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靖悔恨极了,冷漠道:“你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柳氏才是你生母,这么多年,你占据着珠儿的身份,享受着本该属于珠儿的一切。
上次景王生辰宴,你之所以陷害珠儿,是怕珠儿威胁到你,所以才想要除掉她的吧。
夷灵,你让我们很失望,这么多年来,我跟夫人对你错付了。”
夷灵浑身一震,面上血色尽失,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消失殆尽。
裴辰景得知夷灵被人带来了国公府,便匆匆赶了过来。
他刚进来,便恰好听到了夷靖说的这番话,顿时一脸震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柳氏才是夷灵生母,那夷珠……”
“夷珠是我国公府嫡女,她才是正室所出。”夷老夫人打断了他的话。
裴辰景不敢置信。
目光在夷珠和夷灵身上来回打量,最后,他看向裴渊,“皇兄,老夫人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裴渊淡淡道。
裴辰景本来想走向夷灵的脚步,蓦然停了下来。
夷灵回过神来,慌张极了,看到裴辰景,便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慌忙搂住他的手臂,可怜兮兮地说:“辰景,你别听他们胡说,我才是夷家嫡女,他们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上次我惹他们生气了,他们想惩罚我呢。
你看,我还怀了你的身孕,又被关在宗人府那么久,他们那般,实在、实在太令我心寒了。辰景,你可别信他们的话啊。”
裴辰景怔了怔,低头看她。
见她面色苍白,眼神慌乱无助,突然有些心软。
他刚要抬手,拍拍她的手,安慰她,这时,柳姨娘突然冷嗤了一声,“景王千万不要被她给骗了,她连自己的生母都想杀,对景王怕是也没有几分真心。
她真的不是夷家嫡女,她是我生的女儿,在十五年前,我为了一己私欲,将她和夷珠调换了。
夷珠才是夷家嫡女,而你本该娶的人,是夷珠,是夷灵窃取了夷珠的一切。现在真相大白,王爷不要再被她骗了。”
裴辰景一顿,垂下了手。
夷珠才是夷家嫡女,而他本该娶的人是夷珠?
夷灵见他面色凝固,知他被柳姨娘的话给影响到了,顿时崩溃了,转身怒指柳姨娘。
“当年的事情,都是你做的,我根本就不知情,成为夷家嫡女,是我自己强求来的吗?我又有什么错?”
柳姨娘早就对她不抱希望,冷笑道:“把你跟夷珠调换,是我的错,但你就没有错吗?在景王生辰之前,我便将真相告诉了你,可你是怎么做的?你不也选择隐瞒下来,将错就错吗?
甚至担心我和夷珠威胁到你的地位,你便设计陷害夷珠,还派杀手追杀我。
你但凡有一点良心,也不敢做出那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现在事情败露,你却说你没有错,还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你可是占尽了便宜,享受了一切啊,竟然一点羞耻愧疚之心都没有。”
夷灵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整个人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要昏倒。
“不必装了,你心恶毒如斯,还会受不住我说的话吗?”柳姨娘一眼看透了她,讽刺道。
“你!”夷灵气得浑身发抖,“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娘?”
“我亦没有你这样狼心狗肺的女儿!”柳姨娘冰冷地说。从知道夷灵欲取她性命起,她心里便没有这个女儿了。
多年来,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笑话。
看着母女二人互咬的一幕,众人觉得荒谬之余,只剩厌恶。
柳姨娘费尽心思,耍尽手段,到头来,却险些被自己的亲生女儿杀掉,真是可笑又可悲。
然而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活该!”林嬷嬷愤恨地呸了声。
“王爷,这二人要怎么处置?”这时,夷老夫人开口问裴渊。
裴渊本不欲插手别人的家务事,但这事情涉及到夷珠,他便不可能袖手旁观。
尤其因为柳氏的所作所为,害夷珠吃了那么多的苦,受尽了那么多的委屈。
这柳氏,死不足惜!
“柳氏用心险恶,自私自利,害得本该是嫡女的夷珠跟夷灵易位,自小到大,受尽了苦楚和委屈,此人,当斩!”
柳姨娘闻言,整个人瘫倒在地,再没有力气与夷灵互撕。
“至于夷灵,她明明知道真相,却为了自己的利益,隐瞒一切不说,还想害夷珠,便连自己的生母,都不肯放过,此人心思歹毒,今日起,从皇室玉牒中除名,不配再入宗人府,即刻打入大牢!”
裴渊嗓音低缓,但夷灵听后,却跟柳姨娘一样,瘫倒在地,整个人抖如筛糠。
不过,她很快想起裴辰景,整个人连滚带爬地爬到他脚边,扯着他的袍角哀求,“辰景,我还怀着你的骨肉啊,我不想去天牢,你快帮我求求情,我真的改了,再不会害夷珠了,只要不让我去天牢,我愿意为奴为婢……”
毕竟是自己娶的妻,裴辰景还是有些心软的,“皇兄,夷灵她怀了臣弟的骨肉,能不能……”
“不必多说,本王主意已定。”裴渊打断了他的话。
裴辰景闻言,便没敢再开口。
“辰景,你不能不管我啊,我腹中还有你的孩子啊……祖母、爹、娘,你们难道要坐视不管吗,你们以前不是很疼我的吗?”
夷灵见裴辰景无动于衷,又改而求起了夷老夫人等人。
“还有珠儿,姐姐待你不薄啊,上次只是我一时糊涂,不是真的要害你的,你快帮我向渊王求情……”
“你怎么还说得出这样的话?在陷害过我后,还张得开口,让我帮你求情?你占着我的身份,享尽了所有,难道一丝一毫的愧疚都没有?”夷珠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继而又冰冷地说,“夷灵,你害我的事情,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
前世,是她与柳氏一起,将她推向了深渊。
那时候,夷灵怕是早就知道了真相,而她却一无所知,傻傻地被她们母女二人算计。
想起自己前世所遭受的苦,她恨不得她们母女二人统统都去死,又怎么会帮她们求情?
简直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