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拓拔钰那眼神甚是诡异,半壶酒下肚,司空堇跟胖子吃得半饱,酒宴仍然还在继续,司空堇起身与侍女询问东青之所,而这时却有侍女来传话。
“司空大人,我家小姐有请!”
回廊的转角处,美丽的侍女拦住了司空堇的去路。
司空堇微醺,略显迷蒙的眼眸一抬,一脸讶然,“你家小姐?你家小姐找本官有何事?”
侍女笑盈盈躬身,“司空大人,我家小姐说有事与大人相商,让大人马上随奴婢过去一下。”
“这样啊……也好,既然小姐有事要与本官相商,那本官就走一趟,但可否容本官去一趟东青之所?本官……”
司空堇有些歉意的微笑,温文有礼,一派优雅的贵公子模样,看得那侍女禁不住一怔,那侍女自然是爽快的答应,“也好,那奴婢就在这里等大人吧。”
……
穿过长长的回廊,寂静的天光之下,司空堇身形如鬼魅一般飞快的穿梭,直奔门口,她才没有什么话要跟景苏那女人说呢。
眼看着就要走出回廊,谁知——
‘嗖!’
一道阴风自前方扑来,蓝色的银光在眼前乍然一闪,如极光骤然擦过天际,廊下的纱帘顿时飘散摇曳在风中,司空堇陡然收住脚步,抬头一看,眼前不足三丈远开外已经站着一个人……
“酒宴还没结束,司空大人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站在凉风中的男子,风华潋滟,高贵耀眼如天边萦挂的明月,蓝袍飘动似舞,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绚丽如虹的笑意。
“桃花美人!”司空堇一脸惊奇。
“想不到吧,司空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拓拔钰含笑淡淡望着司空堇,那笑容几邪魅又诡异,“司空大人可知道,从来没有人能从我手中拿走任何的东西……所以,司空大人,我的钱袋呢?”
“钱袋?什么钱袋?”司空堇一脸茫然,仿佛从来没听说过‘钱袋’二字。
“司空大人是明白人,那个钱袋对我很重要……”
“很重要?”司空堇惊讶的扬眉,怔怔的看着拓拔钰,“是你的情人送给你的?是定情信物?不是吧……我说你这就太落伍了,现在定情信物人家都流行送金砖,高端大气上档次,谁还用这么蹩脚的钱袋小玩意?那样会显得你们很土冒的!”
说着,司空大人拢了拢衣袖,负手闲步走上前,刚迈出一步,却见她身形一闪,月色袍服流星一般擦过冷空,往旁边漆黑的夜色闪了去。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走也!
“嗯?想走?”
清越的声音带着一抹醉人的磁性,眨眼间,拓拔钰已经化作一道蓝影,鬼魅一般追了上去,对着前方那抹月色身影横空便是劈出一掌,呼啸的掌风震得前方的司空堇衣袍飘飘,几乎把人给掀过去。
“哎呀,来真的啊你!”
司空堇惊呼一声,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迅速躲开,掠身从回廊里穿过,动作敏捷而迅速,只来得及看到眼前有白光那么一闪,眨眼间回廊里便没了人影,神出鬼没,诡异至极。
‘好厉害的轻功!’
拓拔钰心底暗暗诧异,眼中的流光很是意味深长,来不及想太多,足尖在旁边的假山上一点,追了上去。
一连追出数十里,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圣澜江边上。
司空堇呼呼的喘了口气,转头望着身后追上来的拓拔钰,不禁抚额叹道,“我说,你也太有耐性了吧?这都追出三十里了,真够锲而不舍的……”
拓拔钰身形轻快如燕,眨眼间便来到司空堇的身后,脸上依然是那般意味深长的笑意,“单单凭司空大人这身轻功,就能让人惊叹,我实在想不明白司空家族怎么会派你来驻守这么一座没落的城池,这,似乎有些大材小用。”
闻言,司空堇脸上马上露出那般单纯无邪的微笑,猛地点头,“是吗?阁下真是慧眼识英雄,家主也是这么说的,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胫骨,饿其体肤。我家主英明睿智,高瞻远瞩,用心之良苦,下官不得不感激涕零,也只有阁下这样睿智之人才能明白这其中的意味……”
拓拔钰眯起狭长的凤眼,目光紧紧锁着司空堇那张脸,而,他能看到的只是司空堇那副充满感激而单纯的微笑。
“外界多有传言,说司空大人乃一介书生,对武道并不精通……”
拓拔钰之前也曾经去过大雍皇城,对于大将军司空奇之子司空堇或多或少有些耳闻,这司空堇并没有继承司空奇的性子,不爱武装,偏爱舞文弄墨,司空家族对其并不重视,不然也不会在司空奇尸骨未寒之时便将其发配到这马兰城。
“那是他们造谣胡扯,本官能文能武,怎么可能只是那百无一用的书生……哎呀,你干什么?从背后对别人出手是很不道德的,你不知道吗?”
“是不是能文能武,试试就知道了!”
风声大作,江面起伏的光影下,一蓝一白的影子陡然快速流动。
一道清啸声响起,如寒塘鹤唳,穿破稀薄的寒气,拓拔钰衣袖下的软剑弹射而出,化作穿刺飞舞的银蛇直逼司空堇的眉心,寒光闪闪,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好俊的功夫!”
司空堇一声惊叹,慌忙躲闪,长袖一揽,横掌一劈身旁的桃花树顿时疯狂摇曳,坠落的花瓣几乎遮断视线。
银色的软剑在天光下微微流动着柔和的光芒,穿过繁密的花瓣,如极光一闪,顷刻之间便直指司空堇的喉咙。
“阁下真是好剑……嗯……好剑法!”
司空堇充满赞叹的惊呼了一声,身子下意识的急退。
“听你这口气,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骂我,而不是赞美我?”
“怎么可能?本官向来光明磊落,在别人背后放冷箭,明褒暗贬的事情本官从来不干……啊,你别逼我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