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只怕这会是一场鸿门宴啊。要不咱们还是别去了。”云玉神色凝重地说道。
楚清夏将那帖子翻看了几次,她眸子微微眯起。
上一世,其实是没有赏花宴的。
因为上一世,自己苏醒过来的时候,心中难免有怨气。
所以她直接就跑回楚府,告诉楚父楚母那日就是楚云瑶故意将她推下水中的。
她不求自己能得到公正的对待,最起码楚云瑶能给她一个道歉。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爹娘的亲生孩子,他们再不喜欢她,也会看在她差点丢了性命的份上,维护她一二的。
只可惜……
她太过天真了。
她所谓的亲生父母在听到她的状告之后,便狠狠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他们说她善妒,居然陷害自己的姐姐。
这一世自己苏醒过来没有去告状,反倒是楚云瑶坐不住了。
“去,怎么不去?”楚清夏冷笑。
想要报仇,躲起来是没用的。
要学会主动出击。
……
深夜。
“清夏,你在干什么?”白简行大步走进来。
他神色温柔地看着楚清夏,仿佛她是什么人间至宝一样。
他戏演得真好。
看着他那含情脉脉的样子,楚清夏真想嗤笑出声。
低头,藏住心中情绪,她淡声道:“妾身觉得自己目不识丁,实在是拖累侯爷,所以便想学识字。”
学识字?
白简行往桌子上一看。
果然看到了摊开的纸上歪歪曲曲的字样。
他眼睛里的嫌弃差点都要溢出来了,但他语气还装作心疼的样子:“清夏,可是因为湘湘的事情你觉得委屈了,所以想学点东西?”
“我说过很多次了,无论你怎么样,我都爱你。你不必让自己这么劳累。”
“可妾身觉得,侯府夫人代表着侯府的脸面,不能丢人。所以妾身会刻苦学识字的。”
楚清夏语气强势了不少。
她当鬼魂那数不清的日子,该认识字,不该认识的字,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但这一世,她是目不识丁的楚清夏,所以她必须要找个契机来告诉众人,自己有在学习。
如此,她往后所展露出来的任何技能,也不会被人当做妖怪。
又被楚清夏忤逆了一次,白简行内心极其不痛快。
怎么她最近越来越难调教了!
不过,看她写的那些如同狗爬的字,他心里讥笑。
就她这样的蠢货,学十辈子都不会学到些什么的。
由她折腾,到时候她就会甘心继续当个草包了。
他扯了扯嘴角,低声道:“那如此,你便继续吧。”
“咳,我今夜来是想和你道歉的。湘湘自幼被我们宠坏了,说话是苛刻了算。”
“不过翠珠的死,肯定和她没有关系,都是那个贱婢诬陷她的。”
“侯爷是担心妾身会生湘湘的气吗?怎么会呢,她是你的妹妹,无论她做什么,妾身都不会生气的。”
妾身只会,送她去见阎王爷罢了。
楚清夏盯着白简行的眼睛,一字一句非常认真地开口。
不知道为何,白简行莫名觉得她的眼神渗人,他不自在地别开脸。
他讪笑道:“你能原谅她那真的是太好了。”
“对了,你对赵大人突然出现在侯府的事情,有什么想法?”
想了一会儿,白简行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楚清夏挑了挑眉。
道歉是假,来试探她是真吧。
毕竟,赵殷的出现,太过诡异了。
这侯府上下,也就她最值得怀疑了。
她皱眉,一脸不解:“妾身没读过书,也不懂官场的事情,侯爷是想听到妾身评论赵大人吗?可妾身实在是想不出词来。”
她抓着头发,似懊恼极了的样子。
看她这个蠢样,白简行的怀疑也稍微放下了一点。
母亲一定是多心了。
这件事怎么会和这个蠢妇有关系呢?她哪里有能耐喊得动赵殷,又如何有能耐设下那么大的圈套!
“我听闻,你回了楚府的帖子,你准备去参加赏花宴对吧?”
“你之前回楚府一趟便落水了,险些丢了性命,实在是太凶险。”
“这一次你回去的话,我陪同你一起吧。要不然我不放心。”
白简行关心道。
楚清夏装作感动的样子:“妾身谢侯爷关心,妾身会与你一同回楚府的。”
呵,关心她是假。
想借这个机会,去侯府见他的心上人是真吧。
重要的事情说完了,白简行一会儿都不想在这里待着。
他又以公务繁忙为由,急匆匆离开了。
看着他那背影,楚清夏直接冷笑出声。
“公务繁忙?真是可笑。”
柳氏的母族是柳家,对方是太子的心腹。
皇帝猜忌心极重,他既然能弄死自己的亲皇弟,自然也不放心自己的亲儿子。
这些年来,他各种想法子敲打自己的几个皇子。
柳家柳尚书在朝中威望极高,他暂时没动他,故而便拿侯府开刀。
太后虽说是出自白家,但她前些年来一直对自己的母族采取不帮持的态度。
故而,白简行的权早已经被削得差不多了。
他就是一个空有头衔的闲野侯爷罢了,若不然他也不会见到赵殷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
就他这样,还天天公务繁忙?
不过是仗着她不懂朝廷的事情,随便找个理由搪塞罢了。
“夫人,您若是难过就发泄出来吧。”
云玉见楚清夏看着白简行离开的方向失神,她以为她伤心了,赶紧出声安慰。
结果楚清夏却勾唇笑了。
“云玉,记住,白简行现在在我心里,比废物还不如。”她开口道。
夫人竟如此洒脱。
云玉愣住。但反应过来之后,她也由衷地高兴。
夫人这个样子挺好的。
楚清夏坐下,她拿起毛笔,飞快地写下什么。
那动作如云流水,非常的赏心悦目。
很快,一封信便写好了。
她将这份信交给云玉,然后严肃地说:“云玉,找个机会,将它送到一个叫做臻致酒馆的地方。”
“那地方我也不确定具体在哪里,只知道它肯定在京城里,拜托了。”
她还在乡下的时候,救过一个老头子。
那人不简单。他离开的时候,给她留了暗号,说他日她有需要了,便给他写信放到臻致酒馆。
单靠她一个人,是没法撬动侯府和楚府的。
她要尽早多做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