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怡已经冲进了府中,长孙忌也不做停留,直接走进府中。步入大堂之内,长孙忌打眼望去,李文、郭俞等长卫的官员此时都是身披丧服站在其中。
一口上好的槐木棺材放置在正中央,长孙怡正跪拜在棺材面前,而在一旁,他的婶娘正红肿的双眼,用手中的手绢不断的擦拭着眼角。
此时,长孙忌已经确定,长孙怄青已经中毒身亡,就此离开世间了。
虽然长孙怄青是被他害死的,但是在他这具身体的记忆中,长孙怄青之前对他并不差,所以看到长孙怄青就此身亡,他心里还的确是很是难受。
大步走上前,按照礼仪,长孙忌叩拜上香,叩拜完毕之后,长孙忌站起来,转过身来,看向堂中众人,皱了皱眉,从进了堂中,这些人看他的眼神就有些怪异,让他很是不舒服,就算是郭俞也不和他对视,总是对他的目光躲躲闪闪。
正准备说些什么,长孙忌突然看见门口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走进房门向着他跑来。
来人正是长孙稚,长孙稚脸上还带着哭痕,一边向他跑还带着哭腔向他喊了一声:“大哥。”
长孙忌有些奇怪长孙稚怎么没有在京城,反倒出现在这里,不过想着叔父身亡,他应该是从京城赶来祭拜的。
但很快,长孙忌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刚刚祭拜的时候,他看到了长孙怄青的尸体,不过是一瞥,长孙忌就看出长孙怄青是几个时辰前才死的,以京城到长卫的距离,长孙稚就算是飞也根本赶不过来。
想到刚才众人看他的眼神,长孙忌心里升出了一股很不好的感觉,虽然长孙忌不愿承认,但是长孙忌知道这种感觉是恐惧感。
从来到这个世界他也算是几经生死了,但即使是濒临死亡,他都没有过这种恐惧感。
他身体不自觉的晃了晃,严重罕见的出现了慌乱,不等长孙稚跑过来,他向前迈了几步,然后一把抓住了长孙稚的肩膀,双手因为过于用力,手背上的血管根根凸显出来。
长孙稚被长孙忌抓的痛呼一声,小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长孙忌一愣,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连忙松掉手上的力气,见长孙稚表情不那么痛苦,长孙忌呼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下来,张口询问道:“稚弟,你什么时候来的长卫。”
长孙稚带着哭腔张口道:“大哥,父亲走了。”
长孙忌只感觉“哄”的一声,他脑袋就彻底懵了,他用力呼吸却是感觉怎么也吸不上来什么空气,就好像被人给捏住了脖子一把。
他身子晃悠了起来,只感觉周围环境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无数人影在他面前飞来飞去。好像是突破了一个界限,就在下一秒,长孙忌又感觉周围恢复了平常,他刚才的感觉只是在恍惚中做了一个梦,他看着长孙稚有些着急的表情,伸手擦了擦他脸蛋上的泪痕。正想对他笑一笑,却只觉得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长孙忌站起身来,转了一圈看了看众人,轻声咳了一下,嗓子一甜,似乎再也忍不住了,长孙忌一口血水直接从嘴里吐了出来,然后在周围的惊呼声中“扑腾”一声摔到在地。
雨水从天空中落下,砸到屋檐上,然后又顺着瓦片滴落在地上,砸在石头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
长孙忌皱着眉,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额头上不断有汗珠渗出。长孙稚站在床旁,手中拿着毛巾,惦着脚尖费力一遍遍的将长孙忌额头上的汗珠擦拭干净。
长孙忌嘴角无意识的张张合合,似乎在说些什么,原本紧闭着的双眼,猛地一下的张开,看着面前的长孙稚,眼中凶光一闪,吓得长孙稚有些畏惧的后退了两步。
但很快,长孙忌便发应过来,面前站的是什么人了,他眼神变得柔和了起来。
轻轻坐起神来,长孙忌用手掌摸了摸脑门,轻笑道:“稚弟,大哥刚才没有吓到你吧?刚才大哥做梦梦到父亲被人给害死了,所以变得有些凶狠。”
长孙稚抿抿嘴,看着对着他轻笑的长孙忌,还是张口说道:“大哥,父亲已经走了。是三天前,三天前,军中有人给母亲传消息,母亲连夜将我送出城,给大哥报消息。”
长孙忌一愣,脸上表情有些凝固,用手轻轻揉了揉额头,长孙忌有些失笑道:“哦,对了,这不是梦,他的确是已经被人杀死了。”
“大哥,你没事吧。”看着长孙忌这个样子,长孙稚有些担心的询问道。
长孙忌摆摆手道:“没事,只是有些疲惫,稚弟,扶大哥起来,再让人将李文、郭俞两位先生还有众将给请来。”
长孙稚点点头,将长孙忌扶起,然后小跑着向着门外让士兵去叫人。
等李文郭俞等人来到的时候,长孙忌已经收拾好了,习武的身子本来就比常人要壮,昨天昏倒只是气急攻心,吐出那口血水基本上也就没有什么大事了,所以在简单的调整了一下,长孙忌便已经恢复中正常了。
长孙忌坐在高处,在他一侧他专门让下人加了一个小的坐垫,给长孙稚坐。
看着下面众人都已经来了,长孙忌轻声道:“昨日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家父和叔父两人双双去世,叔父大仇,此次围剿沙匪已经将罪魁祸首全部绳之以法。
家父在这北征即将结束的时候,却意外身亡,这究竟是天命还是预谋我们不得知,朝廷接下来对我们是什么态度,我们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正是我长孙氏生死危难之际,大家说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公子,那燕帝不是什么东西,早在我跟随老侯爷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你看他这些年办出来的事情,楚王满门忠烈一心为国,结果却是被他冠上一个叛贼的名头,落得一个满们抄斩的下场。我看他又想针对我们这群老兄弟。”黄落叫嚷道。
“黄落,禁言。什么话该在什么场地说,你这把年纪了难道还不知道吗?”钱路霍对着黄落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