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妃如何笃定,楚云瑶手里的那块暖玉便是真的?”
君时睿语气微微泛冷。
“那暖玉的质感与图腾均与师父说的一样。我已命人将那暖玉带去给他确认了。”
“只是,他现在踪迹难寻,找到他,还一来一回的,得耗上一两个月。故而,楚云瑶和楚家那边还得睿儿你稳着。”
“若那暖玉是真的,真的赏给楚云瑶一个侧妃的位子未尝不可。但若是假的……呵……”
一声冷笑,萧贵妃的脸上只剩下了杀意。
“你父皇也真是的。忌惮君宴也不能等晚些时候再动手,若再晚一点动手,也许我们安插在军中的眼线便能将他的暖玉给弄到手了。”
提起皇帝,萧贵妃的眼里没有多少情分,只有厌恶。
“比起这个,儿臣更疑惑的是,为何九皇叔都尸骨无存了,但他的暖玉却出现在京城。上一次,母妃亲自到楚府,便是因为我们的人查到了暖玉可能在楚府。”
“这几日,儿臣为了不打草惊蛇,故而特意装作与楚云瑶亲近,几还次到楚家,但都探不出什么来。”
“那楚云瑶也是个狡猾的,问起那暖玉的来处,她也只是含糊,说是她之前救过的一个人送给她的,此人现在下落不明。”
“她必定是说了假话,母妃,可需要儿臣……”
说到这里,君时睿做了一个划脖子的动作。
萧贵妃却是轻笑了一声。
“睿儿,莫急。你父皇就是因为太心急了,现如今才会如此被动。若楚云瑶背后真的有人,我们更要慢慢等,将这条大鱼给引出来。”
“本妃真的太好奇了,到底是谁,居然也惦记那宝藏。”
“好了,睿儿,回去吧。你那八皇弟近日已经北上去边疆了,没有摄政王坐镇的边疆,谁能护得住?”
“相信不日之后,坏消息就要传回京城了。这些日子你低调点,能装病就装病。这烫手山芋,我们可不接。”
君时睿的眼眸里闪过精光。
“是,儿臣明白。”
……
“夫人, 您在做什么?”
云玉垫褥子的时候,一回头就看到了楚清夏坐在桌前,她还把黄不溜秋的东西涂抹在玉佩上。
“云玉,太后娘娘送来的那几个嬷嬷和宫女,你平日里也在盯着吗?”楚清夏手里的动作不停,语气略显严肃。
“回禀夫人,奴婢一直在盯着,平日也只是让她们在做院外的洒扫活,不让她们来屋内。”云玉赶紧回答。
听到云玉的话,楚清夏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云玉也逐渐变得沉稳了。
“这块暖玉既然有那么大的来头,若是被人发现,对我们也不安全。所以,还是得掩饰一番。”
很快,楚清夏举起那块暖玉。
原本晶莹的暖玉,现在变得灰扑扑的,非常的普通。
那些独特的图腾,也被她给用另外一层药汁给掩盖住了。
“云玉,你亲自去太后娘娘那里说一声,今日贵妃娘娘设宴,我得去一趟。”
起身,楚清夏戴好暖玉,藏在衣领之下,然后吩咐云玉此事。
“奴婢遵命。”
太后宫殿距离萧贵妃的极远,但楚清夏并未坐撵轿。
她身份在宫中本就尴尬,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低调行事总归是没错的。
走着走着,他们突然见一队军中将士打扮的人风尘仆仆地从宫外来,朝着御书房的位置而去。
“他们是何人? ”楚清夏低喃一声。
旁边在扶着她的无宜脱口而出:“那是兵部主事方成司。”
“无宜,你为何这么清楚?”楚清夏疑惑的眼神落在无宜的身上,带着几分探究之意。
无宜脸色一僵。
她是王爷的暗卫,朝中的人,她都能认出来,方才她竟将话脱口而出了。
“奴婢也是近日来到宫中,与众宫女混熟之后,知道一点点事情。这方大人是兵部的人,近来南部水灾和北部军事告急,来往宫中大人众多。其中这位方大人来了好多次,奴婢远远就见过他,所以记下来了。”
无宜快速解释。
“原来如此。”楚清夏收回眼神,轻道了一声。
她面上虽然不再说什么,但心里明白,无宜说谎了。
外男不得出现在后宫,除了这次贵妃宴请,无宜根本就没法在皇宫自由行动,何来的见过方大人来了好多次?
