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撮合?”
一直在默默听他们说话的楚清夏终于忍不住出声。
宋锦川神色尴尬,他怎么将这话给说出来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所以他耐心解释:“一年前,你刚回楚家的时候。母亲打探到楚家人貌似并不欢迎你。”
“知道你处境不容易,又想到你已到了婚配的年龄,楚家人未必会给你找一门好的婚事。正好那时,太后想给摄政王找正妃,所以母亲偷偷弄来你的画像,送入宫去。”
公孙氏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抱歉,清夏,舅母还偷偷做了这事。现在想来,自己的做法还真是不妥。”
“万一你不喜这门婚事,那岂不是害了你?”
“我当时脑子一热,只想着摄政王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后院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带偏见去识人。这京中的世家公子,大多是俗人,只怕会介怀你的出身。”
“若是摄政王他看中你,那定然不会有这种情况。”
“后来,摄政王听说太后想给他选妃的事情之后,直接以战事要紧为由拒绝了。”
宋锦川又嘀咕:“ 半年后,摄政王直接死在了战场上。现在想来,他应该是对自己的处境早有预料,所以不想连累别的姑娘。”
“若当时清夏表妹的画像被挑中的话,那她现在岂不是……”宋锦川越说越庆幸。
但楚清夏却摇头了。
她语气认真道:“且不说我并不比京中贵女显眼,未必能入了摄政王的眼。”
“再说了,即使我真的幸运被他选中,又能入了摄政王府替他守寡,这难道不比嫁给白简行好吗?”
“我竟拿一个为国战死的英雄与白简行比较, 这真是辱没摄政王了。”
楚清夏摇头,语气嘲讽。
这下,轮到公孙氏和宋锦川沉默了。
也是,摄政王那样的人物,哪怕是死了也比白简行这个活着的人渣好多了。
“楚家那些人,还真不是做人事的,居然把你推进火坑里!还有太后,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侄子是什么混账东西吗?”
宋锦川咬牙切齿。
“你表妹难得回国公府一趟,莫要再提起侯府和楚府那些晦气的人了。”公孙氏瞥了他一眼,不赞同地说道。
……
摄政王府。
自君宴出事之后,摄政王府就人去楼空。
皇帝派人来了几次,每次来都将各种东西搬走。
人“死”了,竟连他的东西都没放过。
不过好在之前,君宴有先见之明,很多重要的东西在他出征之前已经转移了。
无论皇帝派人来多少次,都不会搜到有用的东西。
许慕风一边拨开蜘蛛网,一边吐槽:“可真是让人寒心啊,你都走了半年了,这摄政王府竟没有半个人来打扫。”
怎么说,君宴也是为国捐躯,死后却无人挂怀,这简直让人唏嘘。
戴着面具的君宴冷淡道:“人之常情罢了。真心想缅怀本王的人,自会有缅怀的法子,而不是对一个废弃的宅子花心思。无心缅怀的人,怕被皇上惦记,自然躲得远远的。”
听着君宴这没有多少情绪的话,许慕风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
生前被打压,“死”后也无法安生,君宴生在这个破皇家,也真是遭罪。
“你们继续找吧。就按照我给你们画的图,找到那上面的草药。”
许慕风开始叮嘱无望他们。
楚清夏给的药方子要几味草药不容易找,神医谷是有的,但一来一回时间肯定来不及了,许慕风突然想起自己前些年来摄政王府的时候还顺手在这里种了点草药。
那些草药生命力极其旺盛,即使没人照顾,应该也能活下来。
所以他就带着试一试的心思回来找一下。
君宴从院子走过去,推门进了书房。
书房一地狼藉,不难看出被人扫荡了一番。
许慕风跟在后面,见到这一幕,他呸了一声。
“那狗皇帝该不会是以为,你的书房有什么好东西吧。亦或者是,他以为你会留下什么绝世宝典,可以帮他治国和打仗吧。”
要说不要脸,这狗皇帝真是他见过最不要脸的人。
许慕风一边说着,一边上手将地上的书给捡起来。
结果捡着捡着,他竟发现了几幅被随意丢在地上的画。
“这是什么画。”
一翻开,楚清夏的画像就出现在他面前。
“这,这,这……”
许慕风震惊地转头看君宴,“君宴,你别告诉我你早就开始惦记小清夏了?”
君宴走过来,他深沉的眸子凝视着那幅画。
画师手艺十分精湛,将画上之人的神韵都给画了出来。
那上面的楚清夏,美貌初现,但眼神却脆生生的,特别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本王怎不知道,书房里还有这画。”君宴沉声开口。
许慕风见到旁边还有几幅画,他都打开。
结果,全是女子画像。
许慕风:“……”
他用一言难尽的语气对君宴说:“你藏得也够深的,我一直都以为你不近女色,谁知道你背地里居然藏了那么多美人画像。”
“你对得起我的徒弟吗?”
“你对得起你未出生的孩子吗?”
他连续质问。
君宴:“……”
“本王真的不知道,这些画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影这个时候走进来,见状他赶紧解释;“王爷,是属下忘记禀报您这件事了。”
“一年前,太后娘娘有意给您选妃。各世家之女的画册被送来王府,您知道后便拒绝了太后,但这画册并没有被送走。”
竟是这样。
许慕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吓死他了,他还以为君宴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伪君子,背地里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呢。
“这样说来,小清夏之前差点成为君宴的王妃了?”
许慕风拿起楚清夏的画像,感慨了起来。
原来,她和君宴之前就该有缘分的。
只是这缘分,浅了些。
“当初你但凡是愿意看一下画像,也许你们真的有缘,而她也不用嫁给白简行那个卑鄙无耻的东西了。”
若是以前,君宴也许会反驳许慕风。
但他现在只是低声应道:“是本王的错,竟错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