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顾依然说一点儿也不恨自己的亲生父母,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他们虽然将她生下来,却从担起过为人父母的责任。
她的童年过得多么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果不是那段悲惨的童年,她不会变成一个多重人格障碍患者,很多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如果不是遇到顾彦青和梅丽莎夫妇,她都不知道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
她是不幸的,她又是幸运的。
她没有亲生父母,却有一对胜似亲生的父母。
她现在也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儿女。
她觉得自己现在很幸福,就算一辈子也不知道生她的亲生父母是谁,也没有关系。
顾依然告别梅丽莎之后,一个人走出了医院。
正茫然地走在马路边上,身旁突然停下一辆车。
顾依然下意识地停下来,看过去,就看到车门被打开,安若城迈开长腿,从车里走了出来。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我都跟了你一会儿,你也没发现,要是碰着坏人怎么办?”安若城双手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捏了捏。
顾依然回过神,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微微失了失神。
她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朝他笑了笑,靠到他怀里。安静了一下,才柔声说道:“不会有坏人,因为你一直在我身边。”
是啊,她有他,有孩子们,有妈妈和妹妹,还有闺蜜,够了。
她不应该想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人生还很漫长,她应该阳光一点、开朗一点,让自己和身边的人都活得开心一点。
“走吧,我们回家。”安若城拥着怀里的人儿,温柔地说道。
“阿城,我喜欢听你说‘我们回家’。”这让她感觉很温暖。
以前她有爸爸妈妈和妹妹,现在虽然爸爸不在了,可她多一个疼她爱他的男人,还有一对可爱的儿女和一个将要出世的宝宝。
一个女人,活得像她这么精彩、滋润,真的足够了。
安若城将她带到车边,与她面对面,温柔地看着她,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笑着说:“你喜欢,我就对你说一辈子。”
“好。”顾依然看着眼前的男人,感觉岁月静好,幸福如斯。
两个人互相对视着,时光仿佛停留在这一刻,温馨而美好。
快门轻闪,仿若有人沉默地拍下了这一副画面。
安若城眉头微拧,猛然回头,朝四周望去。
“怎么了?”顾依然问道。
安若城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我的错觉。”
他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他们一样,可到底是谁在看着他们呢?
他不想她担心,便朝她笑了笑,说:“上车吧。我们回家,孩子们还等着。”
“嗯。”顾依然温柔地应道,眼神有光,全然不像刚从医院出来时的模样。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是一周过去了。
顾依然终于迎来了她期盼中的婚礼。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也不知道一个月的期限过去之后,自己会怎么样。
这一周无论是她,还是安若城都心照不宣,从未提起过一句有关病毒的事。
她不知道安若城是怎么想的,她自己是想好好珍惜这最后的时光。
或许,到最后都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她的命,或许只能让顾天尹出来……不管怎样,她不能死,一定要平安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婚礼前半部分流程顾依然曾经经历过一次,这次倒是驾轻就熟。
顾兮兮、苏宝贝、江蓝都是她的伴娘,有她们陪着,她倒也不会无聊。
这次的婚礼是在南城教堂举行。
虽然没有上次的游轮婚礼豪华、有新意,可教堂婚礼却是顾依然曾经提出过的对爱情忠贞不二的向往,安若城记住了她的话,给了她一场向往中的婚礼。
婚礼的安保工作不仅有欧阳凌手下的人负责,外围还有夜澈带来的便衣士兵,暗中将整个婚礼保护得妥妥地。
用欧阳沉的话来说,就是连只想捣蛋的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参加这场婚礼的人十分齐全,除了安家只派安子遇为代表来参加之外,顾依然和安若城的亲人朋友基本都到场了。
就连远在Y国的时倾城和安若倾也提前一天就赶过来了。
而时月笙和梅依莎那天在医院见过梅丽莎之后就没有离开,而是在南城暂住下来,帮着梅丽莎一起准备婚礼。
教堂婚礼仪式进行得非常顺利。
随着最后的仪式落幕,顾依然的眼眶不由得红了,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阿城,我终于成为你的妻子了。”她轻声说道,眼眶里虽然满是泪水,可眼神之中却满是喜悦的笑意。
“是的,我终于娶到你了。”安若城温柔地亲吻他的新娘,亲吻她脸上的泪,亲吻她眼里的笑,“从此,你的喜怒哀乐是我今生最重要的事。”
多么美丽的告白,多么温馨的画面。
看得观礼的嘉宾人人艳羡,感动落泪。
他们这一对,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终于走到了一起。
他们的爱情,值得所有人祝福。
晚上的婚宴在倾城酒店举办。
顾依然的肚子虽然还没有鼓起来,不过腰围却是比以往稍胖了一圈。
顾兮兮帮着自己姐姐换上敬酒礼服,便将她交给顾宝贝和江蓝,让她们一刻也不离身地陪着她。
这也是她的完美姐夫安若城给她下的命令。
为了这场婚礼能完美进行,她这个姐夫啊,下了多少功夫,恐怕再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好在如今婚礼仪式终于完美落幕,只待晚上婚宴结束,将姐姐和姐夫送入洞房,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姐姐,你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顾兮兮看着镜子里自己,一边衷心的祝福,一边给自己刚换好的礼服拉上拉链。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吃妈妈做的饭菜吃得多,吃胖了,还是怎么了,她拉了好几下都没有拉上去。
她低着头,双手伸到脖子后面够着拉链怎么也拉不上去,正郁闷不已着,突然感觉脖子后面凉凉的,好像被枪抵住似的。“别动,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