所以,无宜应是以前就知道这位方大人。
她有点好奇,无宜当真只是武林人?
亦或者是说,她的主子当真只是武林盟主?
“走吧。”楚清夏又淡声道了一句。
“我见那位方大人脚步凌乱,仪态都顾不上了,想来是出事了。”
一边走着,楚清夏一边感慨。
无宜见她并未揪着方才的事情,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
她赶紧回答:“他是兵部的人,细想近来发生的事情,能让他如此失态的应该是边疆的战事了。”
闻言,楚清夏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上一世也是如此,摄政王死后半年,周围几个国家就开始聚在边疆,屡次挑衅,最后甚至兵戎相见。
不过上一世,在边疆情势不可控的时候,是舅舅和大表哥临危受命。
最后的结果是,以大表哥丢掉半条命,落下残疾才击退敌军。
这一世,因茗山的事,带兵的人是八皇子。
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心里想着事,楚清夏不知不觉来到了御花园。
萧贵妃就是在御花园设宴的。
“楚清夏!”
她才出现,一个不满的声音就从旁边传来。
她转过去,就见到白湘湘用怨毒的眼神瞪着她。
太后不是不许她与柳氏入宫了吗?她居然还能进来。
哦,萧贵妃,萧太妃……
楚清夏很快就想清楚其中缘由了。
萧贵妃还真擅用手段来恶心人。
抬眸,她继续看着白湘湘。
也许是因为侯府的事情对她也造成影响了,她现在变得很憔悴,像是一个怨妇一样。
不过,她头顶上的那根牡丹簪子看起来真是显眼啊。
楚清夏不过是看了一眼,便认出这簪子。
毕竟上一世,自己因这根簪子差点断了十根手指。
白湘湘对那个伶人爱极了,早已经私下定终生。
这根簪子就是那伶人送的,她爱不惜手,视若珍宝。
柳氏和白简行不允许这门婚事,又不想她记恨他们,故而让人将簪子给毁了,但一切都推到她楚清夏的身上。
白湘湘自然是发疯了,她冲到她的屋内,将正在睡觉的她给拖起来。
砸碎杯子,然后让嬷嬷将她的双手给摁在瓷片上,鲜血淋漓。
她还很扭曲地说:“楚清夏,你怎么那么贱!本小姐的姻缘轮得到你来做主?你算什么嫂子?本小姐的簪子是你毁了的吧,是这双手毁了的吧,那本小姐就要让你这双手毁了。”
这一世,柳氏他们分身乏术,甚至现在都没有发现白湘湘与伶人的事情,这就导致了白湘湘都敢光明正大把这廉价的簪子给戴在头上了。
“这簪子好生漂亮,看起来像是木头做的,莫非是湘湘的心上人雕刻给你的?”
楚清夏含笑着问道。
闻言,白湘湘脸色一变,她不自然地呵斥楚清夏:“本小姐戴什么簪子,关你什么事。”
“是啊,那我来这里,又关你什么事!我楚清夏,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楚清夏笑容收敛,冷漠回应。
白湘湘面上又是一阵不快。
她冲过来,压低声音说:“楚清夏,你别以为太后护着你,你就能骑到本小姐头上来。”
“兄长说了,他想见你一面。你若还想当这景阳侯夫人的话,明晚太阳下山之前,必须回侯府一趟。否则你就当下堂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