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影消失在漫天的清辉下,拓拔钰的眉头微皱,目光里闪烁着隐晦不明的幽光,脸色有些冷冽。
“公子,要不要属下追上去?”
黑水抱拳请示。
拓拔钰垂下眼帘,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软剑,沉吟片刻,才收起,淡淡道,“不必,这人非一般人,即便追你也追不上。”
“公子,他们竟然识得公子的身份,还如此明目张胆的截杀仙音阁的人,想必并非一般的势力,要不要属下调查?”
“你确定之前的斗笠人就是救走风云楼长风的人?”
拓拔钰眯着眼,看向黑水。
黑水点头,“属下确定!那身手跟奇怪的轻功出奇的相似!”
“是吗?风云楼……”
……
在密林之中穿梭许久,淡淡的雾气几乎沾湿斗笠下的黑纱,穿梭的黑影才在一处缓坡上停下。
靠着树干,懒懒的吸了口气,斗笠人终于伸手挽起黑纱,一张精致秀气的容颜便露了出来,沉静如静海深流的眼神,脸上还微微染着一道郁闷,不是那司空大人还能是谁?
“差点又被坏事……”
伸手从衣袖掏出刚刚截获的那封书信,正想展开,凉风中忽然隐隐拂来一股很浅淡的残香,若有若无,常人自然是闻不出来的,然而,司空堇的感知力敏锐力从来都是异于常人的,当下便迅速收起手中的书信,星目一抬——
然后,她就看见了他。
在自己跟前三丈开外,临风而立,夜风习习,卷起的黑色袍角纷纷扬扬。
司空堇淡淡的望着那人挺拔清瘦的身影,目光陡然掠过一道冷芒,小脸绷紧——
刚刚他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认出了他,那种沉静内敛,足以压倒一切的气度并非常人所能及,想了想,司空堇忽然开口,“还我玉牌!”
他不答,清冷的月辉落满一身,传进司空堇耳中的唯有那呼啸而过的凉风。
沉默了一下,司空堇才直起身,走过去与斗篷人并肩而立,抬头看着苍穹上渐渐西沉的冷月,“我不知道那紫瞳神貂是你的。”
‘要是知道,也得偷偷摸摸的动手,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把它给炖了坩埚貂肉方能解我心头之恨!害得我白白损失了那么多的宝贵药丸。’
一阵凉风拂过,司空堇眼底浮起莫名的凉意,转过头瞥了他一眼,却迎上他投来的变幻莫测的眼神,嘴角上扬的弧度隐约带着些许的讥诮之意,这让司空大人感到异常的不爽,当下就忍不住中气十足的咬牙切齿——
“别以为你替我拦下那些人我就不敢揍你!你的宠物戏弄了我,我不把它炖了吃肉已经很给面子了!”
话音一落,一道冷笑声乍然响起,“你以为所有的宠物都跟你一样蠢?书信交出来。”
蠢?
谁蠢?
她?
司空堇脸色一沉,眯起眼,目光闪烁着妖冶的寒芒,握紧双拳……
片刻之后,脸上乍然扬起一道秀气的微笑,语气清淡如风略带柔软的哄骗意味,“落入我手中的东西它就是我的,别闹了,把玉牌还给我吧,那东西在你手里也没用。”
听到司空堇这莫名的语气听得斗篷人有些异样,他皱起眉头,高深莫测的眼神扫了司空堇一眼,目光蓦然沉了沉,冷笑,“不要再让我讲第三遍,书信交出来。”
司空堇衣袖下的拳头捏得更紧,脸上却是一副悠然的微笑,“你把玉牌还我我就给你书信。”
“你是第一个敢跟我讨价还价的人!”
斗篷人的语气出奇的平静了下来,听不出一丝波澜。
“再啰嗦,第一次睡你的人也可能是我……”
司空堇邪气的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挑着眉上下打量着,自然没忘记他那张让她惊艳,久久不能忘怀的俊脸,还有那气度,忍不住喃喃低语。
“你说什么?”
习武之人,敏锐力自然异于常人,即便司空堇将声音压得很低,但是这话还是一字不漏的传入斗篷人的耳中。
“嗯?哦,我说你很香,很好看。刚好,舍妹年方二八,温柔娴雅,貌美如花,尚未婚配,现正欲寻一风流倜傥,英俊神武的男子为夫……”
司空堇脸上挂着一道淡淡的微笑,满面春光的望着斗篷人。
斗篷人目光一寒,紧紧盯着司空堇,想从其脸上寻找出一丝破绽,而司空堇呈现给他的,只有那莫名的微笑,许久,斗篷人才一声轻哼,眼底有戏谑的冷芒掠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在说你吗?”
此话一出,司空堇陡然一怔,几乎以为他一眼洞穿自己的身份,幸亏她即使捕捉住他眼底的戏谑,这才明白过来这男人的意思!
如此侮辱性的挑衅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司空大人也不例外,阴晴不定的脸上再也忍不住的勃然大怒,当下便怒气冲冲的竖起食指,义愤填膺道,“你欺人太甚,拔出你的剑,用武士的精神来证明……”
“白痴!”
不等司空堇说完,斗篷人落下这么一句,身影一闪,转瞬间便消失在漫天流霜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司空堇不禁挑起眉,果然,身后乍然传来孟奔波几人的脚步声还有抑制不住的笑声。
……
“哈哈,拔出你的剑,用武士的精神来证明……大人,你真有魄力,那喊声,几百米开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大人雄风振振,威武霸气,无与伦比,如此魄力就能压倒大片男人。”
“大人你什么时候有妹妹了?你娘不就生了你跟墨小少爷吗?噗,还芳龄二八,大人你前些天正跟季将军讨要十四岁生日礼物……”
孟奔波跟张峰李吉几人笑得花枝乱颤,几乎要跌倒。
司空堇脸色微变,有些灰头土脸的瞪了几人一眼,轻咳了一声,语气颇为的严肃,“孟副将你们倒是好雅兴,不是让你们滚去东狭隘口吗?”
“正要赶过去,大人不是说有东西要带给胖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