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计然所做的准备十分充足,没花多少时间就答完了试卷。
放下笔,抬起头时,见到其他人都还在埋头书写,一种一览众山小的豪气不由自心底生成。
“不许交头接耳,抬头旁顾。”
监考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计然缩了缩脖子,埋头检查试卷。
旁边传来咯咯咯的隐晦笑声,他扭头瞥了一眼,见小萝莉正捂着嘴看着他笑。
计然心想你个小没良心的,刚刚才借了你橡皮,现在就看我笑话,还笑得这么大声,早知道就不借你了。
又在考场里坐了半个多小时,计然只能一直用发呆来打发时间,好不容易才熬到交卷,丢下试卷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教室。
“哥哥,你的橡皮!”
小萝莉举着橡皮追了出来。
计然跑得飞快,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声音从远处传来。
“是你的橡皮~”
小萝莉看着他一溜烟儿跑得没影的地方,咬了咬嘴唇,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橡皮,把它小心地揣进自己的衣兜里。
“小橡皮,我会帮你重新找回你的主人的,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把你弄丢的!”
她拍了拍自己的衣兜,给自己鼓了鼓气。
“嵋儿,该回家了!”
一个骑着红狻猊的女人在门口冲她招手。
“来啦!”
……
计然站在飞剑上,笑得像个孩子。
不对,他本来就是孩子。
“考得怎么样?”
虽然内心对自己的外甥很有信心,但林灵釉还是忍不住问道。
计然摆摆手,毫不在乎地奶声奶气道:“洒洒水啦!”
林灵釉就看不得他这副臭屁的样子,挼了一下他的头发,道:“要是考得不好,有你好受的!”
计然嘿嘿一笑,指着脚下的灵剑道:“我想要跟你同一个款式的飞剑。”
林灵釉被他气笑了,直接道:“你要是能考青木系术法市里第一,别说是同款的飞剑,我直接把我这一柄送给你!”
计然遽然转身。
飞剑晃了晃,林灵釉吓得面色一变,好悬没驾驭住。
“臭小子,你干什么!”
计然伸出一只手,张开手掌举过肩膀,道:“一言为定!”
林灵釉气得笑出声,一巴掌拍在他的手掌上,咬牙切齿道:“一言为定就一言为定!”
计然顿时乐不可支,蹲下身子摸了摸脚下的灵剑,一个劲儿地嘀咕着好宝贝。
林灵釉真想一脚把他撂下去,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气人了。
果然还是老话说的对,半大小子,气死老子。
老娘真是要被气死了。
不过,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看这臭小子这么自信的样子……
应该不会吧?
……
时间转瞬即逝,眨眼间便到了八月中旬。
计然种的那株小桂花树竟然也开花了,香气充斥着整个院落,让不少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在门前停留。
今天正是升学考试出成绩的日子。
距离计然第二次发病还有一天。
计然收集完露水,便冲进了林灵釉的房间。
在他的记忆里,上幼儿园之前,自己一直都是跟林灵釉一起睡的,所以对这个房间并不陌生。
林灵釉是一个很念旧的人,房间里的陈设都很老旧。
棕色的衣柜,棕色的床架,棕色的梳妆台,还有棕色的地板,几乎都磨起了包浆。
计然十分熟络地跑到床边,抓着被子把还在赖床的林灵釉摇醒,嚷嚷道:“小姨,起来帮我查成绩。”
林灵釉像是突然惊醒一样,猛地坐了起来,双眼如同雾里看花,虽然瞪得很大,但明显十分迷茫。
她瞪着计然,声音很干涩地道:“现在几点了?”
计然见她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好,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抿了抿嘴唇,有些担忧道:“六点了,小姨,你好像发烧了。”
林灵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此时才感觉自己身上虚软得厉害,浑身都是冷汗,她刚才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做噩梦的原因。
计然伸出手,仰着小脸,看着林灵釉。
林灵釉的反应有点迟钝,道:“怎么了?你还没吃早餐吧?我起来给你做,马上就好。”
说着,她就想掀开被子起床。
计然把她的被子按住,摇摇头,再次伸出手,道:“给我钱,我去给你买药。”
林灵釉愣了愣,随即摇摇头,故作轻松道:“没事儿,就是一个小感冒,修仙之人怎么会害怕感冒,一会儿就好了,咳咳咳。”
计然依然按着她的被子,道:“你骗人,上次张能的老爸生病,也是普通的感冒,但是他很快就疯了,现在还在路口捡垃圾吃,你也想变成他那样吗?”
林灵釉闻言,脸色顿时变得不自然,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她只能苦笑道:“真是怕了你了。”
说着,她将自己的那张黄卡从手镯中取了出来,递给计然,嘱咐道:“那你去帮我买药吧,跟医生说,要镇邪丸,一粒一千五,买两粒就够了。”
计然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卡,上面的余额只剩下3621,这是林灵釉自己存的,生一次病就要花去一大半。
计然摇摇头,道:“给我那张黑的。”
林灵釉面色一变,直接拒绝道:“不行!那是你父母留下来的,你每个月还要吃药,不能动。”
计然见她脸上已经没有多少血色了,连生气的时候都没有红润多少,知道她得的不是普通的感冒,心里有点着急。
但卡在林灵釉手里,这张黄卡能买的镇邪丸作用又并不大,张能的老爸就是吃了这个药,最后还是疯了,计然必须要去买张能跟自己说的那个辟邪丹。
张能家买不起,但是自己有前身父母留下的几十万,买一枚辟邪丹应该是够的。
他现在只能跟林灵釉讲道理。
“小姨,你不能出事,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我才只有五岁半,你既然收养了我,就必须对我负责。”
林灵釉勉强抬了抬眼皮,道:“没事儿的,我熬一熬就过去了,外邪入侵而已,咳咳咳,我能扛得住。”
计然知道她脑子可能有点不清晰了,这副样子哪里是扛得住的样子,当下也不再想着讲道理了,直接就从梳妆台上拿了一根铁簪子,横在自己的脖子上,盯着她道:“小姨,给我,要不然……”
林灵釉抬眼看了他一眼,待看清楚了他手里拿着的簪子,面色剧变,当即就想往他身上扑,嘶哑地道:“你干什么!快放下!咳咳咳……”
计然后退一步,她现在已经虚弱得连动弹都费劲,根本碰不到他。
“给我!”
计然几乎是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