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错！我不敢了！”
男人屈膝跪在她面前，双手用力的固定住女人的腰，仰着头望向她的眸子里满是愧疚。
海风凄冷，微弱的车灯下，男人面色苍白，眼底惨红一片，支离破碎。
他从未想过余岁会如此难以接受，从未想过她竟然会冲向大海。
自己并不值得她这样啊。
余岁的每一滴泪，都生生的刺痛着他，像是把心脏攥在掌心中，慢慢的挤压揉搓，酿出酸涩的血浆，无望在蔓延，于沉静中崩裂。
“岁岁，我再也不会犯浑了，我答应你好不好，你不要这样，我好怕啊。”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余岁，如果她不能好好的活着，那他这三年夜以继日的拼命是为了什么。
他可以死，但是余岁不行。
“你不是病了吗？”女人冷声开口，不像是指责更像是委屈。
萧九州立刻摇头。
“没病！没病，我其实什么病都没有，当初那样说只是为了留下你。
因为我知道说的太久了，你可能不答应，所以就说了一个月。
岁岁我骗你了，你不是最讨厌别人撒谎的吗，回家好不好？回家你打我！好不好，求你了……”
男人轻晃着她的身体，一口气不停的讲完，像是生怕她会不答应一样，无妨苦苦哀求，只要余岁不再冲动，只要她答应回家就好。
“你呢？”余岁冷着脸追问。
“对不起岁岁……我想回家，想跟你一起回家。”
萧九州小心翼翼的讨好，不安的抓着余岁的手，轻轻亲吻着。
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兽，极尽自己的努力去讨好主人一般。
可惜，他并没有得到原谅。
余岁直接转身回了车上，萧九州快步跟回去，刚一坐下，就快速把车门锁上了。
心虚的去瞟余岁，却发现人家压根就不看他。
“那……我开车回家吧？”
见余岁依旧是不开口，萧九州默默的启动了车子，一路上他甚至都没有从自己没死成的心情中清醒过来。
满脑子都是他犯蠢，惹了老婆生气，现在人家不理自己了。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刚下车的萧东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
“先生！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萧九州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跟着余岁的背影进了书房。
“别不理我行吗，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撒谎，不该寻死，我不那样了……”
余岁反手锁了门，一步一步朝着男人走过去，一把抢下他手里的鸡毛掸子，扔到了桌子上。
萧九州眼睁睁的看着她，从口袋里拿出来那把刀，弹开刀刃。
“岁岁……你要做什么……”
余岁缓缓蹲在男人面前。
“我说没说过，我是爱你的？萧九州，我看你不是真的知道错了，既然你想死，不如我成全你吧？”
她直接拉起男人的胳膊，手里的刀子朝着他的手腕慢慢过去。
萧九州挣扎着往回收手，战战兢兢的看看余岁，又看看她手里的刀。
“我不……不想死了行不行，岁岁你别杀我，我会听你的话的，我舍不得离开你，我刚刚就已经舍不得了。”
男人想挣扎，可手腕却被余岁死死钳住，他怕用力太大会伤了余岁，却又不甘心就这样死了。
刚刚余岁就是很舍不得他的，就是爱他爱到可以殉情的，这样的余岁，他是怎么都离不开的。
“我不要！岁岁我不要，求你了，你别吓唬行不行，我以后再也不会干这种事情，我保证！”
男人的身体一直往后倾斜着，巨大的恐惧让他开始不敢去看那把刀了，直到见他脸面是泪，惊恐的脸色都惨白了，余岁这才松了手。
“知道怕了？”
她捏着男人的下巴，强迫他直视着自己，然后一字一顿的问他。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找不到你的时候有多怕？我有多怕你真的死了，多怕你真的丢下我了，萧九州你就是个混蛋！”
没有想象中愤怒的指责，也没有大声的怒骂，有的只是平静的说出这番话，甚至声音低的如果不是离得近，几乎就听不到。
“我……错了，对不起……”
他不知道该怎么忏悔自己犯的错，该如何说出自己的后悔和愧疚，只能一遍遍的道歉，甚至连抱抱她的勇气都没有。
“我不会打你的，萧九州你就该自责，你就一个人在这里自责吧！”
她起身要走，刚迈出去一步，身后的男人便将她拉了回去。
萧九州可怜咬着唇，扯着她的衣摆，朝着余岁用力摇头。
“我不敢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岁岁你想去哪里，我不那样做了，我也没病的话，你会离开我吗，
你告诉我好不好，你会走吗，你答应了跟我过一辈子，你会做到的，岁岁我信你的话，只要你说了，我就信！”
他本不想问的，就想这样一天接一天的过下去算了，可是余岁的背影还是让他瞬间陷入了恐惧。
只要余岁给他一个答案就好，如果余岁还是会离开，那现在不过是暂缓了他的死期罢了。
“我不会离开你，萧九州我会跟你冷战，让你气我！”
女人一把甩开他的手，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响亮的啪啪声。
一下接着一下，丝毫停顿都没有。
“你疯了吗！”
她冲到男人面前，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左手小臂连着手掌已经高高的隆起一大片。
男人却扬起唇角朝着她笑，语调颤抖而慌乱，解释的话虽然有些乱，但是字字句句皆是真心。
“你不离开我就行，岁岁生气了，不打我，我给你打，只要你出气了，就理我了对不对？”
“给你打，打了就消气了，就不会不理我了，早知道你真的不会离开我，我就不闹这么一出了。
差点死了不说，又惹你哭了，如今都是我应该的，这不算什么，我保证不吭声！”
余岁心疼的摸着他的胳膊，轻轻把人在怀里小声的哄着。
“别怕，别怕了，你只是没有安全感，九州你没错的，平静下来，慢慢呼吸好不好？”