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身子一抖,看了一眼太子道:“太子爷,我知道,是奴才给您惹麻烦了,您到时候直接将奴才交出去便可以。所有罪责奴才一人承担。”
太子瞥了一眼白衣男子,随后说道:“宋桥,你在我手下待了多久了,有三十年了吧。你哪都好,唯一一个缺点就是好自作聪明,刺杀长孙忌是,现在又是。我不过是让你长个记性,又何曾说过让你去送死?”
“太子爷,你的意思是……”宋桥面上一喜,有些激动的问道。
“长孙忌在衍州不是灭了很多世家吗?这次刺杀是那些逃窜的世家子弟做的,本来我想拿这件事情给长孙忌讨个人情,现在就用作给你擦屁股吧。”
“我会将这件事交给御史们去做,你只需向那些被灭的世家子弟身上引一下便可以。到时候也算是将长孙忌在衍州的问题解决了,算是卖他一个好吧。”
“你记住了,既然这次刺杀没有成功,这件事情就此作罢,凭借长孙忌在衍州平叛的功绩,稍微运作一下,将来长孙忌也能给我带来巨大的助力。”
“奴才明白。”宋桥点头说道。
“恩,退下吧。”太子转过身来,背对着宋桥说道。
“遵命。”宋桥拱手道,随后缓缓退出房间。
待整个书房只有太子一个人的时候,太子那有些肥胖的脸上有几分落寂。
他为人性格沉稳,对他燕帝也是十分孝顺,他已经当了二十多年的太子了,虽然没有立过什么大功,但也没有从他的手中出过什么差错。
本来按照这个情况继续发展下去,只要他在熬上几年,等到燕帝退位或者驾崩之后,不出意外的话,定然是他继承大统。
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了,若是再等上几年便可以继承皇位那也就罢了,他忍忍也能有耐心等下去。
不过,现在燕帝虽然年迈,但身体却是硬朗,一人执掌天下事务,丝毫没有放权的意思。他有些着急了。
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再过上几年他就该半百了。他着急也并非只是因为年纪问题,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他说的身体有些撑不住了。
这是一个秘密,除了他,只有他的几个亲信才知道的秘密。就算是燕帝也不知道他的身体有问题。
那还是刚刚建国的时候,国内贼寇还没有完全镇压。有一次,他奉命前去扫荡一窝山贼,在足够的精锐士兵的支持下,很快,他便将那窝山贼给彻底剿灭。
不过在班师回京的路途上,他中了埋伏,被一块石头砸到了胸脯,虽然在御医的救治下活了过来,但是却伤到了肺,落下了病根。若是没有药石压制,没几日就会出现咳血的情况。
当时他还年轻,身强力壮,到还不怎么显,可是近几年随着年龄的不断增大,他感觉身子越来越不行了,这才是他着急的最终原因。
当时,燕国初立,为了以安民心。朝中一直有人上奏要求燕帝册立东宫。
为了能得到这个位子,当初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除了他能信得过的,其他的都让他给弄死了,毕竟若是走漏了风声,他与东宫这个位子从此绝缘。
因为就算是他再讨他的父亲喜欢,为了整个燕国,他父亲也不会将他坐下的位子交给一个没有几日可活的肺痨鬼。
太子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捂着嘴,他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痒,禁不住干咳了几声,等在打开手时,手掌心处便有从他口中贱出来的血沫。
太子低头看着溅到手中的血沫,默不作声,过了好大一会,这才叹了一口气,将溅到手中的血沫狠狠的握在拳中。
夜色慢慢降临。
长孙别院内,一抹灯光从屋内透过窗纸照射到院子外面,一道人影从窗前走过,将透过窗纸的灯光挡住,原本照在地上迷糊的影子顿时变得漆黑一边。
不过,很快,人影的离开,又重新将窗纸的影子投到了有些昏暗的院子里。
“咚咚咚”
房门轻轻响起。长孙忌坐在书桌前抬头看了一眼木门,随后张口说道:“进来。”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郭俞从门外走进来,将房门关好,上前走了几步,对着长孙忌拱手见礼道:“主公,你找我。”
长孙忌点点头,随后将手中的一张纸条递给他说道:“先生,你先看看这个。”
郭俞先是看了一眼长孙忌,见他面无表情,这才将纸条接过来,纸条并不是很大,只有三指宽,应该之前是被人卷成了一个圆筒,所以一脱离长孙忌的手立马就自动卷在了一起。
郭俞伸手将这张纸条打开,上面写着几个字:“太子门客宋桥辰时三刻从宫内离开,不知去向,午时一刻回宫。”
郭俞看着纸条没有说话,这几个字不过是记录了宋桥上午的进出宫记录,若是其他人看估计看不出什么,但是在长孙忌和郭俞眼里却是另有乾坤。
因为今天长孙忌他们遇袭的时间便是在这个时间段里,而宋桥碰巧在这个时间段里离开皇宫,再加上之前他们得到的情报,一切事情的真伪,究竟谁是幕后黑手都已经完整的显现出来了。
长孙忌看着久久沉默了郭俞说道:“先生觉得,太子为什么要派人杀我?”
郭俞将纸条合起来,然后望着长孙忌说道:“主公,若是但靠猜,导致这个事件的因素太多了,有可能是有小人作祟,也有可能是因为太子得知了什么消息。或者其他。”
“与其这般乱猜,不如咱们从头倒着向前推。太子既然派人来杀主公,那就说明,主公死了比活着的主公给他带来更大的好处。
我们不妨先想一下,若是主公在小城真的遇刺身亡,那么就太子来说,他能得到什么?”
长孙忌微微皱了皱眉说道:“若是我死了,太子便可以得到好处的话,那好处的来源便就是我的敌人哪里。
不过,我的敌人在京城并没有多少,只是一些意气之争。而且以那些人的身份,就算是太子杀了我,那些人也不会轻易的公然支持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