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在……”雪柳指着屋内,话还没说完,念夏已经冲了进去。
“念夏,你干嘛……”云娘的话没说完,念夏已经冲到了郑念如跟前。
“娘娘,他们说,皇上他……”
云娘此时就是想拦也没有拦住,心急念夏怎么知道了。
郑念如闻言转过去看念夏,郑淙元怎么了?云娘正拉着念夏,示意念夏不要开口,郑念如看在眼里。
“云嬷嬷,让她说。”郑念如看向念夏,“出了什么事?”
念夏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了,云娘为什么不让她说?这可是关系到娘娘的大事。
“娘娘,我听到那些太监说,晨元殿里进了两个女人。他们还说,过不了多久,这两个女人都会成为娘娘。”念夏将听到的说了出来。
郑念如微微愣住,她还真没考虑到这一点。
如今的郑淙元是南郑国皇上,上辈子居南一就算是贵为摄政王,却从来没有在这些事情上有过别的想法。
所以,她自然而然地认为,郑淙元也不会……
可,郑淙元的身份在那里,又有那个皇帝只有皇后一人?
郑念如突然有些不确定了,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醒过来到现在,她自然而然地彻彻底底忽略了这个问题。
“念夏,你是不是听错了?”云娘急忙说道,好不容易娘娘这两日的心情才好一些,她这两日也没闲着,试探了多回,也没能从晨元殿探出点消息出来。
郑念如此时才看向云娘,从云娘拉扯念夏,不让对方说出来,她就猜出,云娘知情。
“你早就知道?”郑念如声音低了一分,一脸焦急的云娘闻言立刻跪了下来。
“娘娘,奴婢没查到确切的证据,就是那些小太监们胡说,拂冬才告诉我时……”
“看来拂冬也知道。”郑念如觉得吧,郑淙元的思想她的确有些看不懂,有的时候十分的固执,上辈子,就因为祖训在,将自己困在里面。
那么,他是男人,又有着根深蒂固的传统在,郑淙元或许都觉得这事情就是一件小事吧。
“娘娘,您别多想,说不定……”云娘急了,若是以前,她可能乐见其成这个结果,可是现在不一样,现在娘娘已经是皇后,已经是如此尊荣的位置,就算是居丞相,他又能改变什么,什么也改变不了,只会给郑念如带来不堪的谣言。
“把拂冬也喊进来……”郑念如倒是觉得自己此刻无比的冷静,竟然已经发生了,那么问清楚了,去晨元殿去看一看,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
杜公公有些意外,皇上此后再也没有提那件事。
“皇上,按照您的吩咐,让几位太监去接触了偏殿的两名女子,这两天都过去了,没有什么问题。”皇上没有问题,但是杜公公却不敢拖下去,他想的是另外一件大事,子嗣的问题,若是这两个女人比皇后娘娘先诞下子嗣,那对皇后娘娘是极为不利的。
杜公公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毕竟还算是皇后娘娘的人。
郑淙元闻言转头看了杜公公一眼,目光透着紧张,没有问题让他有些期待,又不敢太期待。
“果真没有任何问题?”郑淙元再次问道。
这两人进宫十分机密,郑天心亲自挑的人,人可靠,底子清白,找不出任何把柄来,到时候要解决也利索。
关键是他不想让郑念如知道。
另外一点是,如今他正是与居南一明争暗斗的时候,君南一对皇嗣自然不会乐见其成,一旦有了皇嗣,那就意味着朝臣更加地偏向他这边。
但是郑淙元更希望正统的皇嗣不是出自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皇上,您放心,太医已经看过了,这两人一切都正常。”杜公公开口说道,“奴才今天晚上就安排?”
