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将陈婉君抱起来,放在了马车内,给她盖好了被子,这才重新走出来。
看着庙里面的地上那一摊灰烬,长孙忌有种莫名的感叹,对于银手他还是充满尊敬的。
吩咐亲卫腾出来一个檀木盒子,长孙忌将银手的骨灰放进了盒子里,用着一张绸缎包了起来,放进了马车里。
因为过不了多久就要重新赶路了,也没有时间供他们休息了,所以长孙忌便令亲卫们早早准备食物,吃过食物之后,便动身赶路。
因为昨晚出了银手这一件事情。尽管,昨晚,望月山庄一行人被长孙忌击退了,但是长孙忌还是起了提防,毕竟小心无大错。
但是长孙忌并没有令亲卫加快速度行军,只是和以往一般,毕竟若是突然加快速度,很容易就会引起望月山庄的怀疑,毕竟昨晚他们是见过银手父女的人。
长孙忌并不怕望月山庄的那些人,毕竟在燕国这个地界虽然有的地方有叛乱发生,但是整体环境还是趋于和平的。
这些江湖人虽然武功会相对比较高,但是就算是一个宗门的,也都喜欢各自为战。就算他们的武功再高,只要是人,那也就会累,官府对付这些江湖中人,最常见的方式就是拿人去堆。
毕竟普通士兵是不值钱的,一年就可以收割一茬,只需要短暂的训练半个月,那就可以上战场了,而这些江湖中人,若是功力深厚的,那个不是修炼的四五十年的,官府可以耗得起,但是江湖人却是耗不起。
大燕未建国之前,各个军阀之间混战,对于江湖门派之间根本是没有心思和精力去管的,那个时候,是门派发展最辉煌的时候,有的时候门派还会参与到军阀之间的攻占上来。
有些宗派掌门、门主有时候说话都是可以影响到一场战争的胜负。
不过,后来,燕国一统。整个燕国之内,门派林立,已经对皇室产生不少威胁了。于是,燕帝便开始派兵去征伐门派,不过三五年,燕国门派内的大部分力量都被燕帝给磨没了。
自身力量不足,说话也就没有底气了,在官府的一些政策镇压下,江湖门派只能一个个蛰伏起来。
长孙忌作为燕国的将军,对于这些已经只能龟缩的门派宗门自然是谈不上有什么畏惧可言。
马车里,因为道路的不平,尽管马车的减震功能不错,但是依旧还会有些颠簸。
长孙忌的这辆马车,与其说是马车不说可以说是一件车房了,整个车厢内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一个卧榻,另一部分空间中放着一张檀木桌子,四周摆着几个坐垫,坐垫上面铺了一层绸缎。
卧榻和桌子之间有着一扇屏风,屏风之上画着的是一个老翁孤舟独钓的场景。
不过,作为隔离卧榻和桌子之间的屏风此时却并不是合拢的。长孙忌坐在桌子一旁的坐垫上,看着趴在卧榻之上默不作声的陈婉君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已经是申时了,因为没有沿途没有遇到城池,所以午饭,长孙忌也就是命令亲卫简单的做了一些吃了,毕竟在野外,一切从简,只要填饱肚子就可以了。
陈婉君在午时的时候便已经苏醒了,不过从苏醒之后,一句话也不说,什么事也不做,只是呆呆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若不是眼睛还一致睁着看银手的骨灰盒,长孙忌都觉得她又昏迷过去了。
既然拿了人家的好处,长孙忌自然不会不履行承诺,所以在陈婉君醒了的时候,长孙忌便命令亲卫专门为她熬了一份肉羹,供她补充营养。
不过陈婉君却是不吃,莫说肉羹了,就是连一口水,陈婉君也不喝,搞得长孙忌很是无奈。
现在距离陈婉苏醒已经过去一个半时辰了,长孙忌估计若是陈婉君还是这个样子,估计撑不到晚上又会重新昏迷过去。
长孙忌走过去看着好似一尊雕像的陈婉君,柔声说道:“义妹,老前辈走了,不止你伤心,我也伤心。可是逝者已去,我们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死容易,不过只需要两眼一闭。可是活着难,因为活着要忍受着世间所有的痛和苦。不过,也只有活着,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才能有希望。”
说罢,长孙忌看着毫无反应的陈婉君,叹了一口气,随后似乎似乎是恨铁不成钢,连语气也开始变得开始严厉起来。
“我不知道你们在遇到我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也能猜出了大概。老前辈为了你能甘愿去死,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对得起老前辈的付出吗?你觉得你这个样子,会是老前辈希望看到的吗?若是老前辈见到你这副样子,老前辈在天上能瞑目吗?”
“若是早知道你是这个德行,就算是老前辈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带答应照顾你。你若是觉得你这副样子还有脸下去找老前辈,那你就继续这个样子。那我也不管你了。”
“你若是觉得自己还有救,那你就想着改变,无论是想给老前辈报仇还是想着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辈子,都不是靠着你现在窝在这里发呆发来的。”
说着,长孙忌转身将桌子上的肉羹端起来放在陈婉君的脑袋一旁,转身离开,下了马车。在下马车之前,长孙忌背对着陈婉君又说了一句:“我等着你的改变,莫让我失望。”
让亲卫将自己的马匹牵来,长孙忌骑上了马,将马车内的空间留给陈婉君,让她自己一人独处思考一下。
王刚骑着一匹黄棕色的马儿,扯着缰绳走在长孙一旁,对着长孙忌询问道:“将军觉得婉君小姐能不能转过这个弯了,从老前辈死掉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长孙忌瞥了一眼马车轻声道:“软的硬的我都用了,这世上不管什么事情,他人再帮助你,但最终还是要靠自己下决定。若是她依旧还是一心想死,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是愧对老前辈的嘱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