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乐司坊,四位加起来有两百岁往上的老男孩,姜渝川不懂乐,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口琴。
不像肖国公和皇帝,君子九雅,古琴都是很精通的,虽然二位老了,但是也不妨碍他们老雅了啊。
姜初微也比他厉害,退休后一心专研二胡,如今也算是个高手,把皇帝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陛下,我们哪里称胡琴也叫二胡,而且啊,还给它和唢呐这两大神乐器,归纳总结出许多名言。”
皇帝越听越上头,跟着老爷子的思绪走,“哦?老爷子说说,是什么名言呐?”
姜初微拉着二胡,一曲肝肠寸断,侃侃说出经典语录,“没有二胡拉不哭的人,没有唢呐送不走的魂,百般乐器,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肖国公坐在地上,弯曲着一只腿,手指在膝盖上跟着二胡的忧伤游思着,“一把二胡拉一生,初来人世兴冲冲,唢呐一吹全剧终。”
说完拿出唢呐一吹,豪迈宽厚的音响响彻整个大殿。
周围的乐官们已经很努力的在憋笑了……
皇帝眼皮抽抽,眼神移到钢琴上,这是今天姜初微送来的,就是因为之前在ipad上见到过,黑白键就能孕育出各种不同美妙的音乐。
起身走到钢琴前,手指轻拂过黑白琴键,“你们的老祖宗果然厉害,能发明出这么好的乐器,朕真心佩服啊。”
姜初微闻言,赶紧放下二胡,“不是不是,才不是呢,这是别人家的老祖宗,你不是想要吗,我就给你买。”
老爷子民族好胜心油然而生,指着这个钢琴道,“虽然它确实不错,但我啊还是更喜欢二胡和唢呐,陛下找个时间我给你听听钢琴曲。”
“陛下一定会和我有一样的感受,好比那肖邦,弹了一夜也感受不到它的悲伤,但是唢呐一响,我就知道该随礼了,这才叫共鸣啊,还是你们和我们的老祖宗厉害啊。”
皇帝仔细琢磨,诶,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虽然没听过什么肖邦。
可他琴技再牛,唢呐一出,确实干不过,于是跟着姜初微的思路走,两人相互吸收两个时代传承下来的乐曲。
直到白公公再次打断了皇帝懒得的偷闲时光,“陛下,温县主求见。”
而后把大致事情告诉皇帝,姜渝川听完,又顺势躺下,不关心的玩口琴。
皇帝又看向姜初微,姜初微自然找到二胡拉上,还是不要掺和。
皇帝的好雅致又被打破,一脸苦大仇深刷地站起身,“女人就是麻烦!”
姜渝川望着皇帝离去的背影,“麻烦?这句话你要是和那两位说,一定喷死你。”搞清楚好不好,他夫人和女儿在挣钱养家,他都不敢说麻烦,只有皇帝脸皮厚才说得出口。
南伯侯和姜七七某种程度的默契一致,都想把事情闹大,不出所料确实闹是很大,前者是想闹到西城门外民怨暴怒,后者则是在这基础上,将朝堂的大官们一起带动进来。
行啊,不是想要暴怒吗?那就看看暴怒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她不仅要损南伯侯元气,还要借南伯侯这响当当名声为盛泽造势。
很快皇帝就见了温舒,说要告南伯侯,没多久裴峰也来了,呈上卷宗和收到的东西,又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委都说了一遍。
皇帝脸色铁青,“胡闹,将老二媳妇和南伯侯都给朕叫来。”白公公领命前去喊人。
裴峰,“启禀陛下,流民围攻南伯侯府,确实属实,流民先后从南城与北城进入,只是南伯侯无法出面指认。”
“为何无法指认?”
“因当时状况混乱,南伯侯整个府上的人,从上到下都被吓坏了,没有一个人看见冲撞人的样貌,而且无人翻墙,也没同南伯侯府的人面对面。”
皇帝重重放下茶杯,“区区几个流民,就能让他们怂成这样,那还断什么材料啊?废物!既然无人指认,你如何确定事情确实是流民做的啊?”
“陛下息怒,卑职的确没有找到确实的证据,若是陛下允许,金吾卫这就带人去西城门外抓人,金吾卫审讯下不怕无人招供。”
“荒唐!工地已经停工,流民没了收入,这会儿谁要是轻轻点火,立马就燃!你突然去抓个人,就不怕引起暴乱吗啊!”
裴峰惶恐,躬身请罪,“卑职愚钝,多亏陛下点醒,否则险些犯下大错。”请完罪,又拍了一通龙屁。
一旁的温舒用绢帕擦拭着嘴角,哎呀,难怪裴峰能做到皇帝身边的第一人,这装傻拍马屁的功夫,也是张口就来啊。
皇帝,“裴峰啊,你抓人查案是把好手,但是说到揣测人心,你还得多学学。”
“谨遵陛下教诲,那南伯侯被围攻一案还需要继续查吗?”
皇帝向后仰靠,看着裴峰,“查什么查?没证据,没人指证,怎么?你们金吾卫很闲吗?最近赌场的事不够你们忙的嘛?”
裴峰面上惶恐,“陛下恕罪。”说完,在一旁站好,不再出声。
姜七七没让秦潇宸跟着进宫,请病假就要有请病假的样子,而且女人吵架,男人跟着像什么话。
好巧不巧,就在长生殿宫门口与南伯侯撞个着。
“南伯侯好巧啊,最近过得可好啊?”
南伯侯指着她,“姜七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鼓动流民造反?温县主竟然还好意思告御状?老夫一定要掺你母女二人一本!”
姜七七做请姿势,让南伯侯先走,“诶,南伯侯,晚辈敬你是长辈,不怪你刚才的污蔑,不过晚辈好心提醒一句,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哦。”
南伯侯还想大声指责,就被白公公打断。
“二位请。”
姜七七示意长辈先走……南伯侯气的脸红脖子粗,大步进到长生殿正殿,姜七七紧随其后。
都被赐座,皇帝又让人准备了茶水点心,慢慢聊。
南伯侯率先告状,“陛下,微臣要告宸王妃鼓动西城门外造反,让流民围攻南伯侯府,而温县主管理西城门外却纵容宸王妃此举,分明是要造反啊陛下,请陛下严查此事。”
皇帝看向姜七七和温舒,“你们两个听到了吧,告你们造反呢,你们有什么说辞吗?”
皇帝像个法官一样坐在龙椅上,就差个木锤,一锤定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