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然家的院子篱笆并不高,也就跟计然差不多高,一眼看得很清楚。
警察也看到了他,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招手道:“小朋友,你家大人在家吗?”
计然正准备回话,林灵釉已经出现在了他旁边。
她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后,嘱咐道:“乖乖待在屋里。”
然后便推门走了出去。
计然忍不住好奇心,他怀疑这两个警察可能跟张能父亲的死有关,所以便趴在窗口偷听。
这个世界的夜晚没有车辆,再加上这里是老城区,很多人入夜便歇了,故而很安静。
计然听得很清楚。
林灵釉走到院子门口,并没有开门,而是隔门拱手问道:“两位警官有什么事吗?”
为首的年长警察似乎没想到这里居然住着一个如此气质出尘的女生,而且看起来修为还不弱,连忙拱手道:“打扰了道友,是这样的,我们是深井巷街道警局的,正在调查一起凶杀案,想问问你最近是否在附近见过什么可疑人物,亦或者有没有见过什么陌生面孔?”
林灵釉眉头微皱,想了想,摇摇头道:“我最近都没怎么出门,再加上经常在外地读书,好多住在这附近的街坊对我来说都是生面孔,可能帮不上两位警官了。”
年长警察倒是并不失望,这只是例行排查而已,能问出情况的可能性为零。
他见林灵釉身上那股气质不像是经过社会磨砺的,便有些好奇道:\"道友应该是还在上学吧?现在已经快十月份了,怎么还没去学校?\"
林灵釉不由蹙眉,道:“这跟你们的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警察有些尴尬,道:“只是有点好奇,你可以不回答。”
林灵釉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想被这些家伙缠上,还是回答道:“我在备考,准备考研究生。”
年长警察露出恍然的表情,打量了她一眼,忽然又道:“道友应该至少已经龙境四层了吧?”
林灵釉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警察又问道:\"虽然有点冒昧,但我还是要问一句,不知道道友前天下午身在何处?\"
林灵釉面无表情道:“上午我出门了,下午我在家。”
那天是周五,她上午去龙虾养殖场给计然抓龙虾,下午在家给计然准备过生日。
警察闻言,眼睛一亮,道:“可曾见过什么人从外面路过?”
林灵釉回忆了一下,在警察失望的眼神中摇头道:“没注意。”
“这样啊……”
年长警察点点头,在随手带着的小本本上划了划,收起本子和笔,对林灵釉拱了拱手,道:“那就打扰了,如果之后回忆起什么,或者发现了什么线索,劳烦道友务必到深井巷跟我们联系。”
林灵釉点点头,道:“辛苦了,不送。”
警察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
计然忽然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林灵釉连忙一把拦住他,轻声责备道:“不是让你在屋里待着吗?”
计然没理她,对两个转过身来的警察道:“警察叔叔,张能爸爸是怎么死的?”
林灵釉愣了一下。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年长的那个凑过来,和蔼地问道:“小朋友,你认识张能?”
计然点点头,道:“我跟他是同学。”
警察恍然,迟疑了一下,看了旁边的林灵釉一眼,道:\"我方便跟他说吗?\"
计然连忙将目光转向林灵釉。
林灵釉看了他一眼,最后点点头。
警察这才看着计然道:“尸检科已经得出结论,张否死于种魔,这件事情明天就会公布,提醒大家注意身边的人是否患有入邪征兆。”
说着,他提醒两人道:“最近尽量不要出门,嗯?道友,是否想起了什么线索?”
他看见林灵釉面色好像变了变。
林灵釉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将计然抱了起来,道:“只是没想到现在真的还有人会道心种魔这种邪术,太晚了,两位警官请自便,我要带孩子去休息了。”
说完便转身朝屋子走去。
门口两位警察对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年轻警察摊摊手,道:“十七八岁的龙境四层,说不定过半个月就是云大的研究生了,咱们可得罪不起。”
年长警察看着消失在门中的身影,良久才收回目光。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没想到粪坑里还真能长出水芝,也算是奇事。”
年轻警察笑嘻嘻地道:“您这话说的,哪有管自己住的地方叫粪坑的,这不是埋汰自己嘛。”
“不是粪坑你天天想跳出去?”
“嘿,这话可不兴说,要是让局长听到了,我非得穿小鞋。”
“穿小鞋不是挺好的?省的你整天瞎蹦跶。我跟你说,这次案件市里过问了的,你小子最好别给我搞事,咱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出事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行啦行啦,出门就一直说,您老渴不渴啊?我请你喝汽水吧?”
“去去去去……”
……
屋里,林灵釉将计然放下,瞪了他一眼。
计然干笑了一声。
\"白天的时候怎么没跟我说?\"林灵釉道。
计然挠头道:“怕你听了不开心。”
林灵釉哼了一声,却没再说话,而是低头沉思起来。
计然注意到她自从听了张能父亲的死因,一路走进来都是颦眉蹙頞的,不由问道:“小姨,怎么了?那个种魔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林灵釉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道:“还记得小姨前阵子外邪入体的事情吗?”
计然心中一怔,道:“也是因为这个种魔?”
林灵釉点点头,道:“道心种魔,是一种被五国禁绝的邪术,具体由何而来的,已经不可考知了。
这种邪术以人为器,养噬魂之蛊,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将养成的心魔蛊取出,人器则会失魂而死。
在取蛊之前,其外在病理表现与外邪入侵无异,故而很难辨别。”
计然闻言,先是后怕,随即就是愤怒,忍不住道:“是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敢给小姨种魔?”
林灵釉一直都在回忆自己最近接触过的人,但一时也没有线索,沉声道:“能躲过我的灵识,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心魔蛊种在我身上,只怕修为比我高得多。”
计然不自觉有些担心,道:“那他在你身上种的魔种失败了,会不会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