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楚清夏既尴尬又头疼。
这许神医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热情,她都要招架不住了。
见她这般神色,君宴马上开口:“抱歉,是许慕风做事欠缺考虑,让你为难了。我现在便出去。”
“慢着!”
楚清夏突然叫住了他。
反正也是要找夫子,就他吧。
而且按照许慕风那个热情的性子,这次拒绝了,保不准还有下一次。
“你现在也算是我的夫子了,我写个字给你看看吧,那是我学了好长时间的呢。”
楚清夏轻咳了一下,然后走到桌子旁,摆开笔墨,拿出姿态。
再好的夫子,也怕不开窍的学生。
如果她表现得愚笨木讷,估计他很快就没耐心了,许慕风那边也无法再强求了。
很快,她拿起笔,沾墨开始写字。
看着她笨拙的动作,君宴的眼眸里快速闪过几分笑意。
他大概能猜出她的用意了。
明明是用握笔,但为了装作自己连笔都拿不稳,楚清夏几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墨水还沾到了她白色的袖子上,显得她十分狼狈。
终于,她泄气般地将毛笔给丢在桌子上,然后吐槽道:“你看看,我学了那么多天,一个楚字都写不出来,实在是太蠢了。”
“您一定很忙,花时间来教我不划算,我还是去为难其他的夫子吧。”
看她脸上灵动夸张的表情,君宴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勾起,也不禁起了一丝玩心。
他微微抬头,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是,你基础是差了些许,但只要用心教,还是可以的。”
“你握笔有问题,再努力也是徒劳。这样吧,我来教你握笔。”
说着,他便走过来,站到她的身后。
楚清夏还没有能反应过来,自己的身后便覆下一片阴影。
他硬邦邦的胸膛,也不经意地贴近她的后背。
她身体一僵,倒是有点不知所措了。
君宴则是淡定地拿起丢落在地上的毛笔,然后另外一只手拉起她的手腕,让她的手指打开。
他的指腹贴着她的手背,炙热无比,这让楚清夏的心跳都不自在了,呼吸更是急促不安。
她暗恼,自己这是自讨苦吃了吗?
等等……
突然,楚清夏的心微微沉了一下。
自己从刚才到现在,只顾着尴尬,但貌似忘记了,许慕风对这件事热情得有点怪异了。
还有封逸,他前几日不是都不愿意坐近她吗,怎么今日还愿意教她写字了?
逐渐,她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张嘴,想质问君宴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会写字了。
可她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声,君宴便松开她的手,并没有再一步的动作。
自始至终,他对她做过的最亲昵的动作便是用指腹触碰她的手背。
“抱歉,楚二小姐,是我冒犯了。”
君宴往后退了一步,语气愧疚道。
他的眸子里闪过几分复杂情绪。
他刚才大概是疯了。
见她在怀里,他竟产生了想让这画面继续下去的冲动。
他差点忘记了,自己是没有未来的。
自己对她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冒犯。
楚清夏回眸看着他,神色怪异。
他这个样子,倒是让她不知道该如何责怪他了。
“其实,我与许慕风早已经知晓你会写字了。”君宴继续开口。
楚清夏:“……”
他如此坦诚,让她无话可说。
她的神色又复杂了几分。
而君宴还在说:“很抱歉,因和你合作,所以我擅自让人暗卫调查过你。在你的过往里,你明明是不认字,也不懂医。”
“我想,你之所以藏拙,也是和你这些过往有关吧。你找夫子,找师父学医术,也是想让他们替你瞒着这些事情。”
楚清夏:“……”
她捏紧袖子,没说话。
如果他是她的敌人,那还挺可怕的。
因为自己的目的,他都猜得一清二楚。
“你不必紧张,我并没有要揭发你的意思。毕竟,如同许慕风所说的那样,我的命还把握在你手中。”
“方才的冒犯之举,也是因为我起了玩心。若是让你感到不适,我再给你道歉。”
君宴耐心说完这番话。
楚清夏心里的那点小小的愤怒彻底烟消云散。
但她的心里却有些郁闷。
她的事情,竟这么容易被人发现。
若再来几个背景强大之人,那自己岂不是毫无秘密可言?
看来,自己往后还是要诸事小心,若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有,他……是不是太过谦逊有礼了?
她现在大概想明白了。
他那日之所以不愿意坐在她旁边,其实并不是嫌弃她,而是尊重她。
这世间,竟有这样的男子。
她轻叹一口气,然后摇头道:“盟主不必再三道歉。瞒着你们,也算是我不对。而且你也给我提了个醒,往后还得更加小心才行。”
“还有,若非是你们替我拦住了那个女夫子,也许她就发现我的秘密了。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们呢。”
“若楚二小姐信得过我们的话,其实你真的可以让我当你夫子,表面夫子。我们会替你瞒着的。”君宴沉默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既然她为这件事苦恼,那他再帮她一次又如何。
听到君宴的话,楚清夏眼神里多了几分惊讶。
君宴沉声道:“既然我们是盟友,就应该互相帮助的。”
……
很快,门打开,楚清夏和君宴一同出来了。
许慕风还在勤奋地挖土,听到动静,他马上回头。
见君宴和楚清夏衣着整齐,他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时间。
不是吧……
这么短的时间。
君宴,你是不是不行啊?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君宴对他内力传音:“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往后不要乱点鸳鸯谱,这会让她为难。”
许慕风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行吧。
这媒人,我是当不成的了。
“这是我昨夜给你写好的药方子,你拿回去,每日三喝,对抑制毒素胡有帮助。”
楚清夏拿出了一张纸递给君宴。
既然已经坦诚布公了,她也不会遮遮掩掩的。
许慕风在这边看着。
得了,药方子都给了。想必某位摄政王已经和小清夏坦白,他们知晓她识字的事了。
唉,这么坦诚,君宴啊,咱们啥时候才能有媳妇呢。
接下来,他们是不是该走了?
许慕风垂头丧气的,准备往外面走去。
谁知道竟碰到迎面而来的秀蓉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