是又一次让北汉江湖感到震惊,留在芦花婆婆尸体上的那一块‘汉校铁牌’就像是凭空里的一张笑脸,肆意的嘲弄着所有人——自己老巢都保不住了,还敢来安罗两州交界的战场上耍把式?
绿绛岭灭门了,下一个又该会是谁?
所有人都在惴惴不安。
祝彪在庆襄都能想得到,当消息传到安罗战场上时,那些江湖客是一个怎样的心情,上官云溪又是怎样的一个如丧考妣。
当然,心情极度差劲的还会有江庆岩,芦花婆婆可是他的亲堂妹。要不然绿绛岭一脉怎么会那么靠近九曲剑派,或是说靠近江家。
铁牌组织这一杀手,可不仅仅掘断了九曲剑派的一支助力,更砍断了他江庆岩的一条大腿。让整个江家在李系中的地位都有所下降。
“杀啊……”
“杀啊……”
安罗凉州边境,一座不大的小城,数以万计的北汉军士正兴奋的叫喊着往里冲杀。
两天时间,整整拼了两天时间,城内的叛逆终于支撑不住崩溃了。
平寇将军安伟国踏上满布血迹死尸的城门,两眼遥望北方,面上不见一点兴奋。这里的逆匪是荡平了不假,可还有别处的呢啊……
“报——”一传令兵飞骑奔到城门下。
不下战马就高声禀报道:“禀将军,逆匪一支残兵正向北突破,武威中郎将拦截不及,现已领兵追击——”
安伟国北遥的双眼眨都没眨一下,逆匪残兵突围,这已经成为对手每一次战败后的保留节目了。他知道突围的那群人都是些什么货色,狗急跳墙下的武林高手、江湖草莽,单凭普通军士乱阵中匆匆堵截实在无能为力。
“唉……”要是那些江湖客都还在,那该多好!
安伟国如此想到。
从绿绛岭一脉被灭门的消息传来后,大批的江湖人士就纷纷退去,待到第二个金刀门被灭后,连四大派的人手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金刀门可是四大派中沥血门的至交之一,比之绿绛岭与九曲剑派的亲密来有过之而无不及。铁牌组织明显把矛头对准了四大派及与其想干的人。如此‘人去楼空’,只剩下零星的独行客也担不上大用场了。
本来势如破竹的剿逆顿时变得艰难起来。虽说还不至于举步维艰,可是就这么一个小城就挡了自己两天,眼见可期的平叛又变得‘稍长’一些。
“让秦业部打扫战场,安置伤员,余下各部立刻回营休整……”
“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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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原郡城。
太阳升起,新的一天到来。
城头上许许多多的汉军士卒疲惫的走上自己的位置。天亮了,可若能有选择,他们宁愿太阳永远从世界上消失,让大地永远沉睡入黑暗,那样他们也好沉沉稳稳的睡到永远。
“轰轰轰……”地平线上升腾起片片烟尘,阵阵闷雷一样的马蹄声响起。站立在城墙上,汉军士兵们甚至都可以感受到脚下的我为震动,黑压压如同黑云一样多的骑兵奔来。
这些骑兵全都身着皮甲,挎着弯刀,手持弓箭,马鞍处挂着插满箭矢的箭壶。
话说,跟中原人族对战了近万年,草原也正式孕育出了自己的传承自己的文明。
虽然在器物制造上,他们跟中原人族依旧存在着无可比拟的差距,但是在铠甲、弓箭、刀枪等等这些武备制品,也是相当有水准的。
普通骑兵身上披着的皮甲,全是牛皮所制,非常坚韧,内衬马皮。马皮分马皮前身和马皮后身,分界线是从头部到背脊线的34处。马皮前身薄而疏松,成品皮革较柔软,用于内衬十分得当。使得草原皮甲舒适度大增,综合性能不比内地骑兵皮甲逊色。
奔来的这些骑兵正是此次胡骑南下的主力之一——右贤王乌维驮部。
二十多万人马很快将九原郡城四下里围的水泄不通。
一直留守城头的边军将军,九原太守以及郡内统兵校尉对此大场面已经习以为常,脸色平静无波,这可绝不是单为了稳定军心,而是他们真的是如此。
“呜呜……”牛角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新一天的战斗开始了。
守城汉军握紧手中的兵器,他们的身体可能在微微颤抖,但他们却绝不能后退。
自从盛唐时期,北方草原胡族的反戈一击后,使得盛世年华千载悠悠的大唐分崩离析,逐步走向毁灭,中原人族就彻底熄灭了一统天下人族的渴望。
他们与四隅蛮夷就再无和平共处的可能。
二三十万胡骑后面烟冲继续滚滚,守城中郎将看到自己对面的胡骑阵中突然裂开了几道小缝。心中蓦地一紧,急忙看去,就见片刻后大批被驱赶的百姓从那些细缝中涌到阵前。
胡骑在不住的驱赶着他们,成千上万的普通百姓面对两侧、后背不是落下的箭矢,他们惊慌恐惧着不住的向前奔跑。
这些百姓有男有女,但是大部分是妇孺和老年。上万人惊慌哭喊,带着绝望的神情往前跑。胡骑呼啸看来回奔驰,就想在放牛牧马一样,赶着他们往前……
“畜生——”狠狠一锤锤在墙头,中郎将两眼赤红,几欲流血。
胡族就是这么不拿人当人看的驱使着北汉百姓攻城,隔几天就是一次,每一次都是数以万计。
“传令下去,今日一战敢有后退着,格杀勿论!”乌维驮策马上前两步。
“告诉儿郎们,城上的汉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今日驱赶着这些汉人打头阵,就是要消耗掉他们最后的箭矢。
杀上城头,拿下城池,整个九原城就是咱们享乐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