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提了,我跟公主玩完了!”
司空堇有些艰涩的苦笑道,说着,又下意识的看向跟前那道淡青色的小影,见幸拂画鸟不鸟她,直接将她当成了空气似的。
看来,是将她恨上了!
不过,她亦是理解的,这事情若是换了发生在她司空堇身上,她说不准直接对那个人挥剑了!所以,即便幸拂画再如何,她也没有怨她的理由。
而司空堇这话却如同一道惊雷一般,在季无歌脑袋里炸开,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瞪着司空堇看着,惊讶道,“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还不理解吗?就说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司空堇暗自叹息了一声,声音压得很低,“大哥,画儿早把你当成亲哥,你可得多多开导她啊,这个时候,女人总是容易想不开,我很不放心,所以就麻烦你多多帮我关照一下她了!”
这话落下,季无歌立马感觉到非常的不对劲,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前方的幸拂画,发现她正一脸憔悴神色恍惚的坐到幸崎天的身旁,便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怎么她了?看公主那神色非常不对!说不准昨晚上哭了一晚上了,你怎么回事你?”
季无歌自然是知道幸拂画的性子,这女子平日里是挺坚强的。别看她样子挺是柔柔弱弱的,来到这函谷关边境这么久,再苦再累也没有见她抱怨,甚至皱过一丝眉头,如今却是这么一副模样,季无歌几乎不用猜,就知道是司空堇这边估计是出了什么状况了。
因为,能让幸拂画变成这么一副模样,伤心落泪成这样的人,这天下恐怕也仅仅只有司空堇而已。
“你这是什么眼神?好像我是那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似的!这事情说起来很是复杂,我过后再跟你解释!我还没有组织语言怎么给你解释这事情……嘶!”
司空堇的话还没有说完,季无歌的大手已经用力朝她的肩头拍了去,一边低声警告道,“哥可跟你说了,既然知道公主把我当成亲哥,你可不要让我发现你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不然,我就削了你!”
司空堇干笑来了几声,缩了缩身子,低低道,“对不起她的事情已经做了……”
“你说什么?”
“哦,我说我觉得今天大人看起来好像很帅!”
司空堇不敢看季无歌,目光一抬,望向前方的幸崎天跟幸拂画,而这时候,众人也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目光已经开始在幸拂画跟司空堇之间来来回回,很敏感的感觉到两人之间似乎不太对劲。
连幸崎天也瞧出了其中的猫腻,看了幸拂画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眉头皱得深深的,又下意识的看向司空堇,沉寂了一下,然后看向幸拂画,低沉的问道,“画儿,你这是怎么了?”
随着幸崎天的声音落下,司空堇也微微绷紧身子,目光有些凝重的看向幸拂画……有些担心她会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将所有的事情都抖出来,那样的话……
不过她暗下也做好了准备,若是事情真的败露,她就……
如今大周的二十万大军还在这里,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她还可以跑,自保一下!
她紧紧的盯着幸拂画,心里那根弦也跟着绷紧,空气里开始隐隐的浮现出些许绷紧的压抑气息。
而,只见跟前的幸拂画浅淡的吸了口气,低头抿了一口茶,然后才抬起目光,定定的看着司空堇,迎上司空堇那深幽的目光时候,她那美眸里又禁不住闪烁出些许的晶莹,而司空堇的目光却是有些躲闪。
“我没事,父王!”
这话落下,幸崎天却是有些疑惑了起来,看向司空堇的目光有些异样而复杂,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道,“阿堇,你等下留下,本王有些事情要跟你说一下。”
司空堇微微一怔,好一下子才反应了过来,连忙应道,“是!大人!”
幸崎天这才点了点头,开始了今天简单议会的话题——
“诸位,此次函谷关的危机能得到如此顺利的解决,我大雍还取得这么大的胜利,除了需要感谢大周的弟兄外,大家也是功不可没的,尤其是司空大人,这次的大胜利大半是他的功劳!大辽遭此重创,短时间内恐怕也无力再战了。本王已经给朝廷递交了战报,而且打算马上赶回皇城献捷!”
“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将齐呼!
幸崎天点了点头,继续道,“这次的胜利离不开大周北帝的全力支持,所以本王的意思是让大周的兄弟们先……”
“大人,下官替大周的风扬将军传达一下他们大周的意思!”
不等幸崎天说完,司空堇已经上前一步,抱拳道,“大人,风扬将军刚刚来过下官的营帐,他说北帝陛下之前已经跟他传达过旨意,让他们解决完函谷关的事情之后,即刻返回大周,所以风将军的意思是,他不随我们返回函谷城了,而是在此地在休息一天,便返回大周!”
“这么着急?将士们长期赶路,又刚刚经历了这么一场大战,如此……”
幸崎天有些疑惑的看着司空堇。
“下官已经提过,但是他说这是北帝陛下的旨意。”
司空堇的话落下,幸崎天微微皱眉,看了季无歌等人一眼,问道,“众位以为如何?”
“大人,既然这是北帝陛下的意思,我们也只能作罢了,只能等我们回到皇城献捷之后,再备上厚礼送往大周,以表达我大雍对北帝陛下的谢意,另外给大周的兄弟们备上充足的粮草,欢送他们回去……”
幸崎天的话问出来,帐中沉默了一下,便有人上前出主意道。
“众位大人可赞成王将军的意思?”
“末将赞同!”
“末将附议!”
“末将也附议!”
