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道冷芒闪过,原本前蹄已经抬起的正准备踏下的黑马瞬间便没了力气。
轻轻被微风吹动的黑色毛发之间出现了一道伤口,直接从黑马的前腿划到黑马的多半个肚子。
下一个瞬间,那匹黑马肚子中的内脏直接从滑落下来,全部落在了马迹身上,马迹浑身上下直接被淋成了一个血人。
而那匹马也在短暂的停留后,直接从摔在一旁,马身上那个书生也被直接甩了出去。
马迹原本握刀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好不容易将颤抖的手臂止住,马迹慢慢弓下身子将卡在马肚子上的长刀拔了出来。
他伸手摸了一下脸上的马血,一张脸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了,不过任谁都能感受得到他的情绪。
原本好好的走着路,结果直接从鬼门关转了一圈,任谁也开心不起来。
他抬头撒了一眼黑马,黑马已经躺在地上没有了动静,他挪动着步子走到书生别甩飞的地方,看着倒在地上的书生,伸腿上前踢了踢,那书生没有一点动静。
马迹弯下腰,强忍着手臂的酸痛,将这个倒地的书生身子翻了过来,见这书生头上一片血迹,马迹伸出手指放在书生鼻子下面一探,已经没有了呼吸。
甩了甩手指上的血珠,马迹感觉一肚子火没有地方发泄,暗道一声:“晦气。”
但是人死了,他再怎么有火也没有地方发泄了,虽然刚才的场景惊险万分,但是不过只是一瞥,他便看出这书生骑着马向自己冲来也不是故意的,那黑马显然是已经是受惊了,不受人控制了。
本着职业操守,马迹看着现场,让人去京兆尹报信,直到京兆尹派人赶来,他才拖着血淋淋的身子离去。
马迹找了一间澡铺子,冲了好几次才将身上这一声的血腥给冲去,因为全是尽是血污,他也不能去大池子内洗,只能从一旁提个水桶,一点点擦拭,要不是因为他京城捕头,还有一个官身,要不然定会被店家给直接撵出去。
好不容易将身上擦干净,马迹穿上刚刚让小厮给他买的一件新衣服,他的那身官服,若是不经过一个大的处理,显然是不能再穿了。
因为不是他本人去的,只是根据小厮的口头描述,衣服并不是怎么合身,但是将就一下也能穿。
收拾妥当之后,马迹走出澡堂,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有种如获新生的感觉。
吐出腹中的一口浊气,马迹简单的活动了一下肩膀,感觉骨节处的微微酸痛,他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虽然没有什么大伤,但是这条手臂若是能恢复如初,最起码也需要三四天。
本来他还想着下午出城在探测一下情况去那,不过出了这档子事情,时间耽搁了不说,就是他的动力也没有那么足了。
想了想,马迹还是没有出城,他现在身上有伤,若是在出现什么突发情况,他还真可能应付不了,想着时间也不差这些,便直接拐回了家里,想着正好借此时间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
转眼,又是一日,马迹骑着马,身后跟着几个捕快,从城门经过向着城内走去。
到了城内,马迹对着身后的几人吩咐了几句,便各自分散开了。今天一早他便出城探查情况去了,因为昨日手臂受伤,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情况,他还专门带了几个捕快。
此次出城,他并没有得到什么对事情有着突破性的线索,除了最一开始发现的一座烧毁的驿站和几个同样被破坏掉的客栈、破庙之类的东西,其他的依旧没有什么东西。
他知道自己这次算是遇到对手了,对方实在是太警惕了,将所有的痕迹全部都给扫除了,而且过去的时间也有些久了,可能一些原本存在的线索也消失不见了,这更加重的办案的进度。
不过,马迹并没有着急,这么多年的办案让他坚信,存在过就必定留下痕迹,他现在没有发现,不代表以后不会发现。现在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和下属商定好下午外出的时间地点,马迹就准备先去吃点饭,然后简单的休息一下,养好精神。
不过,他刚刚走到家里,还没有推门进去,还看见一个身穿宽袍的文人,向着他走来。
在距离他一臂之远的地方站定脚步,然后对他拱手行礼,虽然马迹并不认识此人,但是对方对自己行礼,他自然也要拱手回礼。
微微拱了拱手,马迹轻声说道:“这位先生,从何而来?可是有事情找我马某?”
“呵呵,冒昧打扰,还请马捕头恕罪,在下姓程名平现在正在长孙别院内任职。”
“原来是程先生,往日听闻长孙府内有一奇人不过短短一年时间,不仅将长孙府内各种杂事收拾的妥妥当当,而且还能让长孙府账下铺子每日收益增长了一倍。不知可是先生?”
“区区贱名,想不到却是传到捕头耳朵里面了。实在是有些汗颜。”程平轻笑道。
“先生请入内,事前不知先生要来,也没有收拾,有些显得杂乱,还请先生不要见外。”马迹将房门推开,一边将程平引进房内,一边对着程平笑着解释道。
两人坐定,简单说了几句场面话,喝了一杯热茶,这时,程平才对着马迹说出此次前来的目的。
“马捕头,不知你今日中午可还有旁事?若无旁事希望马铺头赏光,随我去长孙府内走一趟,我家将军已在府中摆好了酒席,希望捕头能够光临。”
马迹稍微犹豫了一下,询问道:“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马某效劳的?”
“无其他事情,只是简单的想和马捕头认识一下。”
“今日下午,我还要和下属一起出去调查一个案件的信息,并不能耽搁,要不,改天,我在沈掌柜的酒楼内宴请长孙将军和程先生?”
程平看着马迹,轻轻笑道:“马捕头说的哪里话,搞得长孙府像是请不起一顿饭似的,我们想和马捕头结识,怎么还能让马捕头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