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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什么人?”

卓尔主母紧紧握着椅子扶手,竭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惊讶和恐惧。斯薇法虽然只是站在卡洛斯的身后,沉默不语。主母不知道她有没有认出自己,但是女仆的杀意和当初完全一致。就算是现在,卓尔主母也认为自己只要敢动一下,那么下场不会比当初要好多少。于是她深呼吸了口气,竭力让自己试着平静下来。但是她发觉自己做不到,她只能放弃说话,以免让对方听见她牙齿上下打战的声音。

“我曾经说过,我的队伍里没有你的位置,现在看来也是一样。”

卡洛斯望着四周装饰灰暗而豪华的艺术品,不由的吹了声口哨。

“不过我想你的品位实在有待提高,不是吗?”

“你,你是……”

主母想起来了,在那场残祸之后,她曾经遇到的两个……其中带给她死亡阴影的人正站在后面。而另外一个决定放跑她的,想到这里,她不由有些犹豫,可是却又不敢确认。虽然在法术中也有几种可以变形为野兽形态,不过主母一直认为那是位强大的法师,他就算不年事已高,也肯定正值壮年。却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瘦弱的年轻人,他好像弱不经风,哪怕只是被自己的六首蛇鞭打一下就会昏过去似的。但是当她注意到卡洛斯的眼睛时,那熟悉的锐利光芒让主母打消了疑问。那把目光象锋利的刀刃般穿过她的身体,那并非幽暗地城中那种大主母才会有的直刺心肺,让人无法呼吸的压力。而是另外一种似乎把里里外外都全部翻开,将一切秘密都暴露与眼前的敏锐,还夹杂着无法忽视的疯狂。

和那头鹰一样。

“你们……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虽然卓尔主母还想尽力保持自己的威严,但是她软弱无力的话语已经出卖了她。她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们是黑暗精灵的追捕者?或者是某位神祉的选民?不管怎么样,主母都知道自己彻底完了。她脑中还记得那威力强大的魔法,就算她可以使用黑暗精灵的天赋逃走,主母也确信在她踏出门口的瞬间一把匕首就会插进自己的心脏,她可不会认为自己会比那些大家族的法师更厉害。连她们都无法做到的事情,自己显然也无法做到。

“别那么紧张。”

卡洛斯伸出一只手掌,他本来是想让主母放松一下。却不料主母将这当成了危险的前奏,她呼的站起身来,张嘴就要呼叫外面的守卫。现在这两个人是背对着门口的,只要那些士兵进来,缠住他们的话,或许她就可以趁机逃走。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张开嘴,斯薇法已经出现在她的身前,两把暗淡无光的黑暗之魂抵在了她的喉咙上。

“……”

“我都说了,你别那么紧张。”

卡洛斯耸耸肩膀,然后他漫步在房间里,最后随意拉了把椅子坐下来,好笑的望着眼前的卓尔主母。

“你不用担心,这纯属巧合。我可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耗子洞里碰见你。只能怪你运气太差了,不过我目前还没有干掉你的打算,所以你最好不要那么紧张。我必须提醒你,斯薇法是不会受黑暗术影响的,你可不要想着尝试用这个黑暗精灵的天赋法术来进行突袭。否则如果斯薇法产生什么反射举动,那么我只能说万分遗憾。”

“……我,我……”

“嗯?”

“我知道……了。”

主母又强迫自己咽了口口水,她慢慢的移动身体向后退,然后又重新坐在椅子上。她的两只眼睛一直注视着斯薇法手中的黑刃,但是那锋利的武器却一直没有行动。直到她完成这套随时会丧命的动作为止,斯薇法都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接着她双手一翻,将两把匕首收了起来。

“好吧,我来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

卡洛斯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望着卓尔主母,斯薇法站在他的身后,同时注意着入口。

“我对黑暗精灵没什么兴趣,就算你们烧杀抢掠也跟我无关,因为有的是白痴会向你们出手,所以没必要劳我大驾。”

“可是,你阻止了我们的仪式!”

