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此事后,郭定信看了王良并一眼,见他不为所动,他自己脸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长孙忌说道:“将军,我们在来东武阳的时侯还遇到一件事情。只是我不知道该不该给说。”
“哦,什么事情,说来听听。”看着郭定信这个样子,长孙忌饶有兴趣的问道,平日里,这厮说话从来不知什么轻重,也不分什么场合,满嘴跑火车。
不知遇到了什么事情,竟然露出这般有些犹豫的一个表情。
“将军,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商队……”
得到长孙忌的允许,郭定信便从遇到的商队,到从商队里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给了长孙忌。
长孙忌听罢,没有说话,而是慢慢转过了身子,背对着郭定信两人,沉默了好大一会,这才慢慢说道:
“这个商队里面的供词有真有假,依我看,这商队应该是强盗土匪假扮了,没有吃食这才杀人食之,但是若是要说这整个东武阳都在交易并且食用人肉便有些骇人听闻了,估计是那些人唬你们的,不可信。”
“将军,可是……”
郭定信见长孙忌这般说,张口还要再说些什么,不过还没有说出口,便感觉到王良并在后面偷偷扯了他一下袖子。
随后对着他摇了摇头。
“好了,此事就此作罢,不要再与别人提起,免得乱了军心,还有嘱托下去,让知道这件事的士兵给我将嘴巴闭紧一些,我不希望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进到我的耳朵里。”
长孙忌见郭定信没有再说出什么,便开口将此事彻底的划上了一个句号。
“你们二人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便退下吧,住处已经我已经命下人安排好了,行军这么久,想必也是累坏了。”
“遵命。”两人相视一眼,缓缓的退出房间。
待将房门关上之后,郭定信有些生气的看着王良并说道:“老王,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
王良并看了郭定信一眼,叹了一口气道:“郭将军,我在进城之前便和你说过,不要在将军面前谈及此事,你为何不听啊。”
“那个狗屁郡守治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就不信他不知道了,他敢放纵手下作出这种混账事,若是不治他的罪,我们又如何对得起这整个东武阳被吃掉的百姓。”郭定信有些气愤的道。
随后又接着说道:“只是将军没有看到当时的场景,竟然不相信我。”
“唉,这件事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也许将军所说的是对的。”
郭定信有些吃惊的看着王良并,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惊讶的说道:“老王,我没听错吧,当时的场景你是看到了,你不会也怀疑那些人说的是假的。”
“那些人说的是真是假并不重要,你太小看将军了,你看到的,将军不一定看不到,而将军看到的,你却没有看到。既然将军下了命令,我们遵守便是了,你又何必这般非要追根到底那?”
王良并看着郭定信说道,说罢,也不等郭定信回复,转身便离开了,留下郭定信独自呆在原地。
听完王良并说完,郭定信先是一愣,随后,轻笑了一声道:“也对,我管那么多干嘛。自找烦恼,将军让我干什么,我便干便是了。”
“老王,你说的可太对了。哎,老王,老王,你等等我呀。”反应过来的郭定信抬头发现原本还站在自己身边的王良并此时已经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很远了,忙迈开步子追了过去。
待两人走后,长孙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有些发呆,其实郭定信所说的东武阳食人事件,他在进城的第一天便已经发觉。
如今,整个衍州,那个郡县不是勒紧裤腰带紧绷着过日子,就算是这个东武阳郡守再治下有方,也不可能使街道处处都是卖肉的屠户。
而且这些屠户所贩卖的肉类也都是切得十分小巧,不仔细看根本分不清是什么肉。这本身就有问题。
今日在哪接风宴上,肉羹较多,除却肉羹还有几个肉菜,他们的共同点便是都切的十分小,不过就和人的小拇指盖那般大小。
这就更让长孙忌怀疑了,所以他吃饭的时候,只不过是吃了一些青菜,唯一吃的一个肉食,便是那条鱼。
他本来对此,心里便已经有了猜测,刚刚郭定信所言,不过只是论证了他的猜测罢了,但是知道归知道,他并不会对此作出改变。
不是说他不想,而是说他不能。无论是消除人吃人的事情,还是惩治牛郡守,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事情,因为现在他手里握着的是对于东武阳来说,无可对抗的强大兵力。
但是,惩治完之后的事情却是最难的。那就是他手下的这些大军的粮草供给。东武阳现在来讲,本身应该不会有太多粮草,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发生人吃人事件,而且还是以全城为单位。
现在城外大军的吃食,都是这个牛郡守负责。至于他们吃的是什么。长孙忌不用想都知道会是人肉,毕竟在给他的接风宴上都会有人肉上桌,更何况是对于城外的那些普通士兵那?
但是现在长孙忌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等王刚来了之后,军队的粮草供给运过来之后,他才能有动手的可能。
至于,事后,自己手下士兵会不会发现这件事,长孙忌并不担心,若是没有发现那自然是最好,就算是发现了,长孙忌也不会担心军中会出现什么变故,因为在这个全城食人肉的时候,无论是牛郡守还是城内商户、乡绅、世家这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是很好的顶罪羊。
这就是长孙忌为什么了刚才会直接回绝郭定信,并且让他们严格保密的原因,一旦军中有可能出现啸营的苗头的时候,他便可以借助这些东武阳中这些所谓的大人物中脱身,并且将他们当成降低军队中怒火的最好的降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