郑淙元沉默片刻,这两个人虽然有意安排接触了那些小太监,但是这两个人没有事也不能说明任何问题,而其金、其羽带回来的人,还没有到郑都。
其金、其羽做事十分谨慎,那带回来的人并没有跟他们一起走,而是有其他人带着隐秘进都,就是为了不让人察觉。
明面上,郑淙元让居南一派人去的南门国寻找,但是暗地里,郑淙元派出去的人也不止其金、其羽这两人。
但是现在,郑淙元突然发现,靠近他的人已经不会死,甚至,就连杜省也完好无恙的站在自己跟前,这又如何让他不心动,明明念如就在跟前,明明事情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他却碰不得、摸不得,所以他等不了。
“安排吧——”郑淙元开口说道,若是那些女人能在他的床榻上睡一晚上,那么说,念如是不是也能?
杜公公领命下去了。
……
一行侍卫趁着夜色直接进了郑都,守城门的侍卫们视而不见,径直让这一行人通行,这群人直接穿过了郑都最繁华的夜市,朝着宫门的方向而来。
来人速度十分快,即使其中两人身上还扛着一个黑色的巨大袋子,隐在黑暗之中,虽然看不出是什么,但感觉十分的重,但也没有影响这群人的速度,这一行十余人在黑夜之中犹如巨大的蝙蝠,所到之处,掀起一阵寒风,直到一处隐秘的巷子之中,这才没了踪影。
青影飞快地走在黑暗之中,几乎不用判断路,很快闪入一间寻常的院子里,打开院门,微弱的光从大门里透出来,瞬间又随着大门的关闭而消失。
“主子,我们的人已经回来了。”青影说道,声音稚嫩,可以听出是个稚气未脱的年轻人。
屋内的居南一闻言立刻站起身来,走出屋,直接来到年轻人旁边,似乎对男子的到来十分的看重。
“在哪?”居南一开口问道,甚至不等对方回答,人已经朝外面走去。
“主子,我让他们过来。”青影连忙说道。
“不必,他们人多,目标大,而且经过长途跋涉。”居南一立刻说道,“带路。”
青影立刻转身,出了院门就转入一条漆黑的巷子,又走几百步,同样是一个十分普通的院落,而院落里一片寂静,根本看不出什么,黑夜之中,透着一丝诡异。
居南一却有些激动,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比他预料的更加顺利。
“主子,我们的人到了南门国,根据线索,不出所料就找到了那些人。而且,如今南门国也十分乱,因此,想要这些人过来,并没有费多少力气。”青影小声地说道。
居南一点点头,南门国对术法之时到如今都十分排斥,所以他预料,只要在利益上足够诱惑,这些人会答应。
“人就在屋里,进郑都之前,我们将人迷晕了,然后直接扛了过来。”青影又说道。
居南一再次点点头,身旁的男子没说一句,他的心就跟着狠狠跳动一下。
如果说他与郑淙元之间有一场较量,那么现在他已经抓住了最重要的一颗棋子。想要说服郑淙元,那么这个条件足以让郑淙元动心。
“你确定对方是要找的人?”此时,居南一能够如此镇定,足以看出男子的沉稳。
“主子,根据你给的线索,这就是你要找的人。”青影一愣,但是下一刻肯定地说道。
居南一点点头,已经跨进屋去,立刻黑夜之中,屋内的灯渐渐亮了起来,居南一跟着就看到面前椅子上坐着一位头戴黑色布套之人。
“你们不是说,到了地方就放开我吗?谁来了?”坐在椅子上的人嘴里说着,双手试探着要挣脱开。
居南一看了一眼守在椅子旁边的侍卫,侍卫于是弯腰给此人松绑。
那人慢慢地适应了眼前的光亮,这才将视线投在了站在跟前的居南一身上。
“你就是要找我的人?”椅子上的人开口问道。
“是。”居南一平静地回答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这让来人有些不解。
“不是让我来救人么?这样绑着人算怎么回事,再说,我们之前说好的。”那人嘀咕着。
“你放心,只要你能救人,你说的那些条件我们都会答应,不过在此之前,我要知道你有没有那救人的本事。”居南一看着眼前的人。
中年男子,微胖,头发稀疏松松地在头顶上挽了一个髻,面方耳阔,与他脑海中那些法师该有的形象有很大的区别。