卓尔主母愤怒而又有些畏惧的指出了卡洛斯话中的矛盾,但是卡洛斯却并没有因此而改变神色,他挠挠头,似乎是在回想很久之前的事情,然后一拍双手。“啊,那次啊。你不用在意,那次我只是好玩想试着动手,反正黑暗精灵嘛,杀多少也不会有人有怨言,杀人类就麻烦多了。所以眼前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不杀白不杀。和什么正义之类的狗屁事情扯不上关系,纯粹是当作休闲和放松而已。”

“……!!”

卡洛斯的话完全没有任何掩饰,充满了对黑暗精灵的蔑视。这让卓尔主母瞬间燃起了怒火,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而冲动。在幽暗地城中黑暗精灵必须学会的忍耐救了她自己一命。更何况平心而论,卡洛斯说的的确是事实。她甚至没有试着让身体表现出愤怒,因为这样会被对方察觉到。作为黑暗精灵,她们已经习惯将别人当作猪狗屠杀,也必须习惯自己某一天会被当作猪狗屠杀。虽然这很少出现在女性精灵的身上,不过万一出现的话,她们所遭受的将远远超过那些被她们屠杀的男性。所以那些女性总是牢抓着自己的权利,并且尽力往上爬,同时也充满了会跌下去的觉悟。

“接着是第二个问题。”

卡洛斯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让他靠的更舒服点。

“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某个白痴被你们捉来了,我只是想见见他而已。”

“您要救他走吗?”

主母的声音中夹杂着无奈和绝望,如果他是来救那个神圣骑士的话,那么自己除了放弃又能怎么样呢?

“开什么玩笑?”

出乎意料的是,卡洛斯却皱起眉头,一脸的不满。

“我只是来看你们处置他的,告诉我,你们准备将他怎么办?”

“我,我们……我打算将他作为献给罗丝的祭品。”

“具体呢?”

“用四爪蛛套,挖出他新鲜有力的心脏,并且将其奉献给罗丝。以求得她的赏赐……”主母只觉得口干舌燥,她为什么要说出这些?对方可是个人类,他能够理解黑暗精灵的仪式和传统吗?或者这只不过是他的诡计,强迫自己说出来,然后再义正词严的干掉自己?

“很好。”

卡洛斯轻轻鼓掌,这让主母微微一惊,她不安的望着门口。但是很显然没有哪个笨蛋冒然会闯进来看看是谁在鼓掌,这让她松了口气。但是她依然不理解卡洛斯的动作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难道他很欣赏黑暗精灵的残忍?虽然卓尔自己对于这种残忍很满意和着迷,但是他们也清楚很少会有其它种族理解他们的信念和想法。

“我喜欢这个仪式。”

卡洛斯继续说道,他无视主母那惊讶的表情,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我想要留下来,看这个仪式进行。我不会现在杀掉你,我们之间的和平会维持到你挖出那个神圣骑士的心脏为止。当然,我很希望能够在他临死前让他注意到自己要找的人究竟是谁,然后去地狱祈祷一辈子。罗丝的残酷应该是足够惩罚他的手段,这个该死的家伙应该受到惩罚,谁叫他那么固执的追着我。我可没有被男人追的兴趣。”

这个男人居然将罗丝的残酷都当做自己的刑罚来用?如此对神明不敬!主母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卡洛斯谈论罗丝的口气仿佛她只不过是个好用的工具而已。但是就在这时,流串她全身的神力带来了罗丝的愤怒和阴谋。这让主母微愣了下,她一面注视着卡洛斯,一面倾听罗丝的指导。然后她沉默片刻,思考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最后她点了点头。

“好的,尊敬的大人。”

她继续装出那幅不安的表情,以免激起卡洛斯对自己的怀疑。

“您要留在这里,等待仪式开始吗?”

“当然,不过我还有别的问题。”

卡洛斯站起身,望着黑暗精灵主母,他好像在笑。而卓尔主母听着他所提出来的问题,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仿佛都沉到谷底。

“那头红龙,你应该知道在什么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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