随着一干人的赞同,幸崎天便也敲定了此事,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王将军,你即刻去给大周的弟兄们准备粮草食物等,李将军,你负责整顿一下兵马,大军于午后开拔直接返回函谷城!”
“是!大人!”
“众位大人也先下去吧,整顿一下你们各营的兵马。无歌,阿堇你们两个都留一下,本王等下还需要去见风扬将军一趟。”
“是!大人!”
不一会儿,众人便都退了下去,营帐内顿时只剩下季无歌,司空堇,幸拂画父女俩。
“都坐下吧!”
看着众将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幸崎天才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季无歌跟司空堇坐下。司空堇跟季无歌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也直接坐下了。
幸崎天端起茶,优雅的摄了一口,然后才看向司空堇,想了想,便问道,“阿堇,本王马上就要回皇城献捷了,你要不要随我回去?这次的函谷关大战,你是功不可没的,回到朝中,皇上一定会大为的嘉奖提拔你的!”
司空堇低下头,沉默了一下,然后便摇了摇头,叹息道,“大人,我暂时还不能回去。”
司空堇这么一说,一直静默不语的幸拂画却是微微怔了一下,忍不住抬起目光看向她……
“为什么?”
幸崎天淡淡的问道。
司空堇跟季无歌对视了一眼,才低声道,“如今李吉将军还在昏迷之中,而且马兰城那边……我需要率弟兄们即刻赶往马兰城一趟!”
幸崎天也不觉得奇怪于司空堇的回答,因为他一早就料到司空堇会这么回答,他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扫了身旁黯然失落的幸拂画一眼,便问道,“如果是这样,本王让画儿陪你过去吧,那边的事情完成之后,你们两人一起赶回皇城,那时候,你们的婚事也应该着手置办了,本王回去之后会开始命人给你们张罗此事……”
幸崎天这话,让司空堇一阵头疼,不安的扫了沉默不语的幸拂画一眼,然后硬着头皮道,“大人,这事情不着急吧……这边的事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本王相信以你司空堇的能力,想快速解决的话,也不会花费多少的时间,就这么决定吧!你跟画儿马上就要成婚了,也不应当长时间分离,好好相处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了!本王已经将她绑在本王身边好长的一段时间了,女儿家的,总是需要……”
幸崎天刚刚说到这里,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幸拂画终于深深的吸了口气,抬着目光,很是复杂的看着司空堇,喉咙有些干涩而沙哑,“不,父王,画儿想随你回皇城,画儿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所以很想回去一趟……”
幸拂画这声音落下,幸崎天当下惊讶了起来,定定的看着幸拂画——她不是一直都想呆在司空堇身边吗?如今他这么开口了,她居然……
马上意识到幸拂画跟司空堇之间恐怕是出了问题了,看如今两人的情况都不太对!
“你们怎么回事?”
幸崎天诧异的扫了两人一眼。
“我们没事,父王,我累了,先回去了,等大军开拔的时候,再派人过来通知我吧。”
幸拂画显然也不愿意说太多,神色暗淡的看了司空堇一眼,便一身怅然的离开了营帐。
“大人,下官出去看看!”
司空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了想,便也起身跟了出去。
……
“公主殿下!”
冲出中军营帐没几步,便追上了幸拂画的身影,默默的一直跟至她的营帐,司空堇才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却被幸拂画一手甩开,“你别碰我!”
司空堇只好收回手,默默的看着她哭得通红的双眼,有些心疼而艰涩的开口道,“对不起……还有,谢谢你没有当场拆穿我……”
幸拂画哭得已经干涩的双眼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了,声音也是沙哑无比,“司空堇,我真的恨不得……恨不得杀了你……”
“我知道,我……”
司空堇干涩的开口。
“你走吧,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了,我也如你所愿不再去妨碍你,这样总可以了,你给我走!你给我走啊!”
幸拂画哽咽的推了她一把。
司空堇只好歉意的点了点头,“好吧,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的,还有,谢谢你,画儿!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我很庆幸,但是也真的很对不起……我祝福你!”
落下这么一些话,深深的看了幸拂画一眼,便只得转身离去。
幸拂画这才泪眼婆娑起来,看着渐渐消失在门外的身影,朦胧的泪光之中,一丝淡淡的眷恋幽光还在闪烁着,她只能双手轻握,闭上眼睛,静默的祈祷着——
“我理解你,所以,愿你一生平安!”
她哭了一夜,也想了一整夜,想来想去,也明白司空堇这么做的理由,而当时,恐怕她也只能这么做,季无歌跟唐靖尧不也还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吗?
她能在这个时候亲口告诉她,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她对她很好,这些好一直都被她埋藏记在心中,即便她如今跟她坦白了一切,她是有应该恨她司空堇的理由,可是她却发现,她对她,终于还是恨不起来。
兴许,是因为她对她的好,在她心中贮存得太多了,也或许,她一直压抑的对她的爱意远胜一切的恨,所以,如今,恐怕也只有这么做,才是最好的办法……
她出手救过她跟父王两次,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三次——
在皇城的时候是一次,在圣澜江又是一次,如今在函谷关又还是一次,这些,也应该能够偿还这一切了,她还能去奢求什么?
幸拂画在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说服自己,最后便是得出这最后的想法——
她先随父王回皇城,不再去想,至于婚约,只能日后再想办法了,不然,还能怎么办?
真的杀了司空堇?
或者跟父王揭穿她?
那样只会让这一切变得更加的糟糕,况且,让她去做那样的事情,她是万万做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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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章有些沉重,后面来点欢乐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