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闻言,叹了口气,“先不要冲动,我们看看情况再说,否则怕要被父王察觉了。对了,你去探探裴辰景现在是什么情况。”
“好。”顾潜应了声,便出去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小孩沉默。
顾潜和秋蝉之所以愿意听他调遣刺杀裴辰景,是因为他手里握着二人的秘密,加上二人也确实对父王忠心,他说裴辰景已与乌丽国私下结盟,迟早会反叛大梁,所以二人便跟着他去伏击了裴辰景。
只可惜,裴辰景没死……
看来,有些事情,确实有定数,并不是他能改变的。
小孩忧心忡忡。
很快,顾潜带回消息,裴辰景并没有醒来的迹象,裴渊已经赶过去了。
小孩有些不放心,便故意央求夷珠,以担忧景王叔为名,让她带他去景王府探视。
夷珠并不太想去。
本来裴渊昨日就吃醋来着,今日看到她巴巴地赶过去,肯定要以为她在担心裴辰景了。
他吃醋的后果,她到这会儿,腿脚还是酸软的……
“你不要太过担心了,等你父王回来,就知道情况了。”她宽慰道。
可小孩并不是在担心,而是想去确定裴辰景是不是好不了了,那样他才能放心。
“娘亲就带我去嘛。”他摇着她的手,撒着娇道。
夷珠这下哪里还硬得下心肠拒绝?只好带着他去了景王府。
而到了景王府,才知道裴辰景的情况很糟糕,连太皇太后和皇上都出宫了。
裴辰景的屋里站了许多人,托娅和阿塔桑也来了。
“梅太医,昨日不是说,景王会没事的么,怎么现在还没有醒?”太皇太后坐在床前,握着裴辰景的手,对梅太医怒声质问。
梅太医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很是惭愧地说:“是老臣无能。”
太皇太后大怒,“给哀家继续诊治。”
梅太医跪在地上不动,摇着头道:“景王伤势太重,又中了毒,老臣已尽力,眼下,就要看景王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太皇太后闻言,求助地看向裴渊,“简之,辰景不能有事啊,你快想想办法。”
裴渊刚要说话,这时,一个女声道:“太皇太后,可否让臣妾试试?”
众人看去,见是凤凝,颇有些惊讶,但太皇太后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眸中迸射出希望,忙道:“你是神医的弟子,定然有办法,赶紧过来。”
凤凝谦逊地笑了笑,抬步走了过去。
太皇太后立即让开位置。
凤凝坐下后,手指搭上了裴辰景的脉搏,之后,又检查了他的瞳孔。
片刻后,她起身道:“梅太医所言不假,景王伤势过重,怕是没那么快醒来,眼下,还得用药先喂着。”
“那他大概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太皇太后迫切地说。
“保守算,估计得一个月。”凤凝道。
太皇太后闻言,微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阿塔桑和托娅的面色,也缓和了些。
一个月后能醒,便不耽误大婚。
梅太医有些惊讶地看着凤凝。
一个月能醒?她是怎么诊断的?
就他诊断,保守来说,也得一年半载的,而且还有可能醒不过来了……
凤凝微阖的眸中,闪过什么,柔声道:“臣妾下去开些药。”
“快去吧。”太皇太后缓和了面色。
夷珠见屋中人太多,裴渊没有注意到自己和小孩,便赶紧带着小孩退出了屋子。
“娘亲,景王叔真的能醒来么?”出了裴辰景的院子,小孩问道。
夷珠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凤凝说一个月能醒。”
小孩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下。
这个凤凝,还真会坏事。
可是,连梅太医都没有办法,她真的能让裴辰景一个月后醒来么?
小孩眼睛微眯。
母子俩刚出景王府,便碰到了托娅和阿塔桑。
看着还好好的,没有任何异样的夷珠,托娅眉头皱了下。
凤凝在搞什么鬼,情蛊都在她手上了,怎么还不动手?
夷珠对她没什么好感,淡淡点过头后,便要带着小孩上马车,却被托娅喊住了,“渊王妃。”
“有事?”夷珠语气淡凉。
“围场一别,咱们许久没见了,今日看到渊王妃,甚是欢喜。”托娅走上前,语气亲昵,似乎已经忘了围场时发生的不愉快了。
“也没很久。”夷珠态度很冷淡,不想与她虚情假意。
托娅闻言,冷哼了一声,心道,死期将至,就让你先得意几日。
不过凤凝那边是怎么回事?为何还没有动手?
她沉下脸,拉着阿塔桑走了。
“有病吧。”碧清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走吧,不用理会。”夷珠倒是并未放在心上。
一开始,托娅便对她有敌意,后面几次三番的较量,早已结下怨仇,她便是对人家笑脸相迎,人家心里还是照样恨毒了她。
所以对方虚情假意,她并不想迎合。
……
晚上,皇宫。
裴琛刚从御书房回到寝殿,正准备更衣沐浴,秋笛进来禀道:“凤贵妃求见。”
“可是朕要沐浴了。”裴琛皱了皱眉,“你去打发了她。”
秋笛应了声,出去对候在外面的凤凝道,“凤贵妃,皇上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请明日再来。”
凤凝一听,心里有些失望。
她本以为,她今日在景王府的表现,定让小皇帝对她另眼相看了,倒没想到,对方还是不想见她。
想着,她心里也有些着急起来。
她必须尽快怀上龙嗣,否则一个月后,她不好向太皇太后交代。
因为裴辰景的伤势,一个月后并不能醒来。
她今日在景王府那般说,不过是为了让太皇太后更加信任倚重她。
她若怀上龙嗣,便是裴辰景一个月不能醒来,她也能找理由推托,而且看在她有龙嗣的份上,太皇太后也不会太过追究。
并且她一旦怀上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必受重视,裴渊想对付她,也得掂量。
“也好,那本宫明日再来。”她压下心头的急切,面上却不显,脚步款款地离开了。
秋笛见状,便折回了皇帝的寝殿。
刚踏进去,便听到皇帝咋呼的声音喊道:“秋笛,我背好酸,你帮我捏捏。”
秋笛滞了下,站在屏风后面,“皇上,卑职叫宫女进来给您捏。”
“不要,她们粗手粗脚的,朕不喜欢,还是你来吧。”裴琛趴在池沿上,盯着屏风后面的人,不满地说,“你磨磨蹭蹭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秋笛:“……”
他迟疑片刻,解下腰间的佩剑,放到一旁,慢吞吞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