“你是怀疑我的能力?”那椅子上的人闻言一笑,诧异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居南一,见眼前的居南一虽然年轻,但是通身的气派可见地位十分高,而且,从容的气质与众不同。
他虽没落,但是祖上也曾经显赫过,自然明白眼前的男子非富即贵。
“怀疑。”居南一坦白说道。
椅子上的中年男子突然冷笑一声。
“你要知道,我在南门国有多不受待见,我的祖上在南门国就有多风光,而且我是赫连氏唯一的长孙。”那男子提到这里,眼睛里有着奇异的光,伸出刚刚被绑着的手,在揉着手腕的同时,蓝色的烟气已经慢慢地从男子的手指上升腾起,出了手指上,紧接着手臂上,男子的脸上、脖子上都慢慢地浮现出一层蓝色的微弱的光来。
椅子上的男子见众人眼中不一样的神情,眼前的男子也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身上的变化,顿时有些得意了。
“你以为正统的术法是那些旁门左道一样?”那中年男子慢悠悠地说道。
青影看着君南一,居南一见此,点了点头,这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了。
“那就请贵客先行休息两日,至于您说的你的家人到南郑国来,我们的人现在就着手办理。”居南一开口说道。
中年男子一听,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仿佛没预料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就行动了,顿时站起身,有些激动地开口说道。
“既然贵人如此爽快,那么您吩咐的事情,我定然好好竭尽全力。”那中年男子立刻说道。
“好好款待——”居南一看了一眼自己的人,转身离开。
……
“娘娘,我们现在去真的好吗?”云娘有些紧张,天又黑,娘娘非要天黑去干嘛?
拂冬也紧张,这事他们没干过,不拿手。
念夏紧跟着郑念如,有心想证明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天黑才好。”郑念如淡淡地开口,忘了自己此刻应该是怎样一种心态,只是觉得郑淙元有为什么不跟她说,如果真的跟他说。
但是,她不是也有事情没有跟郑淙元说吗?
郑念如犹豫不决,但绝不是对此刻去晨元殿这个决定犹豫不决,而是现在她与郑淙元之间的事情。
因为眼下的这一切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她说什么郑淙元也并不会相信。
但是,郑念如隐隐地觉得,事情似乎开始朝着她预料到那一步走去,上辈子居南一在那样的环境下都能够击败了郑淙元,而如今,居南一只会更加占有优势。
“娘娘,您……”守在晨元殿的侍卫看到突然出现的郑念如,顿时吓住了,立刻跪了下来。
“怎么了?跪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郑念如看着地上明显做贼心虚的侍卫,冷冷地开口。
跟在身后的云娘等人觉得事情更麻烦了,这摆明了是有什么了。
跟着就是杜公公急忙走走出来的身影。
“娘娘,娘娘,这是出什么事了?”杜公公脚步慌忙,看着地上的侍卫,心里暗道一声不妙,娘娘往日这个时间是不会再来晨元殿的啊。
郑念如抬脚就往里面走,侍卫想拦又不敢拦,杜公公只感觉头皮发麻,连忙跟上去。
“娘娘,皇上,皇上睡下了。”杜公公连忙说道。
“那正好,本宫就是想看看皇上有没有睡下的。”郑念如自己提着裙摆,已经来到了大殿前。
“杜公公,你开门,还是我开门?”郑念如看向杜公公,杜公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色苍白。
“娘娘,娘娘饶命,奴才这条命都在娘娘手里。”杜公公磕头,浑然不顾那坚硬的地面。
“杜公公,你好歹也是本宫送到皇上身边的人,怎么,这是要本宫亲自开门?”郑念如声音又冷了两分。
郑淙元什么时候这么早睡觉?
这不是明摆着有问题,也好,索性把事情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