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在长孙忌之后动的筷子,但是却是比长孙忌还要先吃完饭食。
长孙忌放下筷子,用放在桌子上的绸布擦了擦嘴,这才向王良并询问道:“王将军,看你急急忙忙的赶过来,昨夜可是出现了什么事情?”
听到长孙忌的询问,王良并向他拱手道:“将军真是神机妙算,昨夜便有粮军准备趁着夜色横渡大河,若不是将军昨夜提醒,现在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
听着王良并的吹捧,长孙忌笑了笑说道:“哦,是吗?那战况如何?”
“托将军洪福,我军大胜,除去一开始被粮军斥候偷袭阵亡的巡逻兵,我军将士无一损伤,粮军阵亡一万三千有余。”王良并现在却没有了在河边面无表情的那个样子,反倒是面露喜色。
虽然辗转了半辈子,但这些经历并不是说,给他带来的不单单只有坏处,在待人接物上,他的一言一行不会让人产生什么什么不愉快的感觉。
他不会做出那种仅仅做出一点成就便沾沾自喜,目无他人的样子,也不会做出他在河边摆出的一副对于这个成就毫不在意的样子。
在和不同的人交流,需要摆出什么样子,他拿捏的很准。因为需要统帅士兵,他便需要那副威严的面孔,让士兵佩服他敬重他,这样,他才能将军队只会如臂。
而对于长孙忌这个算的上是他顶头上司的小侯爷加大将军,他若是还是这幅表情,那倒是显得有些看不起长孙忌的感觉了。
长孙忌有些惊讶的看着王良并,他原本就挺高看他的,没想到一夜之间他便作出这种成就,倒是让长孙忌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他。
不说在这个世界,就算是在他前世,能达到王良并现在的这个成就的历史名人,也是屈指可数。
“我早就听闻衍州不仅出相才,还出将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创。王将军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不知将军可否为我讲解一下当时的情况那?”长孙忌轻笑道。
“固所愿,不敢辞而。”
“好,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将军请。”长孙忌说着,便起身离开餐桌,将王良并带到昨天夜里谈论防守计划的那间房间里。
在地图旁坐下,随后,指着地图示意王良并开始讲解。
王良并点了点头,指着地图中河流的各个位置,为长孙忌讲解了起来。王良并讲解的倒是十分仔细,不过这场战斗却是十分简单,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将整个过程讲解完了。
听完王良并的讲解,长孙忌点点头。王良并能将这场战斗打成这样,总结起来就是两个词一个是“疑兵”一个是“攻其不备”。
虽然现在说起来简单,但是在当时能够准确的抓住时机,很快的做出判断,这也并不容易,从这里便可以看出王良并的本事。
不过,令长孙忌感到好笑的是其他人都是恐怕自己捞不到好处,拼命的把自己往里面送,可是这王良并却是与常人相反。
不仅不将自己向里面送,反倒是把自己从里面摘。说什么:“虽然是我主持了这场战役,但是胜利却不是依靠他,而是依靠长孙忌的计策,依靠长孙忌的福气。而且还是长孙忌给他施展计谋的底气。所以长孙忌在其中的功绩很大。”
自己睡了一觉,平白便得了这么大的功劳,若是寻常的纨绔子弟,可能会感到高兴,但是,长孙忌却有些苦笑不得。
虽然昨晚,他和其他人虽然商讨过防守的计策,但是王良并施展的那些计策,昨晚并没有谈及到,所有东西都是王良并自己的计划。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顶多有一个分配得当的功绩。
长孙忌看着王良并冷笑了两声说道:“你在害怕什么那?害怕我怕怪罪你不遵守军令,私自行动?还是什么?”
听见长孙忌的突然询问,王良并突然默不作声了,不管怎么说,虽然这场战斗他打的十分漂亮,但是他确实也没有遵守长孙忌的命令,按照计划那般防守河边。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长孙忌不在意,那就说不上是罪名,但要是长孙忌非要追究到底,那么就算是他打出这种胜仗,最终可能不仅落不到什么功绩还会有牢狱之灾。
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见是过世间的黑暗了,不再像年轻的时候那么愤青。若是长孙忌真的要是揪住这一点不放,他甚至会怀疑自己会因此被处死。
他从来没想着什么公平公正,又或者谁对谁错,当两者的身份不对等的时候,这一切都是一些空文罢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眼前这个年轻的权贵了,明明之前还是对自己和蔼可亲,不过转眼间便突然对着自己问起罪来。
他低头想了想,也没法接发觉自己究竟是那句话说错了。不过这些念头,只是在他脑海里转了一圈,便被他给抛出脑外了。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想原因也无济于事了。还不如想一想怎样将事情解决。
此刻,他已经不在想着怎样讨好长孙忌,来换取自己向上爬的机会了。
他从来都是行事干脆果断,优柔寡断,将生存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永远都不是他的风格。
既然已经得罪长孙忌了,惹得他不快。与其最后自己落一个家破人亡,身死他处的下场,不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此将他杀死,携阳平直接投靠粮军,想到这里,王良并眼里闪过一丝狠色,不过他一直低着个脑袋,长孙忌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处。
整个房间内的气氛有些沉闷起来。
看着一阵沉默的王良并,长孙忌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说道:“王将军,我在你的眼里就是这般不堪吗?是非对错我还是分的清的。
我制定军令本就是为了平叛,但是战争现场本就是变化多端,随机应变是一个将士的基本准则,既然你有更好的消灭叛军的办法,又何必拘泥于军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