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不说,去岁朝廷在辽东用兵,给咱们z地派了军费!”
堂,布政司负责都粮的粮道戴兴贵也马上跟着开口,“共征收布帛一百二十万千百十七匹、丝绵二十四万千五百零七斤、棉花绒五十万三千三百二十四斤。”
“这些东西,可多亏了士绅们的帮衬。不然,百姓们手里就是再富裕,谁愿意白白拿出来?”
“士绅帮衬?”铁铉忽然冷笑起来,“是士绅自己拿出来的,还是帮着收的!”说着,目光豁然严厉,怒喝道,“若是士绅拿出来的,本官马上就上奏皇上,给他们嘉奖!可若是士绅帮着收的,本官问你,其多少是百姓的血汗,多少时士绅家之财?”
“这........”戴兴贵顿时哑然。
“说呀!你家不是湖州最大的地主吗?别的地方你不清楚,你就说说湖州!”铁铉继续问道。
戴兴贵额上冷汗连连,不敢开口。
“有些话,本不想挑明了!”铁铉哼了一声,目光如刀,“z地之所以推行新政有阻力,根子就在这布政司的大堂上!”
“因为官绅一体纳粮,损了你们士绅的利益。”
“取消丁税,你们就没办法隐藏人口,瞒报田亩!”
“而且,因为你们本就是士绅豪族,所以交纳给国家的赋税,你们巧立名目,直接全转嫁给平民百姓!”
“呵!真当老子铁铉,看不清?”
“还是你们觉得老子,不愿意跟你们掰扯?”
突如其来的两句老子,让堂的官员们目瞪口呆。谁能想到,封疆大吏一口一个老子,好似军的丘一般。
“你们以为,老子来这之后,钱收了,饭吃了,酒喝了,就装聋作哑,当活菩萨?”铁铉又是冷笑,“呵呵,以为老子,会和你们同流合污,遵守你们所谓的狗屁规矩?”
霎那间,堂上众官更是木讷当场。
一时间,看着铁铉的冷笑。众人背后发凉的同时,忽然想起一个成语。
图穷匕见!
“藩司大人!”参政吴国盛再次开口,“您别急,下官等知道朝廷和万岁看重新政。可z地不比别处,往远了说两宋以来就是天下财富之重,关系太过复杂!”
“下官等不是不体会大人的难处,也不是不知道万岁爷的心思。可是,凡事都要慢慢来不是!总要给下官等一些时间..........”
“皇上没给你们时间?本官没给你们时间?”铁铉冷笑,“你们不就是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慢慢钝刀子磨吗?”
说着,再次冷笑起来,“诸位,本官知道这地方从数百年前,就是官绅的天下。前朝大元的时候,大都城的皇帝要跟这边要钱,也要派丞相过来,跟地方的布政好说好商量。然后,地方的大族给皇上面子,凑点钱孝敬过去!”
“大元皇帝得了钱,然后官位名头一大堆的封下来。呵呵,诸位莫忘了。这是大明的天下,尔等是大明的官!”
“当今万岁爷,可容不得你们糊弄!”
说着,铁铉又是冷笑,然后目光忽然看向一人。
周志荣只觉得好似两把刀子一样扎过来,心悸不已。
“大人,卑职........”
“你是宁波周家的二房的公子吧?本官记得刚上任第二天,你就带着你叔叔登门拜访,给本官留了五千银元的银票!”铁铉冷哼道,”贿赂一省的藩司,嘿嘿!”
周志荣站起身,颤声道,“大人说笑了,那是.......那是给大人的茶叶钱.......”
“皇上喝茶,一年也喝不了五千银子呀!啧啧,本官还真是享福了!”铁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放下茶杯,笑道,“别怕,本官告诉你一件好事!”
周志荣更是忐忑,站着两腿打颤。
“你们家的船,让锦衣卫给扣了!”
“啊!”一句话,堂骤然沸腾。
好似开锅一样七嘴舌,铁铉注视良久,在他的目光下,声音渐渐平息。
他知道这些官员们怕什么?
“还真是贱骨头,一听锦衣卫吓成这个德行!”
铁铉心不屑,戏谑的缓缓开口,“周家的船,瞒报货物,偷税漏税。周家的管事,收买海关稽查核查,贿赂官员买卖路引!”
“这....卑职真是不知道!”周志荣忙道,“大人明鉴,定然是下面人胡作为非!”说着,赶紧继续说道,“卑职马上回家,让家里人,把漏掉的税补足...”
“你不知道?哦,这些小事你不知道也就罢了!”铁铉又是一笑,然后目光步步紧逼,“贩卖军用违禁品给倭人,私通倭寇,囤积白银,你也不知道吗?”
哐当,周志荣的身子直接靠在后面的茶几上,狼狈不堪的栽倒。
“卑职真是不知,卑职身为朝廷命官,哪会.........”周志荣嚎啕大哭,心却把家里恨到要死。
“这等隐蔽事,居然被人抓到把柄,这可是抄家灭族的罪过呀!”
“你知不知,本官没那个耐心去琢磨!”
说着,铁铉哼了一声,对后堂道,“几位,请进来拿人吧!”
话音落下,堂上众位官员惊恐的目光之,几个锦衣卫的番子,昂首挺胸的进来。
当先的番子,看着众人就好似看死人一般。
“周志荣,跟爷们走一趟!”说着,几个锦衣卫就把周志荣背手捆绑起来。
“慢!”铁铉起身,笑了笑,“先夺了他的官帽,扒了他的官衣,再拉下去!”
“大人,藩司大人,卑职愿望!”
“参政大人,您帮卑职说话呀!”
“诸位同僚,我冤枉啊!”
周志荣在喊叫声被带走,铁铉目光所到之处,没人敢抬头对视。
“今日本官给你们透个底,当地富商豪族们串通一些官员们,所作的那些事,已经传到了皇上那。不然,锦衣卫也不会来!”
“诸位,屁股底下都不干净吧?”
“嘿嘿,锦衣卫可不像老子这么好说话,还个你们茶喝!”
忽然,参政吴国盛拜倒,“藩司大人,下官等维大人马首是瞻!”
“嗯!先别表忠心!”铁铉冷笑,“两条路,配合本官,把摊丁入亩的事,人头税,田亩人口,工坊桑田的事办好!另一条,等锦衣卫上门抄家!”
说着,又是冷哼一声,“这是大明朝!刀把子厉害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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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会堂上官员如何惊恐,铁铉已经退到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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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信在死亡面前,那些士绅官员豪族巨富们不配合。
刚入后堂,就看景清迎了上来。
“鼎石兄,你那话不对!”景清板着脸道。
“什么话?”铁铉不解。
“你说两条路给他们,那不是说他们帮着把新政推行了,其他的事就既往不咎了吗?”景清一脸怒气,“他们侵占田地,隐藏人口等罪,就这么免了?”
“我没说免啊!”铁铉笑道。
“可你也没说罚啊!”景清正色道。
“嗨!”铁铉一笑,拍下对方的肩膀,“不是还有你这个按察使吗?”说着,冷笑两声,“他们还有用啊,做事要人,总不能什么事都是你我两人做!”
“再者说,他们做的越多,暴露出来的把柄就越多。到时候,你这按察司,按照罪证抓人,易如反掌!”
景清恍然大悟,“你的意思,给他们几句好话,往死里用他们。然后,在一个个把他们都收拾喽!”
“对!”铁铉笑道。
“你!”景清仔细的看着铁铉,“真他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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